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
菲莉帕就從臥室醒來。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丈夫愛德華三世離開倫敦城,南下海峽港口時。
從那一刻起,她內心就有種躁動的不安。
這種不安不是危機。
而是一種欲望在蠢蠢欲動。
說簡單點,就是滿腦子都是徐思靈的影子。
菲莉帕是極其保守的女人,她不覺得自己會背叛愛德華,甚至也從未這般想過。
之前愛德華在倫敦城時,兩人雖沒睡在一起,但時常會碰面,菲莉帕還會保持做些自己身為妻子或者王后的事。
可愛德華的離開,讓菲莉帕感覺有種枷鎖被打斷的感覺。
在床上輾轉反側,愣是睡不好。
因為戰爭在即,徐思靈的狼騎士兵也都來到英格蘭,他身為士兵的指揮官,就無法還在皇宮居住,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和徐思靈見過面。
菲莉帕倒有想過,走出倫敦城去士兵營地見一下徐思靈。
可這樣的行為,目的性過于明顯,尤其自己的丈夫還在皇宮看著,怎樣都不合適。
“要不要今天去見一下徐呢.”
“也不是不行,順便問下,準備幾時帶領部隊前往海峽港口吧,他定好日期,我為他送行。”
菲莉帕這么想著便起身換衣服。
可走著走著又感覺有些刻意。
“丈夫剛離開沒兩天,我就直接去找徐,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我還是先去莊園見伊莎貝拉王后,見完伊莎貝拉王后,再‘順便’去看望徐。”
“嗯,這想法才是對的。”
喊來仆人安排馬車。
收拾一番后,菲莉帕連早餐都沒吃,直接乘著馬車離開皇宮。
中世紀的女人起得向來都早。
好比伊莎貝拉王后,每天天都沒亮,就要起身潔面。
所以菲莉帕不擔心自己去莊園,會打擾伊莎貝拉休息。
想到今天能夠見到徐思靈,菲莉帕內心愉快不少。
至于跟法蘭西戰爭的事?
說實話,菲莉帕自從克雷西戰役后,就沒什么話語權。
愛德華不愿意跟她提及這類公事,她也很聽話,不再過問這些事。
緩緩離開倫敦城,朝城外的莊園而去。
太陽微微亮。
她掀開窗布,看著晨曦,感覺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就在她準備放下窗布時,忽然感覺地面一陣響動,她的眼眸不由瞇起來。
“怎么回事。”
家族騎士經驗豐富,一聽就知道有大量騎兵在騎行!
“回王后有騎兵在奔襲,這個方向.好像是拉雅騎士的營地方向。”
菲莉帕根本沒想到徐思靈會反叛,奇怪:“徐那邊是在操練什么嗎?要不,我們先去營地看看。”
騎士有些驚疑:“王后,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我建議我們先撤回倫敦城。”
不等菲莉帕思考反應,地面的震動感越來越強烈。
明顯所謂的騎兵,正在大數量的奔襲轉移,不像普通的操練。
菲莉帕就算再后知后覺,都感到有些不妙。
“我們.”
然而不等菲莉帕做出決定,徐思靈的狼騎士兵,已經出現在視線之內。
騎兵們明顯分成各種小隊,奔襲起來極其有序。
身披魚鱗札甲,思靈家族紋章披風,在身后飄動,馬匹更是佩戴戰甲。
明明承擔這么沉重的護甲,馬匹的奔跑速度竟然沒受到多少束縛。
速度之快,令人發指。
騎士瞇眼,驚呼:“真是拉雅騎士的部隊!不行,王后,我們現在就要轉移回倫敦城!拉雅騎士恐怕有變!”
騎士示意馬夫調轉車頭。
可狼騎士兵同樣注意到菲莉帕的馬車。
“那邊有輛馬車,還有騎士,怎么辦?”
波特瞇眼:“看旗幟,是皇宮的馬車。如果我沒猜錯,坐在里面的人,應該是菲莉帕王后。”
一旁奔襲的盧安,興奮:“要劫嗎?”
“盧安,你別忘了你的任務,你是要去劫伊莎貝拉王后的。”
在艾拉把家族的男人全部釜底抽薪一遍后,能提得起刀劍的人,通通運來英格蘭。
人數的增多,許多一批的士兵都得到升遷。
波特更是提升到,跟盧安、安東、特瑞一樣的大隊長職位。
“交給我的人吧,送到嘴里的肉不吃,可不對。”
波特朝一側小隊隊長示意,劍指菲莉帕的馬車。
那支小隊立馬明悟,帶領隊員脫離大隊伍。
波特同樣安排下去,自己親自跟隨下去。
這種情況,換作其他部隊,會亂作一團。
可徐思靈的部隊下,每個小隊都各自具有自我判斷行動的權利。
這是中世紀其他部隊不可能的存在。
所以徐思靈的狼騎,面對各種情況,都更能隨機應變。
菲莉帕一行人,看到有小隊騎兵朝他們而來。
紛紛加急后退,想退回倫敦城。
可狼騎的馬匹,拖著全副武裝的士兵,還身披戰甲,竟然跑得比沒穿戴什么護甲的騎士還快。
很快小隊就截住了馬車,不給馬車離去。
這趟出行菲莉帕根本沒帶什么護衛騎士,惟一可戰的武力,就是眼前的騎士。
隨行只有兩個仆人,加個握著匕首的馬夫。
騎士冷汗直冒,但還是站了出來,只是狼騎小隊已經把他們圍住。
倫敦城的士兵,都看不起徐思靈的狼騎。
主要是因為他們劊子手身份的問題。
可現在真對上狼騎,騎士感到一絲無力。
“你們要做什么,這可是王后的馬車!”
小隊隊長看向跟來的波特,等他說話。
波特沒搭理騎士,直接朝馬車喊話。
“菲莉帕王后,我想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菲莉帕再次撩起窗布,她見過波特,最開始徐思靈來到英格蘭,他就是緊跟在徐思靈身旁的士兵。
“徐是準備干什么。還有.”菲莉帕朝遠處看去,徐思靈的狼騎大部隊,基本全朝伊莎貝拉王后的莊園而去:“你們.是要反叛國王嗎!”
“反叛?”波特笑了,“從未有過。”
“沒有嗎?”
騎士此時怒喝插嘴:“不是反叛,那你們現在在干嘛!”
波特皺眉:“我和王后說話,有你什么事。”
一個擺手,狼騎士兵掏出武器朝騎士靠近。
菲莉帕驚呼:“快停下!”
可惜狼騎士兵根本不聽她的。
騎士在馬上奮力抵抗,可他今天出行甚至沒全甲,面對數個全甲士兵包圍,如何反抗?
尤其狼騎小隊訓練最多的,便是配合夾擊,追求合擊快速擊殺,縮短個人實力的差距。
在菲莉帕的驚恐下,騎士最后不堪被連續幾刀砍倒在地上。
狼騎毫不猶豫下馬,掏出匕首捅進騎士的咽喉。
“你們到底想干嘛!”
“說了,想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是徐要你們這么干的嗎!他明明沒有反叛.”
“王后,你錯了。”波特搖頭,“我說了,我們沒有反叛.是因為,我們從來都沒有宣誓效忠,既然沒有效忠,何來反叛之說?”
菲莉帕目愣。
就這樣菲莉帕被劫持走,剩下的馬夫直接殺掉,而仆人則放掉。
絲毫不在乎這些仆人帶王后被劫的消息回去。
菲莉帕頓感不安,她不是傻女人,只是脫離太久政務,腦子過于少用。
看到這一幕,她多少明白徐思靈這是在干嘛。
假意效忠,等待時機。
愛德華帶領部隊離開倫敦城,就是徐思靈行動最好的機會。
只是沒想到.她這么傻,恰好送到人家的嘴里。
她表情懊惱得很。
菲莉帕以為波特會的帶著她去莊園匯合,沒想到并沒有,而是繞開莊園,朝一條道路而上。
“你們不是要進攻莊園嗎?為什么走這邊。”
菲莉帕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好東西,波特不會對她下手,鼓起勇氣詢問。
“我的任務不在莊園,劫莊園自然有我們其他兄弟去做。”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按理說,我不該跟王后透露這么多,但考慮到您和思靈大人的關系,我覺得應該沒問題。”波特笑著解釋,“我們準備朝北邊行走,至于要干嘛?您后面會知道的,現在先把您送到思靈大人身邊先。”
菲莉帕還詢問了幾個問題,波特有一搭沒一搭回著。
能回就回,反正也不是什么緊要東西。
可設計計劃的隱秘,波特閉嘴不說。
在菲莉帕的擔憂中,波特小隊重新和部隊匯合,并尋到了徐思靈。
但大部隊沒有停留,徐思靈雖然詫異菲莉帕的出現,但他的計劃在進行中,讓大部隊停下來談話是不對的。
直到他們一直奔襲,趕到計劃中第一目的地才停下來歇息。
菲莉帕被帶到徐思靈面前。
徐思靈端著一碗水喝著,看見菲莉帕的表情怪異,被幾個士兵壓逼著過來。
“你們這是在干嘛,王后是個溫柔的法蘭西女人,她不會跑的。”
狼騎士兵聽此各自散開了幾步,不再給菲莉帕壓力。
菲莉帕上前第一句話便是質問。
“徐,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假意效忠,你這樣對得起國王的信任嗎?”
“哦不,王后,我表兄他才是最喜歡辜負別人信任的人,例如你的信任,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
菲莉帕惱羞成怒,她感覺自己相信錯人:“這不一樣!這是我自己的事,可你怎么能這樣,你太愚蠢了!”
“我愚蠢?”徐思靈詫異。
“英法已經交戰,在法蘭西那,你已經是叛國的罪人,國王更是散播你要否決圣女拉雅的身份消息,你在法蘭西根本混不下去!”
“我知道,若不是此事已經是進行中,表兄他可不會放心丟我在倫敦城。”徐思靈笑著回應,“他一直沒南下海峽港口,不就是因為怕我有反叛的風險嗎?可他把我要否決圣女身份的消息公布,他就認為我已經沒有退路,自然放心離開。”
“那你還這么做!”
“可是.誰跟你說,我就已經叛國。”
“什么意思?”
徐思靈端著碗,慢步來到菲莉帕王后面前,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
菲莉帕比他大了好幾歲。
能看得出身材和面容都有衰老的痕跡。
但不妨礙她身上帶來的成熟女人魅力。
尤其徐思靈在英格蘭這么久,和菲莉帕相處的時間太久,雙方都很難心生惡感。
就連菲莉帕,想努力鼓起對徐思靈的厭惡,可不管她怎么努力,發現難以做到。
“看樣子是我們奔襲太快,看王后的臉白得。”
徐思靈將自己喝過的碗遞到菲莉帕面前。
菲莉帕扭過頭:“我不喝!”
“你不是想知道我要怎么做嗎,你喝,我就告訴你。”徐思靈隨后補充,“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喝,反正我也懶得說。”
“你!”
徐思靈太了解菲莉帕了,或者說,菲莉帕這類女人,他太懂如何拿捏。
一個能夠忍受丈夫在皇宮濫交,忍受婆婆羞辱,忍受子女的不尊重。
這類女人向來逆來順受。
對她好,她會受著。
但你想她聽話,最好的辦法,就是壓著她的腦袋,讓她選擇。
菲莉帕果然如徐思靈所想,猶豫再三,接過碗。
她感覺自己也需要平復下心情,喝了點水。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
徐思靈帶著菲莉帕來到路邊的大石頭坐下。
“很簡單,我沒叛國,我更沒背叛我的圣女,此行英格蘭,都是我的計劃。”
菲莉帕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你強行抹黑自己,是為了博取我們的信任,然后順理成章來到英格蘭?”
“到不算強行抹黑,我在法蘭西的名聲本就不算特別好,只是計劃中,圣女是其中一環,你懂的,她的身份導致她說的話,無人不敢信。既然法蘭西的人都信我已經背叛,那何況你們英格蘭人呢?”
菲莉帕想到什么,顫抖:“所以.你聯合圣女拉雅,就是為了這一記?不對啊,你的做法,不會得到法貴們的認可,尤其你和王室的不友好,也得是真的,比較你要挾法蘭西王太子在領地.”
徐思靈哭笑不得,不再稱呼對方為王后:“菲莉帕,你是我第一個主動向外解釋這事的人。”
“什么.意思。”
“我和約翰,也就是法蘭西國王,我們并沒有交惡。所謂的要挾王太子查理,更是笑話,我是查理的老師,我要挾他什么?他只是在我身邊跟隨我學習劍術,而我跟約翰是兄弟,我和他妻子同樣是朋友.所以,我和瓦盧瓦家族交惡的言論,是假的。”
菲莉帕的表情極其精彩(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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