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任性與放縱
第一百三十八章任性與放縱
就在李瑾一個人孤軍奮戰,忙的天昏地暗的時候,另一處的府邸也同樣是翻天覆地的狀態,只不過那不是一個人的糾結與奮斗,而是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寧的熱鬧喧囂。
景鈺從小到大從沒被如此嚴厲的呵斥過,更不用說當著外人被教訓了。這樣的經歷即使是一般人家的女兒也要鬧上幾天別扭,更何況是這位想來天不怕地不怕,又被寵上天的貴女了。
從被淮陽王府的侍衛帶回府內開始,別說是在她自己的秀樓中反省了,若不是因為王妃的貼身侍女跟著,壓得住場面,這位郡主早都跑出府門,到外面發泄去了。
好在此時一切還能控制在王府內部。
景熙是大概知道事情的緣由的,只是此時去招惹自己這個莽撞的妹妹,無異于自討苦吃,他還沒閑到要用這最寶貴的時間來與這個此時一點兒理智都沒有的人糾纏,雖然這樣判定自己的妹妹也并非是他的本意,可如今的情況對景鈺的所作所為,景熙還真沒什么更好的評價了。
而另一邊,景鈺卻是十分想要見到在一個府邸內的自己的親哥哥。一來是因為此時受了母親呵斥的委屈,必須有人來為她撫平,而毫無疑問景熙便是她的第一人選,二來獲得哥哥的同情,景鈺便就能為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求了依仗,到時候和母親討價還價時也就更能有底氣。
因此,早在景鈺摔碎無數價值不菲的家具瓷器后便得以平復的怒氣,此刻已經變成了景鈺的要挾自己哥哥與母親的武器。
只是雖然景鈺的算盤打的不錯,可從她回府過后,別說是她一向很少外出的哥哥不知所蹤,就連母親也是,回府后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再走動,原本設計好的,讓母親看看自己失魂落魄的樣子的計劃,也因此泡了湯。
此刻,整個府邸內幾乎就是唯景鈺之命是從,而對她來說唯一的不可觸碰的雷池便是離開淮陽王府。
對于一般人來說這樣的處境已經算是尤為的優待了,可這在景鈺眼里卻是實打實的軟禁,不僅如此,本來在一個府中的哥哥和母親全都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者可以躲避,這感受對她來說真是前所未有的打擊與傷害。甚至連以前讓她癡迷的戲曲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這一日,景鈺又是天蒙蒙亮時就醒了,抱著雙腿在床榻上呆坐,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門外傳來貼身侍女躡手躡腳的進門聲,最近不知為何明明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景鈺都會常常忽略,甚至完全不記得對方說過話,可周圍細微的聲音,卻很能引起她的注意。
就像現在原本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的景鈺,竟會被侍女進門的事情喚回神志,正常來說這樣輕微的聲響都不足以驚動睡眠中的景鈺,更不用說是沉思狀態中的她。
這樣的狀態也快把景鈺自己逼瘋了,因此在將侍女送來的早點消滅干凈后,景鈺終于安奈不住。她不再指望母親或者哥哥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因此而泛起同情心來。此刻她只想見到兩人,并確定他們還是愛護自己的,至少還是關注著自己的。
在將半個府邸都大鬧過之后,景鈺終于得償所愿的進入了母親的院子。
原本守衛的侍從只接到不要讓胡鬧的郡主闖入院子的命令,可此時以命相逼的郡主,讓眾位侍衛無法做出決斷。要知道這些人心中正憂心忡忡,要是萬一真讓郡主有個閃失,只怕不僅自己的小命不保不說,連家人的性命都要堪憂。所以眾人幾乎是且阻且退,態度曖昧不明,并不見怎么太過強硬的阻攔。
這也難怪,誰不知景鈺郡主是整個淮陽王府的珍寶,那可真是眾人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存在,所以根本沒人敢真的和她為難。
這也拉鋸似的進進退退,景鈺終于得償所愿的來到自己母親的院門前,誰知遠遠的便看見了母親身旁的貼身侍女紫瑞,正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迎接自己。
就在景鈺看到紫瑞的同時,紫瑞也注意到了緩慢向這邊行進的一團人。更認出了人群中自己要等待的對象,并快馬加鞭的來到了景鈺的身邊。
而景鈺則在紫瑞快到身邊時,那種被重視被珍惜的感覺才又一次回到了她的體內,真的就只是一瞬間,景鈺的眼眶便染上了一層粉紅進而深紅的顏色,只是強忍著沒有讓淚滴滑落而已。
“小姐是想殿下了嗎,這還真是母女連心,今早王妃殿下也叨咕小姐來著……”紫瑞在景鈺身邊徐徐耳語,將景鈺今日的大逆不道的行為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接了過去,怕這也是老王妃的授意,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再次確定了自己還在被母親關注著,景鈺原本的習氣又恢復了大半。
景鈺邊向自己母親所在的樓閣走去,邊看著自己身邊陪同的紫瑞說道:“這是自然,只是我還要一個疑問請教嬤嬤,還要請嬤嬤幫我想想,怎么母妃想我卻不派人去傳我來說話,反倒近日來處處躲著我?那日慈寧宮中的事情怕是嬤嬤也應該事前知道一些的吧,否則如何能在回府后便敢放我自由,甚至都沒帶我會秀樓。”
景鈺雖然莽撞直率了一些,可到底是生長在王宮內苑的人,甚至她剛剛及笄后便成為了質子代替哥哥來了這危機四伏的紫禁城,直至今日還能這般活蹦亂跳,除了家里的原因外,她自身的智慧與強健也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即使眾人本身是打算瞞著景鈺完成計劃的,可此時為了讓事態盡量平靜而不得不將事外人完全擱置,這是景鈺完全無法接受的,因為最親近的人就在身邊,偏偏還要這般同床異夢,就如當初被送來京師時,似乎一切都披上了一層偽善的外衣,讓人懷疑內里自己堅信的東西也已蕩然無存。
所以本來還可以賭一賭的從容淡定,早已被景鈺內心的焦灼少得一干二凈了。
景鈺說這些,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目的,幾乎算是為了發泄才宣之于口的,并且這些話的對象本來也并不是紫瑞。這點分辨的能力與自知之明紫瑞還是有了,因此在聽到景鈺的話后,紫瑞也僅僅只是笑笑便一言不發的為景鈺帶起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