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尊魂幡里當主魂

1037、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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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動。

大道交織。

涂山君雙眸神光落來的同時緩緩攤開手掌。

一本山河厚簿出現在他的手中。

青白手掌托著厚簿,輕輕向上一推,山河厚簿立時如同卷軸長圖般緩緩在半空展開,像是生死玄息繪制而成殺陣仙圖。

巫融不由驚嘆。

每回見到生死簿都感覺這著實是生死道的至寶。

是大道最真實的體現。

「開!」

涂山君目運神光,黑紅雙眸分化成兩道大小粘連的陰陽鬼眼。

「見生死。」

眼前空白的仙圖潑墨染成青黑。

一尊龐然大物在道痕玄息的繪制下緩緩成型。

大物在厚重寬闊雙羽的庇護下大快朵頤。

猙獰的面容深處長長的猶如象鼻的利器向著天地卷去又緩緩收回,血盆大口旋即張開,貪婪的吸允。

狂吞。

胡吃海塞。

「這……」

饒是見過大場面的巫融也茫然的看著仙圖繪制的模糊景象。

「我的道行還是不足,只能推演出距離我們最近的壽盡道君。」涂山君的神情嚴肅。

道行才是基準,

他想推演壽盡的凡人,只需要翻開生死簿就能看到無數生平,哪怕是境界不高的修士也是如此,奈何那是道君。

巫融問道:「他在吃什么?」

涂山君默然無言。

眼看祖師沒有開口,連師父都不曾回答,巫融沉聲道:「莫不是吃人?」

祖師緩緩說道:「茫茫宇宙,大千世界,多少洞天福地,并非全是自然演化,圣人亡,天地生,那些個說來也不過是小千世界罷了。」

「億萬小千世界自誕生就是活的,演化地水火風,造福無窮生靈。」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地靈機。」

「而靈機的具象,便是地元靈脈。」

「壽盡的道君為了維持無道的身軀不死需要龐大的靈脈。尋常凡人,亦或是說修為不足的修士根本不配成為他的口糧。」

巫融驚駭道:「他在吞噬天地!」

「任他這般吃下去,多少小千世界夠他茍延殘喘。」

「難道就沒人出手嗎?」

「當然有,可是這世上承載大道之人終究是少數的,茍延殘喘的老東西則太多,若是不負勇力,只能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地步。」

祖師前行兩步,看向茫茫域壘,照應的五色十光和朦朧外的閃耀星辰。

話音落下的同時側眸看向不發一言的涂山君。

涂山君沙啞道:「圣人不死,大盜不止。既然踏上此路,若不能肩負大道,何談什么有道之君。」

生死道君見死不渡,哪怕身負大道也是無道之人,更不用說想成就大神通。

巫融上前一步冷冽道:「他的命數,盡了!」

「還請祖師先行一步。」

「待我與師尊斬殺那壽盡的無道之君,再前往中土與古仙樓了賬。」

祖師眼中滿是贊賞的神色,又看向默然顯然是以巫融安排為主的涂山君,祖師點頭道:「好!」

巫融捧住帝經正要道謝,起身的時候祖師已消失不見。

翻開扉頁一觀,帝經描述道:「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

「命道常以命為數,妄從天機窺見此生之命

,豈不聞……」

「這當真十分貴重。」

只看一眼,做為命道修士的巫融就看出價值,這一經直指命道,為他指明方向,實在是大神通才能夠書寫出的經文。

涂山君笑著說道:「收著吧。」

「祖師不給你保命的神通,而是給你帝經,其中期望可見一斑。」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當然,祖師也免不了對巫融的考驗,若是巫融無法成道,亦或是死在命中,固然令人惋惜,卻也說明他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無法承載大道。

縱然資源繁多,也不能為扶不起的阿斗付出太多。

「弟子明白。」

巫融珍重的收起帝經,說著看向涂山君問道:「師尊應該并不急切吧?」

「哦?」

涂山君饒有興趣的將目光挪來。

「弟子覺得師尊好像對大肆捕捉壽盡道君并沒有非常急躁。」

涂山君微微點頭,笑著問道:「你如何看出?」

「不是看出,而是推算出。」

「推算?」

「是。」

巫融沉聲解釋道:「按照師尊道行的提升,再有一兩位壽盡的無道之君便可凝成二花,而那位古仙樓的道君也同樣是二花之境,哪怕耕耘許多年,必然不可能迅速突入三花,三花聚頂豈是那么好成。」

「若是師尊實力提升的太過厲害。」

「恐怕古仙樓不會給我們這樣一個公平的機會。」

「在道行不足的情況下,我們依然要在他們制定的規則之中。」

「哪怕祖師能夠暗中施以援手。」

涂山君詫異的凝視巫融。

他得承認,巫融確實成長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修士。

進退有據,不窺隱私,能夠在有限中施展出諸多手段,也能沉下心來仔細地分析天下局勢,并且入微。

想到這里,涂山君頗有一種長出一口濁氣的吐息之感。

「為師考考你。」

「師尊請出題目。」

「我只在那位壽盡道君出手的情況下才出手,你會如何做成這件事?」

涂山君說是什么都不管,其實他包攬了最重要也是最關鍵的事情,那就是斬殺壽盡道君,莫說對方只是一花,那也是大道之君,在地元靈脈的幫助下,未嘗沒有全勝時期的實力。

大道相擊,誰敢言無敵?

「如果是最簡單的事情當然是找到他,然后殺了他。」巫融平靜的回答。

「嗯?」

「但,只殺人難免會惹人猜忌懷疑。我們更主要的目的是宣揚我們的大道,每一次出手,我們代表的是我們自己不假,更代表的是背后大道。萬法宗為何能成功,一是足夠的實力,二是強大的影響力。」

聽到巫融的回答,涂山君眸色一亮,頓覺可造,暗道:"好小子!"

著實沒法再將巫融當作小孩看待。

一位厚積薄發的大圣定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他能夠在出走宗門之后還能靠自己高歌猛進,足以說明他的不凡。

「你懂這些,為師就放心了。」

涂山君拍了拍巫融的肩膀。

「弟子還需要師尊為我把關。」

聽著巫融的恭維,涂山君無奈一笑道:「當年說是合創宗門,實際上大方向和計謀論策都是你師伯來做,我只專注道行和實力的精進。讓為師出手,我誰也不懼,讓我出謀劃策……」

這么多年來,那主意一個比一個餿。

「哈…

魔頭差一點笑出聲,被巫融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趕緊捂住嘴。

巫融拱手道:「我看許多修士對話本更感興趣,反而對道經和術法典籍興致缺缺,師尊既然對地府有所設想,倒是可以進行編纂,著書立說描繪傳奇,于人間和修行界刊印大行,借著一個個傳說展現陰司。」

「先讓諸道友有一個印象,到時再出手,更能體現威能。」

涂山君眼眸神光閃爍,贊嘆道:「善!」

「事不宜遲。」

身著地獄變相法袍的道君隨手將生死簿扔給巫融,接著化作一道煞氣返回魂幡:「跟著生死簿,你就能找到那壽盡的道君。」

捧仙圖的巫融當即下令調轉云輦。

返回魂幡道觀的涂山君攤開一張桌案,研墨之后提起玉狼毫。

沉吟道:「于陽間立祠為廟,自然該命名城隍,想來那些文人書生對于考試并不陌生,若是生前不第,也可以在死后考個城隍。」

山上。

書院。

一位身著儒衫的青年靠近,好奇的問道:「余兄,看什么名著如此入神?」

余正趕忙將手中的閑書往身后藏,看清楚是自己好友才松口道:「嘿,我以為是夫子來了,要是讓夫子看見,還不將我的手都打腫。」

儒衫青年大驚道:「莫不是?」

「快,也給我看看。」

「不是,是閑書。那日我路過書社看到眾人哄搶,我也就買了一本瞧瞧。」

說著余正將手中的閑書遞給青年,青年這才看到青黑色書皮上的大字,"考城隍"。

說的是一個書生懷才不遇。

因朝中無人,又無錢財行賄,縱然文采斐然,韜略不俗也只能一次次落第。

書生就這般渾噩的路過一間廟觀,眼見眾多青年老年少年都伏案書寫,他也尋了個位置坐下。

一番答題下來只覺得神清氣爽,揮筆離去趕回家中才發現家里正在收拾自己的后事。

正傷心之時沒想到就有官差開道,鞭炮齊鳴。

說是高中。

書生這就去往地府陰司,覲見鬼帝,被封為一地城隍,也就相當于縣令的意思,接下來就是城隍對于縣下的治理和升遷,一路做到判官。

「痛快!」

儒衫青年朗聲道:「生前無甚公平可言,死了反而得到重用。」

「可惜啊。」

「若真有地府陰司,我等才學豈不是也能謀個一官半職。」

余正感嘆道:「是啊。」

「我這幾日翻來覆去的打探,聽說東郊貨場易主,兩三日的功夫就起了一座廟觀,名為"閻王廟",我覺得多半是有高人出手。」

「加上這一卷考城隍,說不定在那閻王廟中真有一場考試。」

「周兄不如與我同去?」

身著儒衫的周前膽子正熊,起身道:「事不宜遲,你我兄弟便去那閻王廟看看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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