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董妃此時的神情。
頤妃心頭的怒火,盡然不知不覺的減小了許多。
同為深宮女人,她最是能體會在這深宮之中的諸多苦楚。
她又何嘗不是一樣的厭惡這深宮內的生活?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娘親害了你,那你倒是說說,她是怎么害的你?”
“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我現在就殺了你。”
楊文槿的聲音無比森寒。
“殺我?哈哈哈,整個大夏誰敢殺我?”
董妃大笑,目光掃過御書房內所有人,神色間盡顯睥睨。
“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原來,她當初逃出王城尋找她心儀的那位男子,想要跟著這位男子一起離開。
結果董家的人在后面窮追不舍。
慌亂之下,董妃遇上了正外出游玩的慕清然,她本來可以躲過董家的追捕。
卻因為慕清然的隨行侍女說錯話,導致董妃被發現,從未被抓回王城,不久之后就送入宮中,成為了夏玄凜的妃子。
正在這時候,她又接到消息,那位男子已經離開大夏,去向不明。
不光心思落空,還身處深宮。
或許可以逃離,但是那時候的她,前路迷茫,不知應該去往何處?
加上已作人婦的她,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那位男子。
便沒了逃離的心思。
人雖然安定下來,但是她心中的恨意卻沒能安定下來。
她恨董家為什么要將她送入王宮。
她也恨慕清然,為什么要害她。
她也恨夏玄凜毀了她清白,斷送了她想要去尋找愛人的心。
每一次想到那位風姿卓越的男子,她心中的恨就會加深一分。
時間一長,她的心就變得扭曲,她開始報復。
首先就是她的父親,其次是慕清然,最后就是夏玄凜。
隨著,董妃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件件說出來,整個御書房內的人,心頭都升起了一絲寒意。
毒殺自己父親,又對身懷六甲的慕清然出手,最后更是接連暗中毒殺了六位剛出生不久的皇子。
夏玄凜拍案而起,怒火滔天。
“好一個蛇蝎心腸的賤人,朕今日不殺你,天理不容。”
“殺我?你想要大夏滅國,就盡管動手,我早就想死了,正好拉著你們一起陪葬。”
董妃臉上沒有一丁點的懼色,反倒是掛著笑容。
“最后一個問題。”
就在這時,楊文槿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母親死后,你有很多機會可以針對我,為什么那時候沒有動手,反倒是最近才動手?”
董妃也沒隱瞞。
“慕清然死了,我對她的仇恨消減了許多,加上我還有別的人要報復,所以沒心思對你動手。”
“至于為什么最近對你動手。”
她雙眼中再次迸射出一股恨意。
“怪只怪你長得太像慕清然那個賤人了,是你挑起了我心頭的恨,所以你必須死。”
“好一個必須死。”
楊文槿臉色突然一冷。
此時,她心頭的恨意已經達到頂點,也再也顧不上夏臨淵早前跟她說的要隱藏的那些話。
心念一動,空間之力瞬間被調動起來。
邊上的夏臨淵察覺到不對勁,搶先一步踏出,手中劍光一閃。
董妃脖頸之處鮮血噴濺。
“咯...咯...”
單手捂著脖頸傷口的董妃臉上沒有一丁點的驚恐,反倒有一種解脫,有一種瘋狂。
咔嚓!
一聲清脆響起,眾人這才注意到她手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塊青色玉牌。
此刻,玉牌已經碎裂,一縷青色的真氣隨之飄蕩出來,圍繞著董妃轉悠一圈后,飛快的沖出御書房,消失在天際。
“那是什么?”
夏玄凜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才董妃可不止一次說過,她若死,大夏滅國的話。
當時他也就只是覺得董妃是狂妄,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他心頭竟然莫名的有些慌張。
“通靈玉簡。”
“什么!”
在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夏玄凜的臉色狂變。
通靈玉簡,又叫子母雙靈玉,這種東西非常高級,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勢力就能拿出來的東西。
作用跟傳信石一樣,也是傳遞訊息。
只不過傳信石傳的是話,通靈玉簡傳遞的卻是影像。
通常這種東西都是一些大勢力里很受重視的子弟才能有資格佩戴。
母玉留在宗門長輩手里,子玉給予門下弟子。
主要的原因,就是防止他們在外遭遇襲殺,來不及用傳信石傳遞信息。
而這通靈玉簡卻會在擁有者被殺的一瞬間自動碎裂,然后里面預先留下的神秘力量,就會帶著擁有者死前經歷的一段影像返回母玉。
手執母玉的人能看到這段影像,從而可以了解到殺害門下弟子的仇人。
夏玄凜雖然沒有見過這東西,但是也聽過這東西。
所以才會如此驚慌。
“看來她剛才口中那位男子不是普通人,這東西應該是那位男子贈予她的。”
夏臨淵的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內中卻帶著一種凝重。
作為太玄門的弟子,他非常清楚這通靈玉簡代表著什么。
“你怎么這么沖動?現在可如何是好?”
想起董妃剛才的話,夏玄凜臉上的驚慌之色,越發明顯。
言語中對夏臨淵的責備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夏臨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人是我殺的,就算要報仇他們也只會找我,跟你沒關系。”
“你這是什么話?你難道不知道你自己對大夏有多重要?”
夏玄凜氣急。
“我對大夏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小槿對我有多重要,她敢對小槿動手,那就必須死。”
“不管她身后站著什么人,都必須死。”
音落,夏臨淵也不再看氣得面色鐵青的夏玄凜。
拉著楊文槿的手,沖著頤妃點了點頭。
就朝御書房外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夏玄凜。
“你若是擔心會連累大夏,你現在就可以下一道旨意,撇清跟我的一切關系,我會即可帶著小槿還有母妃離開大夏。”
“你...”
夏玄凜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他剛才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會連累大夏,所以才會說出責備之言。
但是此刻,聽到夏臨淵的話,他又擔心如果跟夏臨淵撇清關系,滄海國又會卷土從來,到時候,他大夏能否扛得住?
不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讓他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