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斯選擇跟徐思靈在安莉的臥室門口談話,沒有避嫌的意思。
不得不說,徐思靈很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這樣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例如菲兒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但他同樣很不喜歡自以為很聰明,卻把其他人當傻子的家伙。
例如就眼前這個喬納斯。
他前面拉攏自己不成,都沒察覺他根本就不會去幫約翰士,現在還刻意在安莉的門口與他接觸談話。
這明顯是想膈應下菲兒和他的關系。
安莉肯定會跟菲兒說,喬納斯在自己臥室門口跟徐思靈私下談話的事情,這目的不純啊。
所以徐思靈不喜歡喬納斯,不單純因為他丑。
“喬納斯長官,有何指教。”
“都說你不必這么謙卑,你忘了我們剛剛聊得多么愉快?你還是叫我喬納斯就好。”喬納斯還特意把話說大聲,讓安莉在臥室也能聽到。
“好吧,喬納斯,你找我還有什么事嗎?”
“就是聊些關于前面我提議的事情...”
“這就不必談了,我已經暗自發誓,我絕對不會欺騙上帝的。”
說著徐思靈眼神無比虔誠,喬納斯見此無比信服。
這種狂熱的圣教徒,喬納斯見了不少,但他有得是辦法對付。
“神父那條路走不通,我們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嘛。”
“您說。”
“湯藥是你弄的,是你拯救了整個拉雅鎮,大家都很感激你。你既然是忠實的圣教徒,難道就不想進教堂里參與圣禮?我已經和老神父接觸過了,只要你愿意,老神父允許你晚上單獨去教堂...”
話還沒說完,徐思靈忍不住打斷,再聽下去他忍不住吐槽。
在貴族手中,宗教神權只是工具,或者說是雙方彼此的工具。
“喬納斯,這其中可能有誤會。”
喬納斯奇怪:“誤會?”
“其實湯藥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弄的?”喬納斯滿臉不信。
徐思靈偷偷湊近喬納斯的耳旁,悄聲神秘道:“其實我有個秘密可以告訴你,這秘密我本來不想跟別人說的,但喬納斯你一直為我著想,我內心很感動。”
喬納斯咧嘴一笑:“咱們誰跟誰啊,說這些見外了,所以到底是什么秘密。”
“關于拉雅小姐的,想知道嗎?”
“想!”
“湯藥是拉雅小姐弄來給我的,我只是幫她收集而已。”
喬納斯滿臉不信,一個整天被他們鎖在內堡的女孩,能懂什么?
“不信吧,我知道你不信,但這就是真的。”徐思靈一臉自豪,“還有更勁爆的,想知道嗎?”
“你快說。”
“拉雅小姐曾得到過上帝的啟示,她早已經預料到黑死病的降臨,所以一直都在為黑死病的到來做預防準備,這幾天拉雅鎮的一切防疫計劃,都多虧了拉雅小姐,不然你我還有大家,都得和南方的城市一樣淪陷啊。”
“真的假的?”喬納斯看著徐思靈無比認真的表情,都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不然你想想看,為何前段時間拉雅小姐一定要去山坡上找我呢?”
喬納斯是知道約翰士那晚的‘英雄救美’計劃,他很想反駁,想說菲兒之所以去你那,大概率是被強盜逼過去的。
但越看徐思靈無比確定的狀態,喬納斯就愈發有些相信的趨向。
“拉雅小姐找到我,說她曾經受到上帝的啟示,有一個忙需要我幫她...”
“所以是拉雅小姐讓你收集藥草的?”
徐思靈點頭承認:“是啊,不然我無緣無故收集那么多藥草做什么,藥草又不能填肚子。”
如果琺瑯人還活著,喬納斯去找琺瑯詢問就漏洞百出,可惜琺瑯已經在地里躺著了。
“喬納斯,你對我好,我知道。所以我也想勸下你,面對得到上帝啟示的拉雅小姐,你真不準備支持她嗎?她為了拉雅鎮付出這么多,你沒看在眼里么?”
“這...”喬納斯感覺腦子很混亂,感覺徐思靈說的東西很不對勁,但他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我知道,你一直為約翰士大人做事,怕拉雅小姐對你存有芥蒂,但有我在,我給你做擔保,只要你跟我去找拉雅小姐,我給你求情,她肯定會接受你的!”
喬納斯忍不住點頭,但又感覺這番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聽到過一樣。
“你放心,曾經得過上帝啟示的拉雅小姐,早已經不是普通人,她的眼界和格局比你想象中要大,要學會改變!拉雅鎮一定會在拉雅領主的領導下,發光發亮的!因為這座城鎮,曾經有上帝啟示的降臨啊!”
“我...考慮一下。”喬納斯撓了撓腦袋,滿臉糾結:“拉雅小姐那,希望徐你幫我多說些好話。”
“那當然,喬納斯,我們可是好朋友,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先去忙了。”
徐思靈很親切的拍了拍喬納斯的肩膀,在喬納斯發懵的狀態,手悄然摸向他腰間...
而后徐思靈轉身回到臥室,在安莉床邊尋了個椅子坐下。
至于喬納斯?傻子一個,誰管他啊。
讓他原地懵逼懷疑人生去吧。
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這個觀點徐思靈深以為然,并在此基礎上又悟出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道理,世界上最難還的是人情,可最容易送出去的,卻也是人情,尤其是送給那些不喜歡吃虧的人。
很可惜,徐思靈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
臥室還有個女侍從,剛剛徐思靈說話假裝小聲,但安莉和女侍從明顯都聽到了全部對話。
徐思靈還很認真地叮囑女侍從:“你千萬不要跟人到處說,這些事沒拉雅小姐同意,不許亂傳。”
女侍從滿臉星光瘋狂點頭,似乎已經對得到上帝啟示的拉雅小姐無比敬仰。
當然,人性古怪,越是讓她不說,怕是等出去后轉眼就說給別人聽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徐思靈示意女侍從先出去,他看得出來安莉有話要對自己說。
女侍從離開后,徐思靈掂量下剛從喬斯納順走的小錢袋,心滿意足。
資深級的扒竊一直沒使用過,今天試了試,挺不錯。
安莉一直盯著徐思靈,絲毫沒管徐思靈手中的錢袋,滿臉激動地問。
“徐,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找機會問拉雅小姐。”
“原來我的選擇一直都沒錯...”
而后安莉開始小聲叨嘮起來,先是說起自己小時候是在拉雅家族的培養訓練中長大,然后成為了菲兒的玩伴。
玩伴不單單是作為玩耍解悶的作用,通常菲兒犯錯,拉雅家族的主人并不會去懲罰菲兒,而是去懲罰安莉。
再聊到一些生活瑣事,又講到自己上北方前線,然后受傷回來給拉雅小姐當護衛的經歷,隨后又聊自己拿全部錢幣去酒館和人賭錢,輸得一干二凈。
聽安莉對那些賭贏她的人描述,怎么有點像昨天自己用弓箭射死的那兩個酒痞子?
不過看得出來,安莉聽到自己在外面跟喬納斯的‘拉扯’,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
“唉,都怪我,在這種緊要關頭病倒,沒能幫到拉雅小姐的忙...”
徐思靈安慰:“生活已經很苦了,能怪別人的話,就少怪自己。”
安莉看著徐思靈那雙棕色眼眸,忍不住強扯笑容,咳嗽幾聲。
這時,徐思靈眼前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窗口。
安莉對你的好感已達到70
安莉成為你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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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安莉·博朗德爾
年齡:19
身份:貴族貼身護衛
好感:70(摯友)
天賦:
護衛當有朋友在身邊時,擋傷概率提高。
無腦下手沒輕沒重,增加傷害,降低智商。
劍斗專精增加對劍技的學習與熟練度的增長。
奔跑者喜愛奔跑,增加移動速度,騎術每月降低熟練度。
舊傷隱患曾受過巨大創傷未痊,大幅度降低身體恢復能力。
特殊技能:
精英級劍斗(4583)
資深級釘錘(2276)
資深級盾牌(1522)
入門級騎術(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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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光漲好感是沒用的,只要對方沒想跟你成為朋友,那就沒轍。
看窗口明顯安莉一直對自己是有好感的,但前面沒有顯示成為朋友。
那是因為安莉一直沒接受自己,但看樣子剛剛他跟喬納斯的對話,讓安莉徹底接受他了。
但不得不說,安莉的個人信息很精彩。
不過徐思靈一直盯著‘舊傷隱患’的天賦看了很久...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因為舊傷問題,導致安莉一直沒法恢復。
越想徐思靈越覺得可能。
本身安莉也是被菲兒感染的,但安莉不算潛伏期,有病癥都沒多久,短時間內是不會這么快演變成肺鼠疫和敗血癥鼠疫的...
問題來了,那安莉為什么不長腫塊呢?
看著這個無腦天賦,徐思靈又想到一種可能。
“安莉,在拉雅小姐還沒感染黑死病的時候,你是不是曾喝過湯方?”
“是啊,拉雅小姐那時都還沒病,說什么都要喝你湯方,我不理解,但是我怕你下毒,我就先試喝了。”
徐思靈頓時滿臉無語:“喝了多少。”
“我怕你給拉雅小姐下微量的毒藥,所以我喝了好多,可撐死我了...”
“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你又不問我。”
徐思靈扶額,現在他終于知道安莉不長腫塊的原因了,自己和菲兒這些天完全是在瞎操心。
看樣子安莉恢復痊愈只是時間問題。
安莉見徐思靈一副無奈的表情,她忍不住后怕。
“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沒救了嗎?”
“不,你會好好的。如果拉雅小姐來看望你,就跟她說,你的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嗎!”
“我騙你也不會騙拉雅小姐。”徐思靈想到什么,連忙補充一句:“當然,我沒騙過你。”
......
...
與此同時,拉雅鎮對面山坡,徐思靈家。
法琳娜身穿束身藍色裙袍,脖子依舊圍著亞麻白的圍巾,黑色長發披散開,額頭冒著小汗。
她抱著一袋藥草,引領著幾個穿著打扮差不多的女人一起走。
這些女人年紀比法琳娜大上許多,看樣子就是拉雅鎮周遭的其他女巫,她們也同樣攜帶著準備好的藥草。
法琳娜帶著人來到木柵欄旁邊,她指著柵欄周圍,示意她們把藥草放那。
“放那邊就好,就不進去了,思靈先生說沒消殺過,就不許人和物品隨便進出。今天我就帶大家走一遍認認路,明天開始就要自己送到這里。”
女巫們都很聽話,將藥草放下后,和法琳娜打了個招呼,便紛紛離開了。
法琳娜先是伸了個腰,陽光下她嬌瘦的身子凹凸有致,雖然瘦,但該長得部位還是在長,規模還不錯。
她打開木柵欄進去后,在屋子旁找到稀釋酒精壺,自己給自己消殺起來,這是徐思靈特意叮囑的,她一直都記心里去,而后提著酒精壺順帶給藥草們也簡單消殺了一下。
剛準備把藥草搬進院子里面時,只見山坡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法琳娜抬頭一看,只見兩個人騎著馬正朝屋子而來。
兩個人都披著棕色的兜帽披風,將大半個身子遮得嚴嚴實實,披風下的腰間鼓鼓囊囊,怕是配備了隨身武器。
法琳娜頓時緊張,連忙將白色圍巾拉高擋住自己的臉,躲進屋子里。
思靈先生說過,他的屋子刻意用白色標記畫過十字,別人就算來找他,看到這個標志都不會再靠近了。
騎馬的兩人,一前一后,走前面的人,披風下身材健碩,相比之下后面的人很是瘦小。
兩人來到木柵欄,瞧見屋子上刻畫的白色十字標簽,前面的人下馬。
法琳娜在屋內聽著外面的動靜很緊張,不知道該怎么辦。
“奇了怪,守衛說過這個劊子手沒得病啊,怎么墻上還畫了十字標志,而且...看染料在墻壁的時間還不短,難道我們被騙了?”
特瑞·佛羅芬轉身跟還在馬上的人說。
“妹妹你可別慶幸,在我沒見到那個劊子手的尸體前,我是不會帶你回塔木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