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木間射出了數不清的十字弓箭矢,如同昏霞中閃爍的毒蛇。
箭矢交錯飛射而來,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騎士被箭矢射中了胸膛,慘叫著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這個距離下的十字弓,鎖子甲搭配內襯甲,根本沒有任何防護力。
摔得人仰馬翻的騎兵剛起身,就箭矢洞穿了頭顱,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部份馬匹也成為了箭雨的犧牲品。
整個騎兵隊伍陷入了混亂之中。
沒被摔倒的騎兵們,率先成為箭矢的瞄準目標,他們用盾牌想擋住箭矢,但仍然被擊中,有人試圖頂著箭雨勇敢反擊,卻徒勞無功。
反而摔倒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騎兵,逃過一劫。
山林間響徹著慘叫聲、呼喊聲和撕心裂肺的悲鳴聲。
這場突如其來的伏擊,讓整個騎兵隊伍慌亂。
好在箭矢射擊并沒有持續多久。
徐思靈把所有士兵的十字弓聚集在一起,上了箭矢后,就在這等著,只要騎士掉入伏擊陷阱,劊子手士兵就拿著兩把十字弓射擊。
這個距離,就算有樹木灌叢遮擋,但準度影響不大。
十字弓易上手,訓練一個月十字弓就算精通。
箭矢停止射擊,躲在地上的騎兵們,紛紛舉起盾牌長劍起身,就算陷入慌亂,但依舊彼此護作一團,自成一圈,行防守之勢。
不得不說,訓練有素的騎兵,面對突發意外,竟然都沒陷入潰敗。
一輪絆馬索和陷阱,再加上十字弓箭矢,不到八十人的騎兵部隊,就有一半士兵陷入無法戰斗狀態。
徐思靈高呼命令,早已經放下十字弓的劊子手士兵們,舉起早已準備好的長矛,開始從上下兩處山林出現身形,形成包圍。
圍成三個防護圈的騎兵們,看到如此狀況,哪里還不懂發生什么事?
原來士兵營帳的一切,都是假的!
面對散發著昏光的長矛,再加上穿戴新式護甲劊子手士兵,騎兵的眼神露出恐懼,活下來的騎士,看著眼前這一幕忍不住頭皮發麻!
“退!往過來的路,邊打邊退!”
“退?”
徐思靈騎著烈火,獨自攔住他們的后退之路。
“我這人很好客,跟你們的博德大人不一樣,客人到門口連門都不開一下。你們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吧。”
“該死!是拉雅騎士!”
徐思靈的出現,對于僅存的騎兵們而言,最后那點士氣,就像豆腐被一巴掌碾碎。
“拉雅騎士怎么會在這.!”
“哦上帝,該死,都是陰謀!”
騎士強穩心神呼吸急促:“朝前走不會吧.”
三面被包圍,他們下意識要愚蠢地靠近山林深處。
可轉眸一看,前面騎馬奔襲的安東等人,早已經掉頭,手里提著長刀,嬉笑著擋住最后一條路。
騎兵們徹底陷入慌亂,他們著急問騎士。
“大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突圍!”
突圍?
說得簡單,突圍的話又朝哪邊突圍?
朝山林上下兩側突圍,且不說面對的是全面武裝的長矛,光是山林路不好走,逃跑容易被追上。
而且鬼知道后面還會不會有徐思靈布置的陷阱?
選擇突破長矛手的防線,是最可笑的突圍命令。
所以騎兵們的選擇,只有進和退。
進有安東等人,退有徐思靈。
安東等人護甲不全面,且武器只有長刀,是最合適突圍的。
但安東這邊的人數是最多的,還是山林道路深處,就算從這突圍出去,也得想辦法迂回德拉米斯堡,難度不比突圍長矛手防線簡單。
可.按理說,怎么都要突圍徐思靈這條路。
但整個騎兵隊伍,都陷入徐思靈的恐懼中,讓他們突圍徐思靈一個人的防線,他們真的還有勇氣嗎?
騎士高呼一聲:“別怕!我們一定要突圍回去!朝拉雅騎士沖過去!”
徐思靈笑了。
“我的天,我說你們是客人,你們當真?還挑上了。”
其實大家都不傻,他們完了,徹底完了。
他們沒有馬匹,根本跑不出去,就算從徐思靈這突圍出去,騎著烈火的徐思靈和安東等人,想要追擊他們不要太簡單。
但就算這樣,騎士也不能就此放棄,他放棄了,那整個騎兵隊伍就徹底完了!
存活的騎士踏步而出,劍指徐思靈。
“我要向你發出決斗!拉雅騎士!”
“只要我贏了,你就放我們走!”
徐思靈奇怪,似笑非笑:“你腦子沒問題吧?”
“什么?”
“我說,你的腦子,沒出什么毛病吧。你贏了,我放你們走,那我贏了呢?”
騎士頓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們已經輸了,死在我手里是必然的,我贏下跟你的決斗贏,能給我帶來什么好處嗎?”
“這是騎士精神!你是完美騎士!”
“我是完美騎士,但不代表我是傻子。”
騎兵中,忽然有一人崩潰朝徐思靈高喊。
“拉雅騎士!我知道你的規矩,是不是只要我繳械棄甲,我就能活下來?”
騎士瞳孔震驚,立馬怒喝:“你要投降?!就算你活下來,博得大人也不會放過你,更不會放過你的家人!”
“這不一樣!如果德拉米斯堡落入拉雅騎士手中,那我還是能活命的!只要拉雅騎士拿下德拉米斯堡,博德大人同樣會死!沒有人能夠害我,沒有人能夠害我的家人!”
“你身為士兵的榮譽感呢!給我拿起手中的劍,你再說有關投降的任何一個字,影響部隊的士氣,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
徐思靈無奈,他很喜歡眼前這出戲份,但他趕時間。
手一拋,匕首飛出,命中毫無防備的騎士大腿。
騎士痛喊:“該死,拉雅騎士,你竟然偷襲!”
徐思靈根本沒理騎士:“棄甲,不殺!”
“該死!你們別棄甲,棄甲就真的輸了!”
最先開始想投降的騎兵,立馬丟掉武器,跳出來開始脫護甲,只是鎖子甲長袍不像魚鱗札甲那么容易脫下來。
有人帶頭,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丟武器的聲音,如同錘子砸在騎兵的心臟,最后碎裂開。
越來越多的騎兵開始丟棄武器脫護甲,只求活命。
騎士不管不顧,把匕首從大腿處拔出來,血任由它流。
他舉起長劍對準脫護甲的騎兵:“我不許你們這么做,我要處死你們!”
然而徐思靈騎馬沖過來,朝他而去,騎士驚慌舉盾格擋。
徐思靈力氣之大,一劍劈在盾牌上,受力的騎士,再加上受傷的大腿,直接被打到單膝跪下。
徐思靈下馬,一腳踹翻還要舉起來的盾牌。
“你跟博德很像,都一樣愚忠,有點腦子,但不多。”
徐思靈挑飛長劍,一記水調割頭,騎士的腦袋就此飛了起來,跌落一旁。
單膝下跪的無頭尸體,就此倒地。
劊子手士兵忍不住吹口哨起哄。
“思靈大人砍頭的技藝,真是熟練,我得砍多少頭,才能跟思靈大人一樣。”
“你就做夢吧,夢里什么都有。”
騎士的死,讓殘留堅持的騎兵,再無抵抗,他們丟掉武器,開始脫身上的護甲。
徐思靈摩挲著下巴,雙手劍扛在肩膀上,默默等待。
直到這幫騎兵將護甲全部脫光光。
最開始祈求活命的騎兵,小心翼翼道:“拉雅騎士大人.現在可以了吧?我們能活著嗎?您別擔心!我們現在絕對不回去,就在你們身邊!我們哪里都不去。”
徐思靈臉上似笑非笑,他擺了個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劊子手士兵們露出狠戾,再次提起長矛和長刀,朝沒有反擊之力的騎兵而去。
這一幕,讓騎兵們徹底恐慌憤怒。
“拉雅騎士!你言而無信!”
“我可沒有人手看管你們,為了我的安心,你們還是安心躺著吧,我們還要穿你們的護甲,進德拉米斯堡呢。”
騎兵們目瞪口呆。
原來徐思靈的計劃在這!
不等他們反嘴,長矛和長刀,已經朝他們而去。
劇烈混亂爆發,你推我攘,在無情的長矛、長刀之下血肉橫飛,痛喊不已。
鮮血染紅了山林道路上,霞光灑落的土地,在死亡面前,出征前所有雄心壯志都變得蒼白無力。
逐漸,山林道路,變得跟晚霞一樣紅。
“零傷亡,這次大家做得不錯,沒出現減員。”
徐思靈很滿意,應該說,這種戰斗能出現減員,才有鬼了。
特瑞補刀:“思靈大人,有兩名士兵在推擠中,拐了腳,算傷亡么?”
徐思靈頓時不滿意了:“怎么這么蠢,這種戰斗都能受傷?”
特瑞笑了,朝山林一旁坐下休息的兩人喊到:“德納斯,西布,思靈大人說你們兩個人是蠢豬!”
被血液染紅的道路,劊子手士兵們,面對著一堆尸體,通通笑出聲。
蠢豬德納斯、西布,滿臉羞恥。
“思靈大人!待會我們進城絕不拖部隊的后腿!”
徐思靈無奈:“你們兩個留下來,看管護甲裝備,順便挖坑,把這幫人埋了。其他人,穿鎖子甲長袍!沒有護甲穿的,就假裝俘虜,捆手睡在馬屁股上。”
劊子手都傻不到哪里去。
德拉米斯堡出征的騎兵,就不到八十個人。
但他們整整有近百人,那就說明,有十多個士兵得假扮俘虜被捆,誰樂意呢?
徐思靈命令一下,劊子手士兵們開始紛紛搶奪完好無損的護甲。
來不及搶的,則開始扒前面被射死的騎兵護甲。
可以說,除了蠢豬德納斯、西布,大家都很開心。
“都怪你,西布!就是你推我一下,害我摔倒!”
“你咋不說你不會躲?盧安說的對,阿德勒家族的男人,都笨手笨腳。”
安東:“嘿,我聽著呢。”
盧安:“德納斯,把嘴給我閉上!安東叔叔,你聽我狡辯”
徐思靈懶得理會這些家伙拌嘴,接著吩咐:“穿戴好護甲,把他們的頭砍下來來,掛幾個在馬上,再抹些血在臉上,進城前不要被認出來!”
“是!思靈大人!”
“這次進城后的計劃,和阿爾斯通鎮的一致。控制城門!抓住博德!”
盧安傻傻問:“博德會在外城嗎?”
安東無奈:“這種襲擊思靈大人士兵的仗,就算表面看起來再怎么沒難度,博德不親自出馬就一定會擔憂,肯定會在外城城墻等候士兵歸來。”
徐思靈在特瑞的幫忙下穿戴好護甲,隨意抹了點血在護甲、臉上,重新騎上馬。
“準備好沒。”
眾人上馬,滿臉亢奮,這種事一輩子他們都未必有一次。
部分搶不到護甲的士兵,只好無奈假裝被捆,躺在馬屁股上。
“準備好了,思靈大人!”
徐思靈騎著烈火,望著渾身是血跡的士兵,認真道。
“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是將死之人,可以說我們就是為了死而生在這個世界!可是勝利是永恒,換言之,你們也是永恒!”
“讓我們把勝利二字!”
“刻在他們的頭骨之上!”
伴隨著亢奮的高呼,徐思靈帶著士兵,朝德拉米斯堡而去。
晚霞離去,天空緩慢暗下來。
德拉米斯堡的守衛舉起火把,羅比恩在城墻上走來走去,內心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時間太久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怎么還沒回來。”
身邊的守衛小心翼翼道:“博德大人.可能他們在打掃戰場也不一定?”
“是吧。”
羅比恩只能拿這種理由簡單安慰自己。
這趟襲擊,羅比恩的計劃就不是全殲對方,只要纏住留下一半的劊子手士兵,都足夠羅比恩吹噓開心好幾天。
所以就算要打掃戰場,也不該這么久才對。
就在羅比恩折磨等待時,遠處山林傳來陣陣馬蹄聲。
城墻上的守衛舉著火把打量,直到靠近一半距離,發現是穿著鎖子甲長袍,滿身是血跡的騎兵部隊。
尤其馬屁股上還有俘虜,加上不少面目不清的血污頭顱。
騎兵歡呼著靠近德拉米斯堡。
羅比恩緊揪著的心終于放下,笑著擺手讓守衛去開城門迎接凱旋。
伴隨著城門的拉起和打開。
回歸的騎兵愈來愈近。
羅比恩看著回歸的部隊,忽然感覺哪里怪怪的
但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就在城門打開,羅比恩準備親自下城迎接自己的騎士、騎兵時。
他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回歸人數!
“我的士兵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全都無礙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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