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給她的打擊很大,小錦得到沐陽的指點,給宮中的祖母寫信。
真誠地認錯,請求皇祖母的原諒。一并誠懇地表達自己的內心的想法,說是要留在太子府禁足,好好學規矩,努力修身養性,
也許是小錦的書信,也或許是皇后娘娘想通了,她不再為難蘇春,也不再提出讓小錦進宮的話。
蘇春離開了皇宮,便對外宣告禁足,拒絕一切宴請。
時隔三日,再一次見到小錦,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都向彼此表達自己的過錯。
不知小錦是真的認錯,還是假的表態,蘇春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是她的放任,才讓小錦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下定了決心,要將小錦的壞毛病給改正,讓她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
京都城外的一個茶肆里,來往商客坐在一堂,茶博士提著茶壺東奔西走,腳不沾地般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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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帶著帽子,滿臉胡子的外地商客,問同桌的友人:“聽說福郡主(小錦)最喜歡新奇好物,對野獸也是很喜愛,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有好貨,郡主絕對不吝嗇銀錢。”
另一桌的男人說話了,“兄弟,你是剛到京都的吧?”
胡子大漢點頭,操著一口濃重地方音的官話說:“剛到,想著討好郡主,好給自家商號找條門路。
兄弟,你可是有什么建議。你若是幫到小弟我,定是大大有謝。”
那人說:“勸你還是回去的好,郡主最近不出門了,至少半年不出門。”
“當真不當真?”
“當真,若是騙你,這碟子羊肉就是你的。”
胡須漢子好生糾結,最后叫來茶博士,“給這位哥哥上一壺好酒,算在我賬面上。”
“好嘞,客官你稍等。”
見這個外鄉人如此大方,那些想要混酒喝的男子,主動端著酒碗上前。
“漢子,你剛來不知道,不夠我們這些本地人清楚。
我們就最知道郡主喜歡什么了。”
又有人上前說道:“兄弟,你請我們喝酒,我們將一些事好告訴你,讓你走條好路子。”
“好好好,小二上酒來,再上幾碟下酒菜。”
三輪酒水下去,幾個男人有了膽子,開始說事。
一桌男人坐在一起,一個男人低聲說:“郡主惹不得,前不久出事了。”
“前不久因為頂撞太子妃,被關在家中禁足了。”
胡須漢子問:“為什么啊?”
說起了她,眾人都搖頭,“這福郡主刁蠻任性,不將人當人看,勸兄弟你還是不要去。”
“上一次有個外商要討好她,結果她不但嫌棄禮物不夠精致,還將外商給打了一頓。這外商是得不償失啊。”
“鬧市縱馬都不說她,只說她對下人不是打就是罵,那些下人都不愿伺候她了。”
“還有,她喜歡金巖大人,居然不顧廉恥居然親自去自薦枕席。”
“啊!”胡須漢大漢不信,“這樣私密的事,你們怎么知道?”
“唉,這事有多私密,就在年初時,郡主殿下踏青,在東陽山上說的,當時很多人在場。”
“這般,這般不顧廉恥。要是她不是郡主,要是她是我的女兒,必定……”胡須大漢說不下去。
“上一次,我家小女呵斥下人,無辜大罵下人,我直接罰她抄寫經書。都是人啊,人心肉長,可不是想大罵就大罵的。”一個人指桑罵槐。
另一個人懂了這模式,“我家的一個姑娘,去親戚家玩,把表姑家的傳家之寶給弄壞了,不但不道歉,還振振有詞。
于是我一把扇過去,這般刁蠻任性下去,定是要抓她浸豬籠。”
后面的話,越說越難聽,都是在暗諷郡主。
如果她不是郡主,她便是一坨屎。
胡須大漢見差不多了,在掌柜的勸說下,三兩句散了桌子,買單離去。
不久后靠著窗戶的兩個女子,也跟著買單離去。
兩女子上了馬車,拿掉紗帽,居然是蘇春和小錦。
蘇春與她說:“如果你不是郡主,你所作所為,足夠你死一萬次。
即便你是郡主,你也是人見人憎的一個。”
“如今你皇祖母在位,尚且能護住你。一旦你皇祖母山陵崩,你爹不是太子,誰也護不住你。
你今日有多囂張,他日就死得多慘。”
“可我父親就是太子,您就是太子妃啊。”
蘇春搖頭,“我不會救你,當你弄得民怨滔天的時候,我會站出來提出處死你,好平息民怨。”
小錦嘟嘴,偏頭到一旁去。
蘇春不管她心中怎么想,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為什么會民怨滔天?必定是你做了讓天下人不容的事,連你爹都護不住你。
這是你自己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讓天下百姓怨恨你,你自己作死,我只能成全你。讓你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
蘇春將準備好的筆墨推過去,“給你準備了一份調查問卷,題目是:如果你小錦不是郡主,她們還愿意和你做朋友嗎?”
“將這些發給你的認為是你朋友的人,填一填,看有多人毫不猶豫說出會的。”
“發就發,她們都是我真正的朋友,絕對不會因為你而說反話。”小錦信誓旦旦,在紙張上寫下需要送去的大戶人家的名字。
送出去二十家,當天能收回來的沒有一家人。
那些人家的姑娘,都是接到問卷后,第一時間打發太子妃的人走,說是要斟酌一番再寫。
從白天守到后半夜,太子府的大門打開著,沒有任何一家人將信件送上。
小錦從滿心期待到失魂落魄。
蘇春對小錦說:“外面的人不了解你,覺得你罪大惡極,不僅不想和你交好,還想要將你淹死。”
“你的那些朋友,有幾個與你朝夕相處,如今能大膽地說會的,一個也沒有。
即便是場面話的,贊美你的,想要與你往來交好的,也沒有馬上回信。
為什么會是這樣?”
“因為她們都不是真心的,一旦你不是郡主,你不是最疼愛的你,你將什么都不是。你將是她們第一個拋棄的人。”
小錦的自信受重大打擊,時至今日,她才看清身邊的人。
“你不是郡主,你什么也不是,沒人愛你,沒人喜歡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是郡主,誰也忍受不了你的臭脾氣。”
“夠了,不要再說了。”小錦氣得跑回了住處。
第二日各家的回信都來了,有些人家不僅問卷過來,還親自帶兒女過來探望。
來解釋一下為什么回信遲的原因,來挽回一下小輩們與郡主之間的友誼。
但這些都沒用了,小錦已經不敢相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