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兩相厭

第180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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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生

第180章:生

卓彥馨蹲在商城衛生間的間隔內,盯著地上呈現兩條杠的五根驗孕棒,從貴到便宜,沒有一根是意外的。

她就知道有問題,否則周羨不可能對她手下留情,他那立志于要虐死她的架勢,突然之間收手,就非常不對勁。只不過在橫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一直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回了溫城,有卓晗的掩飾,她倒是能做不少事兒。

比如帶著卓晗去藥店買驗孕棒,帶著卓晗逛街,然后在商場里驗孕。

卓晗在外面等了好一會,見她一直沒出來,便進去看看情況,“姐,姐姐。”

卓彥馨抱著腦袋,聲音平靜的嗯了一聲,“等會。”

她把驗孕棒收起來,用袋子裝起來塞進包里,推門出去。

“姐姐,你沒事吧?”

卓彥馨走到洗手池前,洗了洗手,說:“能有什么事兒。”

她戴好帽子和口罩,跟她繼續逛,買了兩身衣服就回去了。她把卓晗送到家。

卓晗說:“姐,都到這里了,就跟著我進去吧。”

“距離除夕也沒多少天,到時候我會回來,現在就不必了。”

卓晗猶豫了幾分,“爸爸生病了。”

卓彥馨看著手機,這會根本沒什么心思想別的東西,死了都跟她沒關系,“哦,那你快回去守孝。”

卓晗微的皺了下眉,想要去拿她的手機,最終還是沒敢,“那好吧。”

她推開車門,“爸爸的病挺嚴重的,醫院那邊說了,時間不長。”

卓彥馨覺得有點煩,轉頭看向她,說:“如果你們叫我回來,是為了這個,那你叫早了,你該等他死了再來叫我。”

卓晗還想說話,她一擺手,“就這樣吧。”

人下車,卓彥馨就催促司機開車,回到酒店就立刻給謝可曼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兒告訴了她。

“你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這孩子打掉。”

作為公眾人物,要做這件事著實難,一般情況下,懷了孕多數等到時間差不多,就官宣結婚。但卓彥馨現在的情況特殊,若不是情況特殊,其實謝可曼覺得,她要是跟周羨結婚,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是有知名度的導演,還有極強的后臺勢力,對她以后的發展,都是極有幫助。

但現在,這事兒就是個炸彈,漏出點風,都能直接毀掉她的事業。

周羨是真的狠!他決定不可能讓她生孩子,但他又要利用這個孩子,把她打入谷底!

這事兒,謝可曼也一下子想不到解決辦法。要流掉孩子容易,但前提是沒有人搗亂的情況下,所以首先要搞定周羨才行。

卓彥馨從行李箱里翻出煙盒,把房間里的窗簾拉緊,而后進衛生間抽煙。

她坐在馬桶上,一邊抽煙一邊抖腿,看到手機上袁鹿的信息,她還沒回,猶豫一陣,給她回了消息,就字面意思,你沒有看錯。

袁鹿這會還在婚宴上,儀式剛結束沒多久,袁鹿被卓彥馨這消息炸的都沒什么心思,一直在等她回復,這會有了消息,自然是趕緊的問。

然后呢?

卓彥馨抽著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不出的郁悶。最后,她給周羨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然后把煙頭丟進馬桶里,擰開水洗了個熱水澡,簡單整理過后,她化了個妝,把口紅抹的滿滿當當,看著很霸氣,很強悍。

其實她現在心里慌的不行,所以她要給自己一個面具,一個能夠抵擋一切,面對一切的面具。

可這樣又顯得刻意了些,她想了想還是拿濕紙巾擦掉,然后坐在床上等。

袁鹿有點坐不住,懷孕這事兒太大了,對卓彥馨來說那跟滅頂之災有什么區別?盛驍見她坐立不安的,靠過來,詢問:“怎么了?”

“有點事兒。”她想了下,附身過去,在他耳邊說了說。

盛驍一只手搭在她椅子的椅背上,笑了笑,說:“她懷孕,你緊張什么。我說剛才沈蘊庭怎么臉色突然變了。”

袁鹿斜他一眼,“你這吃瓜的態度,人家好歹是我朋友,你嚴肅能點行不行?你這哈哈笑,她那邊哇哇哭呢。”

盛驍歪頭,“她作為公眾人物,這么大一個瓜,我還吃到了第一手,你還不準我快樂一會?”

桌子下,袁鹿在他腳踝處踢了一腳。

他收斂了笑意,“她那人精明,這種問題自己能解決,不用瞎擔心。要真到了絕望之路,看在她是你朋友的情面上,我會幫她一把。”

“我倒是不怕她解決不了,我怕她解決的方式太過極端進取,到時候真把周羨惹鬧了,惹的只剩下厭惡了,那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回旋余地。”

“你還真是挺在乎這個朋友。”

袁鹿:“挺奇怪吧,其實我最開始不太喜歡她,我覺得她太功利了,身邊什么人都能利用著上位,一點感情也沒有。在學校的時候,她的風評也不好,就是個一心一意要上位的人,野心也全部寫在臉上。現在經歷的事兒多了,我發現身邊像她這樣直白的,毫不掩飾自己目的的人也是難能可貴。朋友最可怕的還是藏著心思的人,面上跟你交好,私下里利用你,那樣的人才最叫人難受。就像陳萌吧,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以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真的是最好的。”

“可就是這么一個在我心里排第一的朋友,她在我背后不知道攪和了多少事兒。可能是我身邊沒有特別好的朋友,反倒顯得卓彥馨最真誠。而且到現在,我發現我們彼此,都成為了對方最好的朋友。什么事兒都能說,而且性格還挺互補。她對我幫助挺多,在她身上我也學習了很多。”

盛驍拿了酒杯喝了一口,點頭,“看出來了,你確實被她影響了不少。”

等沈蘊庭他們過來敬完酒,他們才回去。

走的時候,沈蘊庭親自出來送,一路出去到了門口,有些話也沒有說出口,心不在焉的跟盛驍聊工程的事兒。

袁鹿打斷他的話,“結婚就好好結婚吧,你盛總下班時間不談公事。”

沈蘊庭看她一眼,低笑了一下,說:“行行行,過兩天一起吃飯。”

袁鹿彎身上車,沈蘊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婚禮結束的時候,沈蘊庭喝醉了,幾個兄弟一塊把他抗回新房。

傅芝毓已經卸完妝,洗了澡,穿著睡衣等著了。

人放到床上,他們就迅速撤了出去,不打擾他們洞房花燭。

傅芝毓客氣的將人送出去,沈蘊庭滿身酒氣,這會坐在床上,一只手抵著頭。

“怎么樣?需不需要我幫你洗澡?”

沈蘊庭聞言,掀了下眼皮,哼笑一聲,說:“我能不洗么?”

傅芝毓笑了笑,“不洗也沒關系,反正等一會你還要洗。”

言語間,人已經走到跟前,她的睡袍已經解開,春光展現,鼻間是一股不知名的香味,五感都被刺激著,作為男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控制住自己,其實挺難。

他揉了揉發漲的額頭,身子往后倒,雙手撐住床,“上次在夜店碰到的就是你吧。”

傅芝毓甩了下長發,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好奇的發問:“你碰到誰了?”

她的眸子是琥珀色的,很淡,明明是個性冷淡,舉止卻是個狼人。

他還真是弄不透她這個人,在他張嘴說話的瞬間,傅芝毓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她十分主動,反倒是沈蘊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吻的認真又小心,沈蘊庭雙手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親吻中斷,傅芝毓穩住身子,睜開眼,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還有被打斷的小小不快。

沈蘊庭的呼吸有些沉,與她對視片刻后,他一下將人從身上拉開,說:“我去洗澡。”

傅芝毓把落下一半的睡袍穿好,坐在床上,笑了下,“你干嘛在我跟前裝純潔?”

沈蘊庭挑眉,突然被她的話,挑起了興致,轉過身,靠過去,“喜歡我身上的臭味?”

她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唇上,指尖輕輕的勾住他的唇畔,目光落在他的唇上,說:“我這樣坐在你跟前,你還能坐懷不亂,難道不是裝君子?”

她轉而捧住他的臉頰,“你做自己就可以,不用裝君子,我要是喜歡君子那一類,你根本沒機會成為我的丈夫。”

沈蘊庭看著她的眼睛,仍是冷冷淡淡,他并沒有感覺到她對他有多喜歡。

“洗澡。”他退回去,起身去了衛生間。

洗完后,他拿了枕頭去外間睡沙發。

傅芝毓:“你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當個君子,等哪天我們互相喜歡了,再做吧。”

“我喜歡你啊。”

“哦,我還不喜歡你。”

“你……”

話未出口,沈蘊庭關上門,讓她獨守空房。

卓彥馨等到十二點,房門才被叩響,她一下子來了精神,深吸一口氣,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住。

站在門口的服務生見到她,露出熱情的笑容,“這是給您準備的夜宵。”

雞蛋羹和一碗燕窩。

周羨不會來了,并且他的態度已經表現在這兩樣東西里,他不會讓她把孩子打掉。

她盯著這兩樣東西,怒火中燒,憤然而起,猛地一揚手,將其打翻,而后拿了手機,給周羨撥過去。

第一個沒接,第二個掐了,她一共打了十個,打到第十一個的時候,對方才接起來。聽聲音,并不是在家里,聽著挺熱鬧。

她壓住心中的火,好聲好氣的說:“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有事在忙。”

“沒關系,我等。”

“等什么?”

“等你來解決這件事。”

周羨笑了下,“那你等吧。”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周羨掛了電話,沒再回包房,找了服務生讓帶了個話,就離開了會所。

卓彥馨住的是本地口碑比較好的酒店,各方面服務都不錯,性價比也高,主要是對隱私也很注重,不會暴露她的行蹤。她這一趟很隱秘,誰都不知道,也沒有露出任何口風。

謝可曼在這方面還是有本事,每次她都能做好很好的隱身。

記者都逮不到她。

周羨的車子駛進酒店,在車位上停下,降下車窗熄火,從收納盒里拿了包煙,慢慢抽起來。

他本不想上去,可最后還是沒忍住,在抽完第二根煙后,推門下車,重重甩上車門,戴了口罩,從酒店側門進去,從貨運電梯上樓。

到12樓停住,門打開,便瞧見同樣全副武裝準備出門的卓彥馨。

倒是挺巧,兩人看到彼此,都有些驚訝。

隨后,兩人便回了房間,過程一句話也沒說,倒是挺有默契。

房內,她生氣弄翻的燕窩和蛋羹的殘骸還在。

周羨看了眼,并不意外,她肯定生氣,之前醫生說過,她的胎并不穩當,其實是需要時間靜養。

卓彥馨摘掉帽子和口罩,轉身與他面對而站,“說吧,你是什么打算。我知道你不會缺人給你生孩子,最重要的是,這個孩子質量一定也不行,我吃過藥,也一直喝酒抽煙。最最重要的是,你應該不會希望我生你的孩子吧。”

周羨:“生啊。”

她笑了出來,“你娶我啊?你要是娶,我倒是愿意生。”她往前走了一步,面上的笑容落下去,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說道:“這件事,你要是不幫我處理的干干凈凈,那我就想方設法的嫁給你。”

“不要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我不是兔子。我對你忍氣吞聲是因為我當初對你做的事兒過分了些,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我忍著,由著你這么侮辱我。但任何事兒都是有一個底線,一旦超越了這個底線,我便覺得我對你的愧疚,也就到此為止了。我還要活著,我不可能后半輩子都被你控制著,大家都要正常生活。”

她抿了下唇,目光里含了一絲柔情,而后垂了眼簾,說:“周羨,其實那時候我是真的喜歡上你的,我知道你不可能理解我當時對我繼母的那種憎惡,那種恨蓋住了我對你的喜歡,所以最后我還是那么做,把我們兩個推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我無法面對你,所以我才離開。我是被傷害的怕了,我不想再被他們任何一個人傷害,沒有人保護我,我只能夠自己保護自己。我不求你體諒我,也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給我一條活路。”

“在你覺得折磨我夠了以后,我們彼此放過,可以么?”

這算是卓彥馨最為真心的一段話。

可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一個人失去了誠信之后,不管她多掏心掏肺,對方都不會相信。

周羨也很難再相信她所謂的真心。

她現在說這些,只不過是因為她的肚子里有一個麻煩,如果他不高抬貴手,她就會因為這個孩子,而搞的前途盡毀。

她心里眼里,永遠都只會有自己,把別人當猴子一樣耍。

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撫在她的小腹上,“好好養著,把孩子生下來,你就平安無事,你要是膽敢想著去打胎,或者故意把他流掉。”他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頭,讓她與之對視,“后果一定比在你繼母那里更慘。”

“你……”他是想要把她變成一個永遠見不得光的存在,包括她生出來的孩子。

他的手指封住她的嘴唇,說:“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除非我死了。你要是真厲害,就殺了我。”

說完,他松開了手。

卓彥馨一下子沒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她抿著唇沒有說話,周羨自顧走了。

難不成,真的只能走袁鹿跟她說的那條路?

不要反抗他,順著他的心意去做,然后關心他,用真誠去撫平他心中的難過。

只能打感情牌。

然而,現在除了打這張牌,就只有與他撕破臉這條路可以走,可是跟他撕破臉,也等于是自毀前程,這簡直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咬了咬牙,給周羨發了信息,我要吃瘦肉丸。

此時,周羨已經走出酒店,看到這條信息,有那么一瞬,他腦子里自動的想到去哪里買瘦肉丸。

他自嘲的笑,把手機揣進口袋。

第二天,卓彥馨的私家偵探,給了她這幾年卓家的信息,得知了他爸爸的病,是尿毒癥,已經有好幾年了,如今嚴重到需要換腎。

另外,卓晗去年被查出白血病,幸好她體檢的頻繁,查到的時候還是初期。

卓彥馨得到這些消息,突然意識到,他們找她回去的意圖。

這么多年過去,她紅起來也有三四年了吧,他們要真的知道錯了,想要悔改,想要讓她回家,哪兒用等到今天這個時候。

幸好,她一點期待都沒有,所以知道這些的時候,她一點也不難過,反倒覺得正常。

有用了才找她回來,這才是正常操作,才是他們這些人正常的思路。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她這肚子還挺爭氣,是老天有眼,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