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繡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追討(三)

第一百八十二章追討(三)

第一百八十二章追討(三)

作者:

景鈺的描述事無巨細,可說是面面舉到的將自己今日的全部行程與實行的計劃都和盤托出了,當然包括了她如何進入自己哥哥是書房,如何盜取了淮陽王府的印信,已經自己怎么瞞過王府呃逆的眾多侍衛,已經來到李府遇到的諸多事情。

因為淮陽王府的各個院落都配有自己的花園,且此時景鈺與淮陽王妃住的院落又是整個府邸中擁有最大兩個花園的別院,因此兄妹兩人在花園內小聲密談,反倒因為空間開闊,四周沒什么遮蔽反倒不易讓人透聽了去,只是此刻兩人的表情卻是明晃晃的擺在那里騙不了人。

景熙的臉色鐵青,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妹妹偷的竟是淮陽王府中相當于一國玉璽般的存在,這印信若是用的得當不僅能調配整個封地內的軍士,就連自己等人的性命也等同于交到了手握這印信之人的手上,好在此時景鈺并沒將印信本身弄丟。只是思及此處,景熙又不得不懷疑其自己之前的分析,從景鈺自然而然的描述中,幾乎感覺不出有別人在指使她盜取自家的印信,從此時的諸多想想,景熙分析得出的結論也是如此,否則如果接近景鈺的人的目的是這印信,那在景鈺的售后便會立刻來將其收走,以免夜長夢多,比如此時這印信便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并且自己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揪出站在景鈺身后的他了,所以他也不可能一點兒措施都沒做就這樣將景鈺放了回來。那么這人到底希望發生什么呢,或者說他瞄準自己妹妹的目的又為何呢?

我再換種說法,此刻交到我們手中的您提供的拜帖上,那印信的印記已經很清晰的保存了下來。”李瑾斜眼打量了一下,景鈺此時稍顯蒼白的臉色,之后又接道。

“所以此刻,若是郡主希望達成同盟,事情還有可以商量的余地,若說是希望用什么詭計,讓我不得不聽從你的指示,只怕此時會陷入不利的不應該是我,而是景鈺公主吧。”

被人揭破心思,景鈺的臉色紅的十分不正常。可卻仍然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妥協一般,倔強的看著李瑾。

“這樣并不能解決問題,我這里也不是十分有時間,和您在這里耗著。”李瑾轉了轉眼珠后,說道。

“若是您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言,若是我能達成的便幫你做了也無妨,只是若是一些無禮的要求,便李瑾只能說是愛莫能助了。”李瑾仍然是那副平淡的面容,從容說道,之后似乎為了加強自己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起身一副打算離開的樣子。

被逼無奈之下,景鈺長嘆一口氣,松懈下了身上緊繃的力量,似乎也不打算再這樣耗著。

“呼,”景鈺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后才似乎找到自己想說的話,將自己位置挪近了李瑾一些后,才開口道:“我讓你教我戲曲的法門并不是假話。”

李瑾點頭默認,為兩人斟滿兩杯花茶后,默默等著景鈺的后半句重點。

“只是有人拜托我,將你請出府去,而且此刻你的身份比較特殊,在家里教我也容易落人話柄,倒不若我做個順水人情,你在教我時,見見那個人,又有何不可?”此時景鈺的策略似乎又變化了,強硬的不行,就用緩兵之計嗎。

不過好在,李瑾現在確定了,這位郡主的確是受人所托來李府找自己的。

“所以,要找我的人是誰?”李瑾仍然是那副平淡的態度,緩緩說道。

“這個,你到時候去了,也就知道了。”

“是景玟郡主?”李瑾認真的觀察著景鈺,就在自己輸出景玟的名字時的反應,但看李瑾看到景鈺那自然的困惑和不明所以的表情時,心底已經確定景玟應該并沒有參與到現在的這件事情里。可那又會是誰?

景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泄露了太多信息,立刻收斂起臉上的表情,謹慎的看著李瑾。那明顯表現出抗拒的樣子,李瑾清楚自己怕是再打聽不出更多關于那個人的信息了。也是因為李瑾不想逼人太甚,此刻還不到時候。

“所以你的答復?”景鈺認真的看著李瑾,等待著他的答案。

李瑾度步到窗格旁,正面對著窗外,從景鈺的位置只能看到她小半個側臉。原本景鈺以為李瑾在糾結此時的選擇,應該是愁眉緊鎖,至少也應該是面色晦暗不明,可快到正午的日光灑在她的臉上,那平靜的表情,一點兒都不像是有任何心事一樣。正當景鈺感慨李瑾的心思深沉的時候,李瑾正好開口幽幽說道。

“我給郡主你講個故事,怎么樣?”說著轉頭沖景鈺,淡淡笑了一下,之后不等景鈺回答。李瑾就轉回頭又看向窗外,徑自開始講述起來。

昔日,不知名的山村中有一匠人,生性沉默,拙于言辭,卻一心喜好玉石。潛心琢磨,手藝非凡,也因為他一心與此練就了一雙厲眼,好玉就是玉璞也能一眼看穿,這日他又進山尋玉,恰好看到一塊足可環抱的玉璞,細細查看之下,頗覺其中玉石定是稀世之品,因怕自己技藝不足糟蹋了好玉。

因此欲將它獻給當地的大富之人,想為這玉找到一個好的去處,可誰知富人家的轉述工匠看到玉璞后,直說這就是一塊石頭根本毫無價值,且因為質地堅硬,開鑿不僅耗時耗力還會折損自己的寶貝器具,因此拒絕研磨。富人也因覺得匠人是愛財所以來騙自己的歹人,一頓棒子攆了出去。

匠人仍不死心,又將玉璞送去了當地的權勢人家,覺得這里定有能慧眼識寶的能人,誰知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頑石一塊,而謠言都說匠人是愛財而行騙,權勢人家覺得自己受了侮辱,將這匠人毒打了一頓丟出了府外,因為兩次重傷,外加郁氣內結,匠人終是臥病在床再沒起來。直到生命的最后將還未琢磨的玉璞托付給了一直照顧自己的善人便離世了。

時隔數年后,因為玉璞在那善人家的院子中久經風吹日曬,表面的包裹廢物都被侵蝕的所剩無幾,內里的寶玉才終得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