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鈴兒正對下棋大任憂心忡忡時,云清飄了進來,令他不勝其煩。不過當他聽說她會下棋,立即計上心頭,打算誘她出手。
為了顯擺自己對弈的本事,云清不惜大爆當年,江南虞山是怎樣悉心栽培她的。
水鈴兒聽她對江南家的往事侃侃而談,好像真是在說自己家的事,卻已將最最疼愛她的哥哥傷得體無完膚,不禁驚嘆,一個人能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還真是天下少見。
他有心想出手,給她點顏色看看,無奈被棋局困住,必須先破解這棋盤陣,只好強按怒火和她周旋。
“哇塞,既然你把自己說得這般厲害,我就暫且信你一次,把這紅方將臺讓給你,看你如何大展身手!”
說罷身子一轉,竟然就要跳下棋臺,嚇得一旁的宣英連聲驚呼:“鈴兒不可!你忘了剛才我教你的話?選定陣營就不能棄棋,否則就是認輸,你一落腳就會被黑方的將斬首!”
“哎呀!對呀,我怎么把這么重要的規則給忘了?好險!”水鈴兒一聽忙不迭地縮腳,卻已嚇得冷汗如雨。
宣英娘娘這一開口,立即引來了云清的注意。黑煙不再理會水鈴兒,猛然頓住,又抖了兩抖,然后“唰”地一下,就像支黑箭般飆到了她眼前。
“喲,我說這是哪里冒出來個老妖婆呢,原來是被我父神當抹布扔掉的原配,宣英娘娘!這么多年了,與你見來見去都是在鏡子里,現在總算是見到了真人,才發現那些鏡子一直在騙人!你哪有鏡子里見的那樣雍容華貴?不過是一個老得快死的老虔婆罷了!”
云清此時的語氣不再陰森,而是如同藏有千刃,令人聽起來,感覺渾身被割得生疼。
她話說得這樣難聽,宣英卻不動怒,連看都不看那黑煙一眼,只是冷然問:“哦,是月華公主呀,你素來可好?”
不過沒等云清回答,她又面露譏諷笑了起來:“我這不多此一問嗎?我再老,軀體也還尚在,你可是都化成鬼了。對了,除了這道黑煙,你還有其它什么鬼樣子?”
不陰不陽的幾句話,刺激得黑煙上躥下跳。
她怒罵道:“你這個賤女人,老乞婆,虧你問得出來!當年你派殺手追殺我和我娘,沒有得逞,還被我父神唾棄,扔去雞鳴山,這都是你的報應!老天有眼,我找了一百年,終于讓我在你還活著的時候找到了你的真身,我便有機會親手宰了你!”
宣英不在乎地聳聳肩,鼻子里哼了一聲道:“就算當年我沒殺得了你,你不也沒滿周歲,就被江南晏一巴掌拍死,在那盧田玉里糊里糊涂地躺了三百六十年嗎?天是不絕你,給了你獲得第二次生命的機會,卻被你自己活活作踐掉了。你這個厲鬼,難道還沒想明白\'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嗎?”
宣英語氣輕輕,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如針,刺得云清心痛難當。
“老虔婆,你找死……”她狂躁地跳動著,就要對她下殺手。
水鈴兒一直站在棋臺上死盯黑煙,打算萬一她要對宣英動手,他就發出指天劍,將她打跑。
然而事情的發展,并非如他所料。
云清沒對宣英下殺手,而是忽然發動突襲,將黑煙身子旋轉起來,如盤香煙霧般鉆進了她的眉心。
“糟了!”水鈴兒大驚失色,想撲身飛過去救娘娘,可又想起自己已不能離開紅方棋臺。
云清鉆進了宣英的肉體,再發指天劍,傷到的就是宣英,他只能眼巴巴站在原地,對她怒目而視,卻不知自己正在看誰。
宣英的大腦,這時還沒完全被云清控制,怒吼道:“你這個骯臟的惡鬼想干什么?我貴為帝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鳳體豈容你來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