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進宮陪祖母玩,吃著祖母的東西,訴說家里的煩心事。
“家里頭就要煩死了。”
“你爹和你娘什么時候不吵架啊?”皇后很無語地反問一句。“你爹和你娘同氣連枝,也不知什么時候是真吵架,什么時候是假吵架。都是做戲給外人看的。”
說得難聽點,是做戲給她看的。
這些日子,她一直想法子,想要給太子塞人,問了幾次兒子,都沒得兒子同意。
問那個太子妃,更是不可能的了。
“這次是真的。”小錦吃著小糕點含糊說道,“爹說娘不生弟弟,娘就生氣說不能怪她,怪爹爹常年不在家。”
將剝好的葡萄給孫女,追問:“真有這事?”
“嗯,我娘都哭了。哭得可難看了。”
如果真是這般,那就有機會了。得要往太子府里塞些人,用聯姻來鞏固太子的地位。
當夜皇后就向皇上提了建議,皇上沒做表態,似乎是想要再等等。
沒多久就傳來太子與太子妃冷戰的消息,說是小道消息,但很多官員都知道了。
這天上朝,英國公陸陽特意等戴擎,跟他一道進宮。
“聽說你跟你家娘子吵架了?”
戴擎撩他一眼,“沒有這樣的事。”
“你不用否認了,現在全京都的高門大戶都知道了。身后不知有多少人,嘲笑你夫婦二人呢。”
“還有誰不說我們夫婦的不是?說她是公主,沒有公主的樣態,說她是太子妃,沒有太子妃的寬宏大度。這樣的話多了去了,如果句句都要較真,不得累死自己。”
戴擎正要往前走,忽而想到什么,這身對馬車里的說:“我的玉佩忘記帶了,你找找看。”
過不久,一直纖細白皙的手,從里頭伸出來,拎著雕龍白玉。手比玉白,真想知道馬車里的會是誰。
“太子殿下你這般招搖,就不怕家里的母老虎?當心她知道,生吞了你。”
戴擎淡然一笑,“娘子,陸大人說你是母老虎。”
陸陽頓時大驚,這馬車里的是太子妃!
大意了。
此時馬車里傳來慵懶的聲音,“大郎替我教訓他便是了。”
聽聽著聲音多酥軟啊,聲音的主人定是妖婦。
如果不是妖精,又怎么讓戴擎深陷其中呢?
想通了這個,陸陽一副上當了的表情上朝去。
這些大人們啊,都等著看太子家的笑話,卻不知這兩人再一次和好了。
所謂的冷戰,不過是故意放出去的消息罷了。
這對夫婦慣會演戲,不知這出戲是演給誰看的。
其實是陸陽誤會了,兩人真的有冷戰。只是蘇春去把人給哄回來了。
一天前
戴擎自己搬到書房去住,一住就是兩天。
兩人互相生氣,互不理睬。
白日秋菊來送衣服說:“夫人這幾天都睡不好,今早晨還說以前殿下在的時候,她能安心睡。
現在殿下不在身邊,又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以前的日子?”
“以前殿下不在的時候,夫人夜里都是睡不好的,不是擔心有刺客,就是擔心殿下在外的安全。
總是白日里不睡午覺,到了晚上熬不住了才睡,累著的時候才能一覺睡到天亮。
好不容易能睡好覺了,如今殿下又搬出來了,夫人又是要熬夜了。”
秋菊整理好換洗的衣服,帶著丫頭們離去。
“眼看著要過年了,夫人想好給殿下做什么樣式的衣裳沒有?”
“我看猛虎就不錯,夫人卻說雄鷹好……”
丫頭們談話的聲音漸漸遠去,也帶走了戴擎的心神。
手頭的公務都不急了,看著窗戶出了一會神。
等有人來通報戶部侍郎求見,才回過神來。
心里頭藏著事,辦公沒有以前那么認真,好在不是行軍打仗,不用擔心死人的事。
這一次生氣著實莫名其妙,沒有緣由的,就怨怪上了她。
一想到她還在為他做衣裳,心中就不是滋味,責備自己太不是男人。
可自己當初那樣的無禮地出來,又不好意思低頭去求她了。
胡思亂想到半夜,心中還是放不下她,想要去看看。
關閉的院門,也阻擋不了他,直接翻墻入內,沒有驚動守夜的丫鬟婆子。
才走了幾步,發現她屋子還亮著燈。
她怕黑,夜里要留著燈才敢睡,這件事他還是記得的。
越是靠近,越是奇怪,她好像沒有睡。
從那開著的窗戶看進去,瞧見她在看書信,一張張的,看完一封又去開一封,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教他難受得很。
他錯了,真的錯了。
只知道自己在外面苦,卻忘記她在家也苦,守著兩個孩子,守著一扇窗戶,盼望望著他的書信。
夜夜不能寐,只能靠書信的文字,渡過漫長的難熬的夜晚。
“叩叩叩。”
“誰。”
“孤。”
“殿下!太子妃,殿下過來了。”值夜的丫頭來開了門。
他直接走了進去,見她慌張地藏著什么。
手里抱著什么,背對著他,不愿給他看見。
不用她藏,他都看見了,在窗戶外頭都看見了。
“夜深了,太子還是回去休息的好,明日還要上朝呢。”
“春兒!”
“我這幾天沒睡好,人也憔悴了,不是很好看,不想讓你看到我這難看的樣子,太子殿下還是回去睡的好。”
到了這里,到這個時候,他在也忍不住了,胸腔里滿滿都是對她的愛意,上前去擁抱她。
“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是我錯了,我不該責備你,這事又怎么能責備你呢?子嗣的緣分是天注定的,我怎么能因此責怪你?”
耳邊傳來她低泣聲,手背被淚珠滴打,不用問就知道她如今有多傷心了。
“為夫錯了。”
“不是你的錯,是環境的錯,是這該死的地位的錯。”
“你從戰場歸來,你從軍營歸來,從那沒有多少勾心斗角的地方回來,在這牛鬼蛇神眾多的京都,被他們用糖衣炮彈轟擊著,你如何不迷失自我。”
“我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地位變了,需要承擔的責任和考慮的事也變了,人也該變一變。
你若是想娶側妃、納妾,那就娶好了,找個相貌好的,能生養的。多生幾個弟弟,讓沐陽好有個伴。”
胳膊收緊,緊緊將她箍在懷里,“不,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的孩兒必須是你所生養的。”
“春兒,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你。”
當即兩人又和好了,分離的心,又緊緊連在一起。
因為夜里的激情,戴擎差點誤了次日上朝的時辰,
兩人正是黏糊,蘇春執意要送戴擎是上朝,趴在他身上,一路睡進皇宮,正好遇到了陸陽,與他聒噪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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