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992、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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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君沉吟半晌皺起眉頭。

雖然只是閻天君的一面之詞,涂山君心中多少也有點數。

真要說在道門中分個親疏遠近,他肯定首選太乙升仙宗,這是毋庸置疑的。

本來他不打算和宗門的修士見面。

修為高的不會跟他說,修為低的不知道。

他就算知道,當年到底是因為什么原因造成的宗門內亂,也解決不了問題。

還不如聽之任之,安靜等待。

靠蟠桃神樹和神隕的煞氣鑄造本尊,使得尊魂幡從絕世圣兵進階為真正的神兵。

只要成為道君,自然能邁入核心圈子。

如今這么一看還是得見。

那儒雅青年一看就是宗門真傳,更不用說綠裙子的小姑娘。

閻天君說她是天生的劍仙,未來是機會成道的,一旦成長起來,將會是宗門的支柱之一。

這兩個哪一個折損在神禁之地都是巨大的損失。

以古仙樓修士的性子,一旦知道他的跟腳來歷,不可能不利用那位宗門真傳和綠裙小姑娘。

涂山君沉聲問道:“天君可知道他們為什么來神禁之地?”

“知道。”

閻天君撥著橘子。

嚼了兩顆之后有些詫異的看向對面的赤發鬼圣。

鬼圣顯然是在準備聽接下來的話。

沒想到閻天君就單純的回了個知道,一點都沒有往下說的意思。

“我看你不像是太乙升仙宗的修士。”

閻天君話鋒一轉:“你對宗門什么都不清楚,對中土更是一問三不知,而且你話里話外都是以太乙宗老祖自居,想來,你只能算是太乙宗的老祖之一吧。”

赤發鬼圣低垂眼簾。

閻天君繼續說道:“真正的太乙宗老祖至少還有一人。”

“他才是太乙升仙宗的弟子。”

鬼圣眼中的神光驟然亮起。

“何以見得。”

“你一介神兵,怎可能會是宗門弟子。”

閻天君打量鬼圣,像是對曾經天真的懷念,緊接著淡然一笑:“你多半是遇到落難在外的太乙升仙宗弟子,那人恰好又以為宗門覆滅,于是準備立下傳承,恰好又因為機緣巧合執掌尊魂幡。”

“如果他手段再厲害點,還會選擇代師收徒,與你互為師兄弟,將你牢牢的綁在太乙宗的戰車上。”

“我猜他的修為不高。”

“應該在第二步。”

“道行如果很高他會得知中土宗門的消息,太低沒法子橫渡域壘。”

“你們能同為宗門的老祖,修為應該也是相仿的。”

話音剛落。

赤發鬼圣面色陰沉的盯著正在桌案對面,還在剝橘子皮的看不出具體年齡的天君。

天君仍然悠閑,像是個享受日光的慵懶猛獸,只不過任誰都無法忽視他的獠牙和利爪,看似隱藏,實則鋒芒畢露,讓人脊背生寒。

哪怕是涂山君也不得不承認。

此時的自己正面臨著無與倫比的壓力。

“天君到底想說什么?”

閻天君吃下一顆橘子,舔了舔嘴唇,瞇著眼睛笑呵呵地說道:“既然曾經的你修為不高,現在如何修成大圣。”

“據我所知,器靈的實力雖會有所成長,但是類似你這般跨度,橫跨一步,任何器靈都做不到。”

“不,有可能做到,如果重鑄器物本身,器靈的實力也會發生變動。”

“但是能夠保全器靈的情況下重鑄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你的修為跨度如此之大,要么就是根本不在意神智受損,要么就是擁有保住神智的寶物。”

涂山君突然安穩了下來。

他確實不應該擔心這些問題,因為在東荒大境,他的傳奇人盡皆知。

極少數修士知道他能夠毫無顧忌的進階,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身為大族的玉家。

正是玉家對消息的隱瞞才沒有將動靜鬧的太大。

但是這又何妨。

總有一天會為人所知。

他不過是閻天君毒辣的眼光看穿些許底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還沒有誰和他接觸不久,就能通過這些細枝末節看出他的來歷,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就只有一個閻天君。

涂山君端起茶盞,慢悠悠地送到嘴邊。

輕抿一口,長出一口濁氣。

平靜的說道:“天君何必將話說的如此明白,惹惱了我,就算尊魂幡會有損傷,只怕天君受到的傷害更大。”

沒成想,閻天君并沒有任何懼色,根本不像是最初看到尊魂幡那樣,反而異常的激動,死死地盯著喝茶的涂山君,聲音像是從嗓子里擠出來的,到嘴邊,他又生生的咽回去:“好,很好,我再也不問。”

他已經得到答案了。

再問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只看到希望。

現在希望有了,就只剩下一個機會。

鬼圣并不明白閻天君的神色變化,多半是老神活久了對曾經的懷戀,至于什么激動的寄托,涂山君一概不問。

他不想成神。

神若無所不能就不會死。

哪怕強如遠古神庭如今同樣是土埋到脖子。

就算成為神帝又如何。

還是不夠。

唯有成仙。

五步后的仙。

所以涂山君對神把不聞不問。

哪怕閻天君點出帝座空懸,他也毫無興趣。

可是他也不敢問是否真的有仙。

不是被稱為仙的修士,亦或是被稱為仙的神。

而是真正的仙。

仙就是仙。

他怕得到一個肯定回答。

他怕這世間沒有仙。

仙不過是道、佛、玄、……,喊出的一個口號,從沒有人成過。

猶豫良久,涂山君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說道:“勸他們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收回目光的太境倒是沒有離開的打算。

六道黃泉他勢在必得。

為此,宗門付出的代價超乎想象。

既然光是一門鑄劍經還不夠,那就再加上一份祖兵手記。

相信有了這兩門鑄兵術,該是能夠換下六道黃泉。

以神兵易神兵也行,奈何六道黃泉并非尋常的神兵,想要用神兵交換對方更不可能答應。

太境盤算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整個神禁之地最大的機緣估計就只有那位天君,天神傳承和天神本身都是無與倫比的。

他但凡擁有一樣都能拿下六道黃泉。

“師兄何故嘆氣。”

綠裙小姑娘老氣橫秋的拉住太境的手,似乎不想讓太境再返身去鐵匠鋪。

目光堅定的說道:“區區六道黃泉而已,不過是一件契合我仙體的神兵罷了,沒有那件神兵的輔佐,我一樣能夠成道!”

“說的好。”

張鴉九冷笑一聲,拍著手掌,淡淡地說道:“聽沒聽到你家劍仙的話,沒有六道黃泉一樣成道。”

“既然這么有勇氣。”

“不如去西山腳下。”

“閻君廟觀。”

“佛道兩家的年輕天驕都在那里吃了閉門羹。”

“我看看這小姑娘有沒有資格。”

太境哭笑不得,這大師怎么還和小孩子計較上了。

買賣不成仁義在。

商量的不行再談就是。

拱手道:“還請大師原諒,我這小師妹童言無忌,她步入修行的時日尚晚,不明白道路艱難,在下……”

張鴉九大手一揮說道:“你不用再說了。”

“我就是只有這一句話,得到天君傳承,六道黃泉我拱手奉上。”

“沒有傳承,你也甭在我這里試探。”

“好好逛逛就回吧。”

“怎么不去。”

綠裙小姑娘一口應下,惡狠狠地說道:“我們以禮相待,怎受此惡氣,走,師兄,我們現在就去西山。”

太境看到小師妹已經答應下來,他也不再說小孩子不懂事的話,而是拱手道:“多謝大師指明,在下這就帶著小師妹去碰碰運氣。”

說著看向綠裙少女,露出微笑。

這孩子太過驕傲,驕傲就容易急性。

挫敗一下反而是好事。

等去了西山見到神君,也就該明白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和修行的艱難了,倒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在下還會再來。”

“不送!”

張鴉九拂袖轉身踏入內堂。

“師兄我們真去嗎?”

“你自己說的大話現在不認了?”

“哎。”

“我就是不想受氣。”

“現在……騎龍難下……”綠裙少女一拍額頭。

做為宗門天驕,耳濡目染也明白神兵難尋。

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是藏不住脾氣的小孩兒,現在讓她又去另一個地方,心中多少有些打怵。

“走吧。”

“其實早該去拜訪那位神君。”

太境笑了一聲。

他們抵達神禁之地最先拜訪的是上清前輩,再就該是古仙樓,然后就是這位天君。

在神禁之地想要暢通無阻,這三家都要拜訪一下的。

只不過身為道門修士讓他不需要多訪。

黃昏。

一大一小登上西山高殿。

并未在門口多留就被請了進去。

“上茶。”

閻天君高聲道。

后堂的赤發鬼圣獠牙一呲。

這是真的將他當成廟祝。

涂山君親手煮了茶水將之端出來。

太境微微頷首道:“多謝道友。”

“你知道我?”

涂山君有些意外的看向那儒雅的青年。

太境笑著說道:“聽道門師兄說過,道友能跟在天君身側真是好福分啊。”

涂山君看了看太境,又看了一眼在旁邊偷笑的閻天君,淡淡地說:“我可不稀罕什么天神傳承。”

說完安然落座,端起了桌案上的茶水。

輕啜一口。

滿意地說道:“不錯不錯,這一回相當好喝。”

太境愕然的看向赤發圣人。

他是不是闖入了另一個世界。

前頭張大師說有本事來碰運氣,現在他來了,然后碰到一個對傳承淡然到有幾分不屑的修士。

并且還親手為他們煮茶。

太境不禁要問。

“這個世界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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