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雄

第五百二十章 棺材

第五百二十章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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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路唯新已經抬著棺材上來,楠木的棺材,上了八十八道漆,真是亮光閃閃的。只是在月朗星稀,乍有這么一具棺材往前一抬,還真有些滲人。

郭文鶯走過去,手在楠木棺材上敲了幾下,咚咚地聲響傳的滿院皆是。她清冷的目光向眾人一掃,每個被她看到的人都覺得涼颼颼的,好像被刀割著一樣。

她冷聲道:“諸位大人都看到了吧,這是棺材,上好的棺材。本官到東南來,就是抬著棺材來的。不過你們要以為這棺材是裝本官的那就錯了,這里有可能裝的是本官,也有可能是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皇上圣旨讓本官統領閩浙一切軍政事務,那就是賦予了本官極大的權力,殺伐果斷,一切全憑本官。本官若想要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腦袋,可以不經上奏直接推出去砍了。哪個要是不信,盡管可以試一試,看看本官敢不敢動手?”

“當初在東南我一口氣殺了二十多個官員,其中不乏有二三品的。本官之所以把這棺材抬出來,就是想跟諸位挑明了,咱們把丑話說在前面,今后本官在閩浙的一切鈞令膽敢有尊者,這棺材我不介意叫你躺一躺。還有敢貪贓枉法,欺壓百姓,玩忽職守,耽于享樂的,一旦查實,嚴懲不貸。你們可聽清楚了?”

話音剛落,滿院嘩然,這些官員們大都是坐鎮一方,平時作威作福的多,何曾被人這么威脅過?就連浙江巡撫蔣閔仁和福建巡撫湯會都不禁心有余悸。不過他們心里也明白,郭文鶯不是在說大話,一個女人能坐上這個位置,就絕不會是簡單的。何況她和皇上的關系,許多人都心知肚明,以皇上對她的偏心,她若動了他們,不會有什么事,而郭文鶯若是損掉半根頭發絲,那對他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先前那些還有不服氣被一個女人管制的,到了這會兒都變得老老實實的了,哪兒還敢存了半分不敬的心思。都收斂著,暗想著今后夾著尾巴做人,誰要跟這個女人對上,誰倒霉。

這哪是女人啊,簡直就是個痞子。都說皇上有幾分痞氣,他的女人也是有樣學樣啊。

眾官員自是心里腹誹不已,卻一個個低頭順耳的,吭都不敢吭一聲。

這頓飯吃的簡直就是有史以來最慘的一次,飯難吃不說,還嚇得一身冷汗。一個個坐不安穩,食不下咽,差點把胃氣給憋出來。

郭文鶯隨后說了有關賑災的安排,這些人也都一一應了,沒一個敢有異議。

她隨手點了幾個府城把府庫打開,那些知府大人臉都白了。哆嗦著說今年各地災情嚴重,收成不好,府庫中的糧食都不多。

郭文鶯也沒多說什么,沒有就是沒有,便是把他們殺了,也拿不出來。她心里明白,就讓他們盡力而為,沒糧想辦法籌備,讓各地富商募捐一些,都交給張明長統一處置。

這些人自以為逃過一劫,慌忙應了,顯然剛才被郭文鶯的氣勢嚇驚了不少,大部分都是面色慘白的。

見他們都老實了,郭文鶯也不再多說什么,她也不是想把這些官員怎么樣,只不過她來東南是要做大事的,不指望這些人都幫她多少,不要不給她惹麻煩,不處處給她掣肘就行了。

這頓飯吃完她便把人都送了出去,隨后把師爺叫來,安排些事宜,自明日開始,她也算是正式的閩浙總督了。

這新官上任總要做出點實事來的,次日一早,郭文鶯就讓人把徐橫找來,讓他跟著一起去泉州視察。

不過一兩年沒見,徐橫似乎曬黑了不少,留著滿臉的絡腮胡子,手里拎著大刀就進了總督府,要不是臉上帶著笑,還真挺像來打劫的。

郭文鶯脧了他一眼,皺眉道:“你那是什么形象?衣服帶子都沒系好。”

記得從前的徐橫,雖然也是邋里邋遢的,但好歹沒留個大胡子,看著還順眼點,現在只讓她想起水路上遇到的那伙水匪。就是那匪首杜二黑都比他看起來像小白臉。

徐橫跟她慣了,也沒多少禮數,抱了抱拳,隨后嬉笑著坐在她身邊,“我說郭大人,我老徐就這樣,比不得那些細皮嫩肉的,將來娶個婆姨還能嫌我黑不成?”

郭文鶯哼了一聲,真的有點懶得搭理他,在東南多年,他就學會了貧嘴了。

她道:“路唯新給你送去那人,你用的怎么樣?”

徐橫道:“你說的杜二黑吧?確實是把好手,不過這些水匪出身的不服管教,都是一身的反骨,都讓我趕著掃茅廁去了,先干兩月磨磨身上的戾氣再說。”

郭文鶯點點頭,那杜二黑也確實該治治的。

這會兒有丫鬟上了茶,她端起來喝了一口,道:“今天叫你來是商量去泉州的事。”

徐橫呷了口茶,“大人,那個地方危險的很,常有倭寇出沒,大人前去怕很危險。”

郭文鶯皺眉,“我什么危險的地方沒去過,你還真當我是閨閣女子嗎?”

徐橫嘿嘿一笑,他也不是真把她當閨閣女子,只是一想到她是女人,就總覺得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說要走也快,外面收拾好了車馬,路唯新點了一百錦衣衛和三百親衛跟著,徐橫也帶著兩三百人,一起晃晃蕩蕩往泉州而去。

在路上徐橫給郭文鶯講說泉州最近的情況,自江太平被趕出福建之后,他就四處游走,想集結人東山再起。新南軍幾次圍剿,消滅不少他的舊部,后來江太平在陸上待不下去了,便跑到了海上,和一些倭寇重新勾結在了一起,集合不少人,占了海島,建了海上根據地。

泉州的港口從去年開始就一直在籌備建了,但由于倭寇不時滋擾,遲遲未能動工,原先建的一塊地方已經都被廢棄了。

他們一路到了泉州,此地荒涼的讓人看著心疼,雖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但百姓回遷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