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筆趣閣,精彩。
李瑾離開醉仙閣時,一路上幾乎都沒敢去正視自己身邊的芳官,那糾結的感覺,讓她不知道應該拿何種態度對待這個別有用心接近自己的人。
及至策馬返家之時,李瑾才又能找回一慣的鎮定自若。轉頭對身邊亦步亦趨的芳官說道:“一會兒回府你先去歇著,晚上掌燈之后來書房找我。”
芳官此刻似乎也隱約感覺到了什么,十分鄭重的點頭,并有些欲言又止,李瑾卻沒給他留出開口的空隙,直接道:“有什么話,晚上到書房來和我說吧。”
之后便策馬揚鞭,先一步向前而去。
回到府邸時,李瑾仍是這身打扮直接去了泰閣找姚師傅,若是要練武,自然男裝最方便適合,只是外面的袍服斗篷稍稍礙事。
姚師傅是整個李府的家丁總管,所有安全上的問題都是他來安排。此刻已經過了午時,一天最忙碌的時刻已經過了,因此他正一人閑適的在泰閣院內的值守室內喝茶打發時間。
見到李瑾風塵仆仆的來到院門處,姚師傅便施展功夫立刻正面迎了過去。
“小姐還真是守時,不過這身衣服可不便于練功。”姚師傅見到李瑾后笑說。李瑾自小便在這姚師傅手下學了些皮毛功夫,一來是因為李瑾喜歡,二來李大人與夫人能同意,也是為了讓李瑾能體魄強健一些。
因此,李瑾可以說是姚師傅看著長大的,兩人的關系說是師徒更像是親人。因此私下無外人時,兩人說話便也沒有那么多的規矩要守。
兩人邊走邊說,很快便來到了姚師傅剛剛在喝茶的值守室內。
“師傅,這天也沒法在外面練功,在屋里的話,我把外袍除了也是一樣的。”李瑾俏皮的說道,此時她還真不想再折返回自己的錦月閣,來回一折騰本來就不多的時間就更少得可憐。而關鍵的是,李瑾覺得此時自己需要通過揮灑汗水來派遣心內聚集的種種情緒。
一路上雖然行人稀少,李瑾卻也不敢縱馬馳騁,就怕突然出現行人來不及閃避。外加本身就有一肚子的憋悶,此刻整個人幾乎都要憋炸了。
姚師傅也看出李瑾的煩躁,因此也不多加阻攔,心中只想著一會兒在東廂的校練場教導時定要派人在門口守著,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一里,否則格殺勿論。姚師傅對李瑾的寵愛也毫不遜色于李氏夫婦。
“那既然小姐是騎馬回來的,那一會兒的熱身倒是可以省了。小姐先坐下休息一下,我讓人準備一下東廂的校場。片刻就得。”說著姚師傅又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此地。
李瑾笑看這雷厲風行的姚師傅,這人李瑾是打從心底里尊敬與敬重的,他一生未婚娶,且不僅無子無女,且因為當初是逃荒才流浪來到這京城的,因此親人也早不知離散去了哪里。
當初這人餓昏在李府門前,李大人將其收留家中照顧了一段時間,因為知道了其中內情,李瑾一家人便將其作為家中長輩一般收留了下來。此刻,李瑾看母親的意思,怕是想讓姚師傅也跟自己一起北上,可想到姚師傅的一把年紀,李瑾不忍心讓他陪著自己去那虎狼之地,經歷風霜。
只是,自己已經諸多違逆母親,這已經是母親的底線了吧。如若再無緣無故拒絕,李瑾真的怕母親寒心。
姚師傅辦事果然也如他平時的為人般雷厲風行,不到盞茶的功夫,已經有人來喚李瑾去東廂校場了。
李瑾放下手中尚溫是茶盞,起身隨小廝去了東廂,這處院落平時李瑾是不被允許進入的,即使是十分放縱李瑾的姚師傅也一樣,每每在院門處見到窺探的李瑾,便用各種辦法嚇走李瑾。
而長大后的李瑾,能探索的地方擴展到了府外,因此也對這處沒有那么深的執念了,幾乎是完全拋到了腦后。此時想來,當初滿府瘋跑的李瑾就這處院落從沒進來過。
寬敞的院落內四處散落著練功用的石錘,槍戟,棍棒,還有一些沙袋,繩索類的東西被很規整的收在墻邊。
一處處細致的看過去,李瑾幾乎是一種祭奠兒時夙愿的心情來看這處院落內的每個角落。也像是完成某種儀式一般細致小心,將這處院落看清后,李瑾對李府的記憶就完整了,就算此處不能再回來,李瑾也能在心底珍藏著這份完整的記憶。
雖然李瑾信誓旦旦的說著要重回故土的話,只是她心底也清楚,自己卷入了怎樣的旋渦,此次前去的地方又是怎樣的險惡。李瑾早已在心底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這并不影響她笑對生活的每一日。人生而不就是向死而生嗎,此時只是提前知道了一處自己可能埋骨的地方而已。何苦因為這樣的提前知曉而憂心忡忡,毀壞自己這僅有的數日美好時光呢?
在姚師傅的指導下,李瑾先將兒時曾經練過的拳法一一撿起,之后則是最基礎的使用刀劍的小技巧,因為李瑾是女孩兒,本身手臂和腰部的力氣就不大,要想應敵而能全身而退,不止立刻斃命的方法只能是苦練這些技巧,好在李瑾身手靈活,記憶力又奇佳,只這小半時辰便將姚師傅今日準備的課程幾乎都熟練掌握了。
而李瑾自己也因為這樣全身心的抒發力量,將心底郁積的重重煩惱都發泄了個干凈。
回到自己的錦月閣,聽說已經為自己準備好了洗澡的熱水,李瑾詫異的問道:“你怎么在這兒?是誰吩咐的?”
“是芳官傳小姐的命令讓準備的,這已經換過第二輪熱水了,小姐現在沐浴的話水溫應該剛剛好的。”上次那被罰后的小丫頭說道。
李瑾聽母親說過后,對她的正直與那知恩圖報之心尤為喜歡,此時便將香雪負責的自己身邊的傳令等一些輕巧的伙計都讓她接手了。且要她休息幾天再回來當值。誰知今晚,這還沒過一天便又見到她了。
“我覺得身上沒那么不舒服了,就下午就回來當值了。小姐給的藥膏真的太有效了,抹上后清清涼涼,現在一點兒都不疼了。”小丫頭說完熱水的來歷后,便靦腆的笑著解釋自己為何再此出現。
李瑾點了點頭道:“那好,別勉強自己,一會兒飯時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覺得可以就正常來當值,若是不好就休息幾天。對了你叫什么?”
小丫頭仍然癡癡地笑著,似乎幸福的吃了蜜糖,“我叫迎春。”
揮手遣退了迎春后,李瑾將自己鎖在臥室內,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侵潤到熱水之中。李瑾不得不承認,芳官看穿了自己,看穿她渴望著這樣放松的時刻,希望能放下這些沉重的東西,只是李瑾卻也知道自己必須立刻恢復到戰斗狀態。但此刻,僅僅只是此刻,李瑾決定在此無人的時刻,任由自己松懈一下,讓自己在這熱水中放空自己。
讓自己重新旗鼓后,李瑾在飯后便一頭埋入了書房,并吩咐下去,沒有急事誰都不可以來書房打擾。及至掌燈時分,芳官帶著紅燭與火石來了李瑾的書房。
在芳官點燃屋內所有的燭火后,李瑾看著他放在桌上替換的紅燭道:“下午是你吩咐準備的熱水?這紅燭呢?”
芳官揮滅手中的火折,轉身來到李瑾面立定后,答道:“的確是小人吩咐的。這紅燭是小人去找管家要的令牌,去庫房領取的。”
“你怎么知道我書房里的燭火有需要換的?”
“上次有幸的小姐召見,偶然間發現的,近日小姐再未來過書房,且香雪也不在小姐身邊了,我想可能錦月閣中再無旁人會注意到這些小事,便擅自做主,請小姐責罰。”
那態度不卑不亢,平靜的讓人咬牙切齒,李瑾卻笑了,指著自己身前斜前方的椅子說道:“坐吧。”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