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寧澤被李瑾深深刺激的緣故,這樣的快速的講解從本質來說根本的目的就是為了刁難李瑾。因此可以想見,說完這番話后,這位吏部的二把手自然不會再好心的再留在原地為李瑾提供什么幫助了。
只見他嘴角掀起一絲譏諷的弧度,卻用十分和藹的聲音說道:“本官還有眾多事務要去處理,既然你這般體諒吏部與本官的難處,且看你定是皇帝身邊得力的,剛剛我的詳細說明,應該讓你完全掌握查詢這里卷宗的方法。那么就請自行完成任務吧。”
說完之后,寧澤都沒等李瑾的答復就直接揮袖而去。那動作行云流水中還透著一絲的洋洋得意,李瑾都可以想見他背對著自己的面孔上是怎樣一副暢快的表情。
李瑾不由得在心中嘆息,這樣睚眥必報的性子,讓他坐上吏部尚書的位子,怕是滿朝文武大概都難有正常升遷的機會吧,否則是對他心思或者有機緣得皇帝青眼。
估計此時為此人所苦的朝廷命官應該也是不少。
因為要回憶剛剛那似乎在念咒似的說明,李瑾不得不在重新在心中記起那副趾高氣昂的表情,也因此附帶的簡短評價了一番這位心高氣傲的大人。之后李瑾將剛剛得到從思緒中整理出的查詢方法,又在細致的提煉了一下。
若說李瑾將那所有的方法都掌握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有重點的聽下來,摒棄并不需要的部分,其實這位大人提供給李瑾的方法還是十分有操作價值的,甚至可以說是言簡意賅的,將李瑾要找的東西的大致位置都說了出來。
不愧是能在這人才濟濟的吏部脫穎而出的人,也不愧是被南湘王一派看中的人呢,這才華與能力還真是沒得說。李瑾便向他的目的地行進,邊在心中又為這位大人增加了一條評語。
來到府庫的最后一個房間,這里大概就是吏部侍郎說的專門存放陳年舊檔的地方。雖然只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但李瑾要找的一些人的行跡,或者說他們的履歷,大概應該都十分的深厚。所以若不是從根部查清,對李瑾來說,查與不查便沒有了太大差別,因為只是半路的信息,形容虛假的情報,只會讓自己迷失在表像之中無法自拔,不解的地方也會愈來愈多,直到無法為繼。
開始時,要找到自己需要的資料的確不容易,李瑾雖然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卻苦于不熟悉卷宗的擺布,又不敢將這擺放規整的卷宗弄亂,因此只能一本一本的翻找,并力求保持之前自己反動過的地方保持原樣,否則這回是剛剛那位眼高于頂的大人,發作的借口,當然李瑾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罷了,因為他今早切身的體會到了吏部的忙碌。
所以十分懷疑,這位吏部的二把手,就算有整治李瑾的愿望,是否能分的出時間與經歷來設計陷阱。況且李瑾在他眼中應該是如同塵埃一樣渺小的存在,大概他還沒有興趣與之較勁兒。但他自己不用費吹灰之力可以達成的,讓李瑾不舒服甚至痛苦的方法,李瑾覺得他還是十分喜歡實施的,就比如現在。
因為這個原因,李瑾從生疏道熟練,雖然李瑾隨身攜帶的名單只巴掌大小,記載的名字也是疏落的排布在紙上,但李瑾卻用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耗費了在這里,不過到底算是終于得償所愿了,這時間花費的也值得。
及至李瑾離開時,天邊已是泛著金黃色的光芒了,雖然冬日里的陽光本就短暫,可此時也應該是未時末了。
因為李瑾得罪了吏部的二把手,所以自然沒有人不識趣的來給李瑾送吃送喝,不過這也是李瑾希望達成的效果,若是旁邊時時有人來往,那他所查找的信息便很可能暴露,被人有心或無心的看到李瑾此時專注記憶的東西,到時候她的目的便也昭然若揭,所以沒人倒對李瑾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兒。
也是因為這里是吏部的重地,平時根本是閑雜人等不能進來的地方,所以才能這么容易的達成李瑾的所愿,讓她能這樣逍遙自在的完成自己的搜索。
當然一日都沒見到一個人影的情況,不排除是因為吏部侍郎的原因。若是有人來回,李瑾便會多了一個可能的幫手,這大概是那位大人不愿見到的。
好在專注于一件事時的李瑾幾乎也顧不得吃飯睡覺,因此等她離開那座大院兒時才稍微覺得胃部不適,渾身冰冷。
本想去前殿拜別,可還沒等李瑾轉過連接前后院兒的廊角,早上送自己去吏部尚書那里的人,碰巧與李瑾走了個對過。
李瑾按照李輝教導的宮中官員間的禮數深施一禮,本想開口詢問吏部侍郎是否還在,并表明自己要前去告辭的意圖。誰知還不等他開口,對面那人已經露出同情的表情道:“哎,我說你,誰不好得罪,偏偏得罪我們廟里這位大神?你也不想想之后,嘖嘖,怕是你以后若不是又有天大的運氣,這輩子就別想著出人頭地了。”
這人雖然心直口快,與李瑾說的話卻都不是出于惡意,因此李瑾對這人的印象還是十分好的。聽他說完,李瑾笑道:“哪里,哪里,到勞煩老哥為我擔心了。我本就無心仕途,這番機緣也是家中的緣故,怕是本就在官場帶不長久的。”
那人聽到李瑾的話后似乎替他松了口氣,之后悠悠道:“既然如此,那你何苦還要去找這麻煩,現在你的事情也辦完了吧,那就快離開這里吧。前殿里的人能跑出來的都出來了。現在誰去誰倒霉。”
說完拱了拱手,權作告辭,便離開了。
李瑾對這那人的背影又是一禮,感謝他的好言勸阻,只是此時李瑾除了要去向那位被看成閻王的吏部侍郎告辭外,還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因此就算是閻王殿,現在李瑾也的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