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02、屠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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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空靈中帶著幾分嘶啞。

張鴉九驀然回神。

古帝兵決就在盤坐的雙手印訣之間。

黑色的小鼎滴溜溜轉動。

聽到聲音的他心下不由一沉,戀戀不舍的起身。

長嘆一聲。

眼中盡是留戀。

就連往日里的臭脾氣也消失不見。

躊躇片刻方才說道:“道友再寬限兩天如何?我愿意以鑄造神兵的神鐵進行交換。”

涂山君笑了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神鐵等天材地寶確實對本尊很有用處,不過一則熔煉的費事,二就是他已經選好尊魂幡進階道兵的寶物,根本不需要神鐵節外生枝。

對神兵的鑄造,涂山君也已經做到心中有數。

欠缺的只有這一方古帝兵訣。

眼見神鐵無法打動鬼圣,張鴉九咬牙強忍肉疼的說道:“我還有一件神兵……”

涂山君再一次笑著搖頭道:“我不缺神兵。”

鬼圣的話讓張鴉九的心緒沉入谷底。

張鴉九清楚的知道,任誰擁有這樣的寶物也不會與人交換。

何況眼前修士明顯還是一位煉器的行家。

他能感受到鬼圣身上的兇兵氣息,那是只有煉器師才獨有的。

一位尋常的兵主利用帝氣可以越階催動神兵。

如果是一位煉器師擁有帝氣,就相當于擁有一座取之無盡,用之不竭的寶藏。

內里蘊藏無數鑄兵的感悟,可以通過帝氣直觀感受蚩帝煉兵。

也可以催動帝氣讓自己的煉兵幾率增加。

這簡直足以做為宗門底蘊寶物的大宗重器。

閻天君掰著橘子瓣。

笑而不語,只管看戲。

莫說修士,就是徹底了斷塵念的出家人,那也是人。

財帛動人心。

拿出這等寶貝,人家看上了不想還太正常了。

他也不勸,不問,就在一旁悶聲的笑。

鬼圣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場景,可他依然有恃無恐,平靜地說道:“道友,我們早打過商量,三日之后歸還古帝兵氣,莫要因為寶物傷了和氣。

“在這神禁之地,磕著碰著,對于修士而言都很糟糕。”

莫說這里是神禁之地,就是在外面,一旦動手,老魔頭多是抽魂煉魄。

下場同樣好不到哪里去。

許是久不出手,世人都忘了他的手段。

聽到涂山君的話語,張鴉九的神色一滯,摸了摸鼻子。

要是按著實力說話,他也就是仗著神兵和太境打個平手。

可見自身本事不算圣人頂尖。

又怎么可能是這個僅一拳就湮滅他和太境術法神通的人的對手。

“道友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留在神禁之地,又為什么要挑選學徒……”

“不想!”

鬼圣搖頭。

噎的張鴉九干咽了兩口嗆人的口水,鬼圣說不想知道他也置之不理的繼續說道:“全是為了煉出一柄成道神兵,助我破開第四步……,我有幸得到三根鴉羽,乃是古荒神的遺蛻,鴉羽非煉器天賦卓絕者不能入煉兵境。”

鬼圣依舊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倒是閻天君眼眸一亮,詫異道:“帝金羽?”

“神君知道鴉羽的來歷?”

聞言的閻天君笑了笑說道:“你的運道倒是極好。”

“尋常人能得到一根都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你竟連得三根,若能夠鑄成神兵,估計也得是一件極限于世間的神兵,甚至有可能和祖兵媲美,若是機緣巧合獲得蘊藏的古帝傳承,更加不得了。”

哪怕是聽到這樣的來歷,鬼圣依舊鐵石心腸的說道:“道友不必多言,帝氣我萬不能換給你。”

“唉。”

張鴉九勸說無望,長嘆一聲,終于放開對帝氣的捻訣。

他已經徹底搬出最后底牌。

冒著被人殺人越貨的風險也要換下帝氣。

可惜,對方連讓他出價的機會都沒給。

他總不能將金羽都送給對方,到時候就算得到帝氣又為之奈何。

鬼手抬手攝拿,帝氣小鼎迅速飛落在蒼白的鬼手中央,沒有猶豫的將小鼎放回法相大界,笑著說道:“道友在這里待了許久,鋪子那里事務繁忙,在下就不久留道友了。”

張鴉九微微拱手告辭,徑直往殿門走去。

在門檻處停留片刻,說道:“道友應該也想要煉制出一柄契合自己的神兵吧,若是道友閑暇,可來張氏鋪子。我隨時恭候。”

“好說。”

望著張鴉九漸遠的身影,倚靠在大門邊的天君問道:“就讓他這么走了?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什么?”

“三根帝金羽。你覺得是實話嗎?”

“我不知道。”鬼圣毫不關心的回了一句。

“我覺得肯定比三根多,他只是想用三根金羽換你的帝氣。”

涂山君隨手關上了廟觀的大門:“和我沒關系。”

“那可是鳳毛麟角的寶物,你想重鑄尊魂幡少不得那樣的神物。”

聽著天君越說越沒邊,涂山君笑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機緣,今日張三得了寶物,我要去搶,明日李四獲得天材,我也得出手,恨不得將全天下都為我享用,旁人但凡獲得一丁點兒都是天大罪過?”

“你沒搶過他人機緣?”

“搶過。”

天君似乎有些詫異鬼圣的坦蕩,但凡自詡君子不都得為自己的行為粉飾一番。

“錯殺過。”

“有過不該有的念頭。”

“萌生過許多想法。”

“也錯看、錯想、錯思……”

“有時候夜深了,仔細地想想,心頭曾閃過,很想回去重新去做一遍選擇。我不是君子,亦非魔頭,我連人都不算,充其量是一柄擁有自己……不說靈魂還是說思想的魂幡,神兵利器也好,法器靈寶也罷,世人怎么看,自有后人說。”

涂山君站定在神像前,輕聲說著。

那雙恒古不變的眼眸閃過復雜。

那一瞬間,他不再是盡起千萬陰神的蓋世鬼王。

倒像是個尋常凡人。

站在神像前講述。

似乎渴望神像背后的神明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僅此而已。”

“天君莫要試探了。”

涂山君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再有一年半載自有分曉。”

注視這涂山君離開大殿,輕佻的天君神情前所未有嚴肅。

他必須要試探,也必須要問這些問題。

現在他不問,來日自然有老天親自去問,一旦把尊魂幡問倒,還如何重鑄神道,更何談遠古神庭的輝煌!

“如此甚好。”

閻天君向著廟觀內的神像行禮。

神拜神像。

似乎在祈求自己保佑自己。

清晨。

壽成早早趕到縣衙,靜坐等待。

在看到壽何的身影后趕忙迎上來,說道:“前幾日兄長提過要看看兩家的孩子,我籌備了兩日,今日就能見到。”

同時他關切道:“不知道廟觀的那位,到底是個什么意思,還請兄長透露一二。”

“入廟觀倒也不是不行。”

“真的?!”壽成大喜過望。

“但是……

“老神仙早就不收徒弟。二人只能做個童子,能學多少本事就是多少。”

壽何倒也沒有瞞著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已經調查過。

估計那孩子就是當今陛下安排的。

不過不管是誰安排,在閻君廟觀都得一視同仁。

“這……”

壽成心中打鼓。

費這么大勁才做個童子,沒本事可以學,他到時候如何給陛下交差。

他的目光又落在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身上。

一看之下,壽成的面色有些古怪。

這位兄長往日看起來硬朗壯實。

此番再看,怎么慵懶松弛的很。

就好像整個人癱軟下去。

平日里龍行虎步,此刻卻像是一條大蟒在學人走路。

“兄長可是練功出了岔子?”

“岔子?”

壽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輕笑道:“不,沒有岔子,好的很。”

他在學會大巫經功法的時候就尋娘子步藏花拓靈,蛇靈毫不費力的納入身軀識海,在三魂七魄融合蛇靈后多少讓他多了些蛇的習性。

“大帥,不好了。”

小虎子急匆匆來報。

“莫慌張。”

“玉龍幫的幫主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一件法兵,施展法兵法化的時候化作一頭妖魔,玉龍幫的幫眾見情況不對,趁著他還有意識將他關在了幫內的地牢,現如今他已經沖出地牢在玉龍幫大開殺戒。”

“這幫狗日的!”

聽到小虎子匯報的壽何二話不說一把提起血神戟。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氣質立變。

如果說原來是一條慵懶的蟒蛇,此刻就是緊繃的頂尖獵食者。

周身肌肉比原來壯實了足有一倍。

“勞煩兄弟在這里等等。”

“我去去就來。”

壽成忙點頭答應:“好。”

沒有理會壽成的錯愕,帶上法兵的壽何繼續說道:“叫扁頭帶上兄弟們。”

“法化的一流高手至少也會成為大妖魔。”

“希律律。”

跨上麟蛟馬。

一隊十二人的騎士從縣衙飛奔而出直奔城南玉龍幫的駐地。

他們才剛剛趕到幫派駐地。

濃郁的血腥味已經飄上街道。

“駕!”

壽何一馬當先,飛身從麟蛟馬上起身,一步踏在馬鞍上,緊接著整個身形猶如騰空的大鳥,喊道:“讓兄弟們堵截住各個隘口。”

話音落下,他已飛身落入院內。

正看到已經徹底化作大妖魔的玉龍幫幫主。

一丈的大妖魔猶如一尊鐵塔。

持一柄巨錘。

頭頂犀角。

倒下的幫眾還在呻吟。

玉龍幫的管事在見到壽何的時候差一點喜極而泣:“可算來了!”

大妖魔伸出厚厚的舌頭舔了舔碩大犀角的血漬,一雙滴溜圓的牛眼盯著壽何。

狼煙升。

氣血披掛覆蓋身軀。

壽何攥緊血神戟。

大地掀起波浪,他的身影猶如炮彈飛出。

持巨錘的大妖魔還在獰笑,然而他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發現了自己的身軀。

原來是他的腦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下來。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倒是讓出手的壽何感到疑惑:“怎么如此不堪一擊?”

正要收起血神戟的壽何陡然站在原地,駭然的感受著身軀的變化。

“怎么會這樣?!”

“拓靈,不是模仿對方嗎?”

“怎么……”

壽何目光漸去神色。

此刻。

他的識海內。

空曠無垠的蠻荒大地上。

正站著一位手持巨錘的犀角大妖魔。

他似乎在尋找自己的目標。

最后將牛眼挪到了不遠處一個看起來黝黑無奇的漢子身上。

漢子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犀角大妖魔已沖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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