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995、元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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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太境和小師妹住下。

閻君廟觀建造的巨大,多兩人就像是水滴落入湖泊,并沒有掀起波瀾。

當然,此舉確實可疑。

連唐安皇和玄難都沒有住下,又怎能讓太乙宗的師兄妹住下。

不過,有張鴉九的前提,然后太境再做一個全套的戲,說是自己死皮賴臉的非要留下來,或許能夠隱瞞住一時,暫時不會讓古仙樓的修士生出疑心。

紙包不住火。

涂山君沒覺得能瞞多久。

只要能利用時間差提前將太境和小師妹送走,就能安心應付古仙樓和上清道君。

壽何拱手道:「老神仙。」

「鐵匠鋪子的事怎么樣了?」

壽何笑道:「有惠王出面,質疑聲消失無蹤。」

面容黝黑無奇的壽何沉吟道:「最近外鄉人越來越多,在張氏鐵匠鋪我也見到兩位,大的那位是個儒雅青年,背著劍匣,領著個小姑娘,我猜應該和那日遇到的佛門法師相似,對方倒也面善。」

他對這些大宗弟子沒什么概念,縱然步藏花與他說過一些中土,對他而言更像是另一個傳說的世界。

要說不向往肯定不可能,但是畢竟相隔內外,總覺得似真非幻的。

尤其在夜深人靜之時,他不由得開始懷疑真假。

到底哪一方是真的,哪一方是假的。

還是說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沒人能為他說清楚。

「有心事?」

空靈沙啞的聲音傳來。

「有。」

壽何長嘆了一聲,眼中閃過迷惘,問道:「前兩天,我聽縣尊說朝廷在應對變化,恐怕有天變的大事,我不懂,所以我問縣尊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果天真的塌了,我們……以及萬寧縣所有百姓,又該何去何從?」

青白色的鬼手微微一頓。

何去何從?

涂山君也不清楚。

但這句話確實問到了點上。

如果閻天君脫困,神禁之地崩塌,這些凡人又該怎么辦,是如曾經小洞天一樣,由萬法宗接手,進而穩定下來,繼續曾經的日子,還是大部分轉為修士,散入中土,或者干脆生活在元央域。

涂山君眺望遠方的京城所在,眼中的異色閃過,京城皇權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淡淡地說道:「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壽何詫異的看向對案的老神仙。

他以為老神仙會說讓他聽朝廷諸公和高座皇帝的。

在老神仙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種平靜。

帝王將相和世俗百姓沒有什么不同。

不如說,對凡人和修士一樣的一視同仁。

「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

「你覺得自己是高還是矮?」涂山君看向低頭沉吟的壽何。

「我不知道我是高是矮,我只是覺得,應該盡力。」

「如果盡力不行呢?」

「那就拼命!」

「拼命還不行呢?」

壽何笑了一聲:「等蓋棺定論吧。」

「至少,我應該可以單開族譜的第一頁吧。」

「你不想認祖歸宗嗎。」

壽何沉默半響,方才緩緩說道:「我應該認哪個祖,又歸哪個宗。」

「臣,恭請圣安!」

一位略顯黑瘦身著朝服的官員跪在了地上。

恭敬的行禮。

整套禮儀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不過明明他身上的官服可以讓他不需要這么繁瑣,青色的官袍足以證明此人在朝廷舉足輕重的地位。

「朕安。」

珠簾大幕之后的龍椅上端坐的中年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愛卿平身。」

「謝陛下。」

「看座。」

小太監忙給這官員搬來座椅。

官員挨著小半屁股坐下。

他不清楚陛下召他進宮是什么意思,若是議事自有諸相前來,他這正三品的禮部侍郎,說是二把手,實際上距離真正的核心還差一層意思。

他也不敢詢問,就這么惴惴不安中帶著疑惑的等待著。

簾幕被大太監打開。

端坐龍椅的中年的真容展露。

官員趕忙低頭。

龍椅上的中年正是當今皇帝元榮。

元榮龍鳳之資。

一雙銳眸好似龍獸豎眼,短須,看起來頗為年輕。

對于武人而言,凡是在修行上有所進境的,壽命都會延長,據說一流的氣血武者能夠活二百年而不亡。

元榮笑呵呵的問道:「聽說壽愛卿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在萬寧縣任職。」

壽成心中陡然一驚。

對于那個素未謀面的兄長,他是能撇清關系就撇清。

如果不是老頭兒臨走的時候非要見一面,估計根本不會派人去找。

好在對方在江湖上名聲斐然,很快就找到了對方。

然后家里那位老爺子就安排了個萬寧縣的捕帥。

是個不大不小的官。

那人是個識時務的,自從那一次踏足壽府后再也沒有來過。

對于這一點壽成還是很滿意的。雖然此人是江湖草莽,但并不是個愣頭青,更不是無賴青皮,非要死賴著他們。

得了應得就再也沒有上門,還算有骨氣。

「回陛下,正是。」

壽成不敢相瞞,拱手承認。

「國事,家事,天下事,朕不敢不知啊。」

元榮微笑又收起嘴角的弧度,平靜地說道:「壽家的人都是忠臣吶,萬寧縣在他的治理下安寧穩定,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若不是朕實在繁忙,還真要見一見。」

壽成暗自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那人做下什么驚動陛下的大案。

聽說那人的實力不錯,在江湖上都是頂尖,不過縱是那樣的實力和朝廷也沒法相比。

大內的高手隨便走出一位都能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

既然不是錯事,壽成心中有底,說話沒有那么虛。

「為陛下盡忠是臣子本分。」

「聽說我那弟弟在西山修了一座廟觀。」

「確有此事。」

「廟觀的廟祝和壽何私交不錯。」

壽成眉頭微皺。

他是不是想差了。

元榮沒有理會壽成的深思和變化的面容,繼續說道:「那位廟祝是外鄉來的修士。」

「朕看老三有些天賦,想送老三去廟觀學點本事。」

壽成目光一滯,他心中揣滿了疑惑,既然是惠王修建的廟觀,怎么陛下不走惠王那邊的關系,反而是讓自己出面呢?

而且外鄉修士在百姓看來很是稀少,實際上宮內就有不少,各大王府也有很多修士。

這些小王爺想找人學習道法還不簡單。

他不好過問。

其中的考量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左右不過是塞個人進去而已。

「臣一定盡力。」

壽成再次行禮。

「朕就等愛卿的好消息。」

送走壽成。

一位年紀不大的小孩兒從一旁走出,躬身道:「父皇,兒臣有太傅教授即可,那什么廟觀修士定然不如太傅。」

元榮看著志氣不小的孩子,笑著搖頭道:「這一次你猜錯了,父皇為你尋的這個師父非同尋常,身為廟觀的廟祝,他是最有機會接觸到廟觀主人的。」

「你可知道那廟里供著的是誰嗎?」

「兒臣不知。」

「廟里供奉著的是這一片神天。」

元榮沒有再為自己的兒子解釋什么。

老三是他精挑細選的,他自己也沒把握能成,不過這個訊號只要傳遞過去就足夠了。

壽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宮門的。

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進去又稀里糊涂的回來。

坐著轎子返回府邸,壽成左思右想,他實在想不出陛下的目的。

「老爺。」

「這么晚陛下還請你入宮?」

「嗯。」

壽成坐下喝了一口茶水,看了看天色正是黃昏,也沒法坐住的起身,將身上的朝服換成便裝,說道:「給我準備一些禮品,我要去拜訪一個人。」

「誰?」

「官大還是官小。」

壽成說道:「老爺子的兒子。」

「你那位同父異母的哥哥?」

「沒錯。」

「見他做甚,莫不是做了案子?」

「不是,婦道人家莫要摻和,這一次有大事相求。」壽成一聽自己的夫人這么說當即明白家里人對那位大哥的態度,趕緊叮囑了一句。

這回可是陛下相托,他要是辦砸了,估計以后一輩子都得在這個位子上。

「莫要多問了,快些辦吧。」

壽成的夫人看出問題的嚴重性,趕緊前去準備妥當。

壽成帶上禮品登上馬車。

「大帥,門口有人求見。」

正收拾東西的壽何愣了一下,問道:「誰啊?」

小虎子微微搖頭:「他那管事非說要見你。」

「我看那馬車非富即貴,里面應當坐著位大人物。」

「大人物?」

壽何面露疑色,他好像不認識什么大人物,不過既然人家已經登門,他也不好拒絕,昂首道:「請他進來吧。」

放下手中的東西和已經背起的血神戟,壽何重新坐會帥位。

正翻閱著已經批改的案牘,正看到一位身形不矮的清瘦中年踏入門檻。

一看對方,壽何有幾分恍惚,他像是見到一個人。

當下立刻知道對方身份。

于是起身道:「壽大人。」

來人正是壽成,壽成笑著說道:「你我同父異母,乃是兄弟,哪需要如此多禮。不然我還得拱手稱一聲大帥。」

「不敢當。」

壽何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淡淡地說道:「不知道是何事,需要大人親自登門。」

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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