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一支隊伍追著一人過來,看樣子是殷紅土司的人,可能追殺的是我們的人。”
“過去看看。”
“是。”
蘇春在山林里奔跑,后邊有一群追兵。
山林草木縱橫,沒有一條好的路子,想要甩掉身后的追兵,得要跑得更快才行。
蘇春后悔,當初就該好好跟武先生習武,學會了輕功,哪還用怕這些追兵。
“嘭。”
“啊!”
追兵用火銃嚇人,蘇春嚇了一跳,一個踩不穩當,滾下了山坡。
才爬起來,感覺到臉火辣辣的,一抹就是一手血,想來是被樹枝雜草劃破了臉。
回頭看,見追兵追來了,蘇春拖著兩腿跑了起來。
身后不斷有火銃聲響,蘇春嚇得不敢再跑。
“別開火,別開火,我不敢了,我不跑了。”蘇春舉起雙手投降。
“小娘的,再跑老子就射死你。”一人舉著火銃靠近。
蘇春小心翼翼轉回去,見對方只有一支火銃。“別開火,都聽你的,別開火。”
她走了過去,“我跟你們回去,回去就是了。”
那拿火銃的等著她過去,“快點。”
蘇春緊張走近,還沒等對方有動作,蘇春反手就一把手術刀刺入,直入敵軍胸膛。
一下就搶下了火銃,舉著對著對面的人喊道:“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后面下面的士兵們,見到了大怒,“你殺死了隊長,殺了這個賤人。”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開槍了。”說著她試著開一槍,結果沒有瞄準,自己因為后挫力被弄翻在地上了。
“殺了她。”
一人拉弓,準備放箭射殺蘇春。
蘇春自知大難臨頭,呼喊一聲:“我不想死啊!”
“嘭!”一聲響起。
蘇春兩手松開火銃,整個人后仰癱瘓在地。
“嘭嘭嘭……”
“遇上鎮南軍,撤,撤退,全部撤退。”
緊接著又是一陣槍響。
蘇春睜開雙眼,疑惑地看著天空,仔細感受一番,“不痛。沒死,沒死……”
突然一張帶著面具的臉,出現在上空,蘇春翻身爬了起來。
“謝謝,謝謝,救命之恩,沒世難忘。”
面具男盯著她,眼里帶著些不一樣的東西。
大難不死的蘇春,沒有發現他有什么不同。
越過面具男,看向他身后的人,瞧見了一人十分眼熟。“黃大?”
黃大走出隊列,手中的火銃絲毫不放松,問她道:“你認識我?”
“我是蘇春,你的小妹。”
“蘇春?小妹!”黃大放下火銃,圍著蘇春轉兩圈。
“你真的是蘇春?”
還沒等他問話呢,蘇春就嚎啕哭起來了。
蘇春將連日來受到的磨難,受到的憋屈,一下子全宣泄出來。
這哭聲只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哨總駐扎營里
黃大端著稀飯給蘇春,記憶中的小妹,是白白胖胖的,又是精明可愛的,十分討人喜歡。
怎么眼前這個小妹,一臉黑炭,笑起來只有兩排牙齒是能看的,整個人瘦得像只猴子一樣。
“你這是怎么了?”
蘇春抱著碗,喝著粥,等她吃飽了再說:“都是打戰鬧的。”
“年前不知為何,鎮南軍與交趾打戰了,戴天桂將容慶城納入了作戰范圍,驅趕我們離開。
還沒等我們收拾東西,軍隊就來了,直接趕人,東西也不給我們收拾。”
“我們打算上京都,可是半路上,遇到了山賊、刺客,我跟爹他們走散了。一路上有人追著殺我,要不是我預感能力強,現在都去找閻王爺報道了。”
“那你怎么跑到土司那邊去了?”黃大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我跑著跑著就到那邊去,遇到個人給他做了個手術,治好他的傷之后,就換了一批人追殺我。”
“你遇到那個人是不是高高瘦瘦的,右手有六個手指頭?”黃大問。
蘇春連連點頭。
黃大拍大腿,“你救他干嘛啊。我們好不容易把人給重傷了,要將人給弄死了,你倒好,一手就把人給救活了。”
蘇春抱著碗,傻傻地看著黃大,也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我,我也不知他是敵軍首領啊。
我就,我就跟他討一碗飯吃,然后就用一場手術換。”
蘇春緊張得連說話都結巴了。
“西南土司不和平,最近新老更替,很多地方出現了政權更替,其中以兩人為首。一個是你救的人,一個是追殺你的人。
本該結束的戰斗,因為你的出手,讓兩人的戰斗繼續下去,今后還不知會成什么樣呢!”
“大難當前,誰也不知誰是敵人,誰是友人,能吃飽飯能活下去就是好事。”面具男說,“這事就過去了,不可宣揚出去。”
黃大恭敬地應和:“是。”
向蘇春介紹說:“這是我們哨兵的哨總,你叫他做大人就好。”
蘇春點點頭,“大人好,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奇怪這個人怎么一直都帶面具啊?
是不是臉上有傷,所以才戴著面具見人?
“家里頭的人怎么樣了?”黃大問她。
蘇春從哨總大人那收回視線,說道:“雖然我們被打散了,但大部分人都往京都去。”
“這些年,爹把姐姐們都帶回來了,除了小十一,其他的都定親或出嫁了。
只是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找不到大姐,也不知大姐怎么樣了!”
蘇春嘆口氣,問道:“二哥和三哥都還好吧?”
“你二哥現在可了不得了,跟在侯爺身邊做了貼身侍衛。你三哥現在在軍營里磨練,怕是要上戰場了。”
蘇春是真的不喜歡打戰,“和平年代多好啊,不愁生死,只愁吃喝。”
哨總大人多看她一眼,沒說什么。
“你在這頭睡下,這是哨總大人的帳篷。哨所里都是男丁,你在這里不方便,明天送你到附近村莊去。”
“好,只要不被追殺,什么都行。”蘇春已經不管其他的了。
活著質量差點也無所謂。
“是誰要追殺你?”
“我也不知道,我得罪的人不多。一個是周農,一個是李大人。至于其他的人,都是買賣上的人,沒必要殺我啊。”
黃大看向哨總,見他搖搖頭,黃大也想不出別的。“先安頓下來再說。”
蘇春打哈欠,她終于能安穩睡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