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04、對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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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開簾子。

壽葉山借著光芒打量著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

陪同壽葉山一起的還有些丫鬟仆人,似乎也都若有若無的從那位大爺的身上掃過,然后就迅速收回來。

在看到簾子掀起個縫隙后,一位騎著麟蛟馬的老人走上前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怎么了公子?”

“沒。”

壽葉山搖搖頭。

他實在不長從爹娘的口中聽到有關于這個伯父的事情。

按理說他該叫大爺。

許是陌生和平日里的印象,讓他只在見面的時候喊了大爺。

現在則是小孩子感到路途遙遠,難免會生出無聊的心思。

放下簾子的壽葉山看向端坐一旁的少年。

他當然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爹娘再三的叮囑,他怎可能不認真。

只不過身份上的差距讓他有些遲疑,把握不準應該如何相處。

李元慶正在閉目養神。

他能感覺到一個小男孩對他的打量,對此他一笑而過,腦海中回蕩著父皇的叮囑。

去到廟觀,好生學習,傳承是其次,能學到多少本事都是自己的,不管用不用的上,總歸是個出路。

“出路?”

李元慶的小臉上滿是凝重。

他不懂為什么要尋找出路。

宗族是皇族,本來不應該需要出路。

正因為不懂,才牢牢的記在心中。

傍晚時分。

馬車進駐廟觀。

這就安排兩個孩子住下。

一切都由壽何安排,不用涂山君出面。

壽何不在也有趙青衣主持,左右不過是多養一些閑人罷了。

至于學本事,這更簡單,正好閻天君閑著,就讓他教教小孩子吧,也算成全惠王修建廟觀的功德。

鬼圣則是做起甩手的掌柜,越來越少動作。

整日盤坐于神樹青臺。

守著神藥的同時,涂山君緩慢的強化落于廟觀的大陣。

陣法同樣會被禁神,使得需要耗費更多的心神看顧。

縱然涂山君能夠在神禁之地發揮出不錯的戰力,奈何許多修士的手段同樣無法動用。

受限最大的當屬外放神識。

這倒是可以用肉眼替代。

修士的目光不及神識,卻足以洞察仔細。

一晃兩月過去。

閻君廟觀早不復往日的清凈。

大清早。

人滿為患。

推搡的香客因為口角問題爭執了起來。

身著長衫的青年漲紅臉。

爭執頭香的兩家更是互不相讓。

趙青衣驟緊眉頭,指揮青衣樓的武人控制局面,不成想那兩家的家丁棍棒一橫,連青衣樓的武人都不好近身。

劍拔弩張的氣氛也讓其他香客推搡的更嚴重。

眼看著就要發生踩踏和流血的事情。

“住手!”

猶如雷聲自天邊炸響。

轟然墜下。

眾人只覺得一驚。

一位高大的武人緩步走來。

那些個攔住青衣樓武人的家丁被他輕而易舉的挪開。

他就像是尊鐵塔立下。

正是壽何。

已經拓印二十三形的壽何身軀早就不再是原來不起眼的尋常模樣。

現在的他身軀高大足有九尺。

站起身來猶如一只大地蠻熊。

豹頭環眼,頭角崢嶸、下頜如龍。

鼓動氣血好似浩瀚的煙霞于天空綻放。

“原來是壽大帥。”

“我就給壽帥一個面子。”

徐家的青年拱手,示意身旁的家丁都退下。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壽何看著愈發過分的情況出言訓斥起來。

這件事說來也不長,不知道那劉家娘子的娘子前來求神的事情怎么就傳開,慢慢的信眾增多,不過才兩個月的功夫,京城大多都知道了天君神威。

家家戶戶拜天君。

最令人驚奇的是陛下也不制止。

這樣沉默曖昧的態度讓百姓更加肆無忌憚。

當然,究其原因是因為‘靈’。

凡有所求,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天君無不應允。

壽何面色陰沉,冷哼道:“再有發生,本帥絕不輕饒。”

一直到壽何離開,眾人依舊大氣都不敢喘。

趙青衣趕忙指揮人手。

離開的壽何沒去縣衙而是踏入依靠后山的小院。

院內依舊固若金湯,仿佛仙境。

高大的古樹枝繁葉茂的舒展身軀。

在枝椏錯解的上方,有一顆青桃碩大飽滿,已經出現微紅的顏色。

壽何收回目光拱手道:“老神仙,前兩日縣衙發現龍七蹤跡,我決定去了結上一次不曾了結的事情。”

上一回崔見鹿說要將龍七抓回來,也不曾有動作,還得等他們自己發現,既然有了眉目,他肯定不會放過。

而且壽何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已經達到極限。

他需要龍七的龍形沖關。

“好。”

古樹下的赤發鬼圣頷首。如今的壽何氣血飽滿,拓印的二十三靈在身,三魂七魄也慢慢的趨近神胎,只差最后的臨門一腳。

這一腳踹過去就可以在神禁之地踏入第二步。

才算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送走壽何。

又多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鬼圣的眼簾微動,氣息凝成實質,變成一位道人,道人對本尊一揖后大步走出院落。

少年像是早有目的般向著小院走來。

跳上墻壁扒著墻檐的少年感覺頭頂多出了一團陰影。

猛然回頭的他嚇得手腳不穩。

丈高的院墻摔下去可不輕,不過少年并沒有感覺到疼痛,定睛一看,原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一只略顯蒼白的手抓住。

少年極為勉強的扯上一個笑容。

難掩眼底的悸動。

提留著少年的蒼白修士說道:“少年人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李元慶慢慢落地。

眼看蒼白修士要走,趕忙出聲道:“神仙等等。”

修士腳步一頓。

“神仙可知道我姓名中元字。”

鬼圣虛影啞然失笑。

若不是看在惠王出力修建廟觀的面子,哪怕是皇帝他也不會讓對方進入廟觀。

這孩子卻依然想要提醒他。

倒是讓鬼圣感覺意外。

怎么元家的這位皇帝不送一個聰明一點的孩子過來。

伸出一根手指就要點在少年人的額頭上。

李元慶趕忙道:“神仙肯定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父皇說了,我們的這個元,神仙肯定知道,也一定接觸過,不然神仙不會來到這里。”

鬼圣眼中精光驟然閃過。

他一直以為朝廷的背后是上清。

畢竟上清的老道君就坐鎮萬寧縣。

可是這孩子帶來的訊息則讓涂山君感到驚訝。

他心中的掀起波瀾,更確信天君說的元圣靈魔出身道門的事情,以及對當前局勢……

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神禁之地本質上是道門和古仙樓的爭斗。

在雙方僵持的情況下就需要有人破局。

“你不怕認錯人?”

鬼圣看向這個少年人。

“不怕。”

“我記住了神仙的模樣。”李元慶堅定的點頭。

這兩個月,他已經摸清楚,也遠遠的見過鬼圣。

所以在看到是鬼圣將他接住,他才沒有駭然和驚訝,反而帶著些許的激動,興奮自己終于找到正主。

鬼圣得收回自己剛才的想法。

這孩子并不癡傻。

相反,他帶著目的前來,充當起皇帝和他聯系的一條線。

“你父親讓你找我?”

“是的。”

“什么事情?”

“不知道。”

李元慶認真的搖頭:“父皇說,在我說出這些話后,如果神仙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是不明白就沒有必要透露更多吧。”

鬼圣笑了一聲,正要繼續和少年說話的時候神色一正,瞇著雙眼沉聲道:“回去吧,我這里來了真正不長眼的人。”

不等李元慶反應過來,眼前的高大鬼圣已化作一道飛走的黑紅鬼風。

頃刻即至。

正好就在緊閉大門的門口。

大門厚重高大。

通過大門能夠抵達后山。

“道友何必如此鬼鬼祟祟,我早就說過,請道友來廟觀一敘。”站在墻頭上的蒼白修士冷笑一聲。

注視著那位偽裝成香客混進來的青年。

眼中的神光牢牢的鎖定對方,似乎只要敢有絲毫異動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青年擦了擦嘴唇上的胡子笑道:“什么意思?”

鬼圣淡淡地說道:“好手段,若不是道友非要利用手段撕開我布下的大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倒也算是機緣巧合。

這一次的鬼氣虛影走出來,反而能夠更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動作。

眼看裝不下去,青年索性消弭神通易容,正是上一回說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結束的崔見鹿。

崔見鹿眺望,好像要看穿這座朦朧的大陣以及大陣內部的存在。

笑著試探道:“如此嚴防死守,怕是有什么寶貝吧。”

鬼圣冷笑一聲:“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出,所以我才親自來看。”

“那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本事不多,剛剛夠用。”

“倒是你……”

崔見鹿的聲音一頓,繼續說道:“手段神通都不俗,可是在‘壽何’被龍七的消息調走的情況下,又能發揮出多少實力?”

“我看你連三兩成的戰力都無法發揮吧!”

鬼圣的目光陰沉下來,不過他依舊平靜的說道:“想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跟腳。”

崔見鹿點頭的同時死死的盯著鬼圣。

“不錯,我查了很多卷宗。”

“你以為只有兩個多月,對于我來說卻是二十多年。”

“我用二十多年追索卷宗,探查你的跟腳來歷,終于找到一處相似。”

“是吧。”

“來自東荒大境的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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