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兩相厭

第261章:蠢蠢欲動 鉆石到6900顆鉆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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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酒壯慫人膽,更何況現在的李婉婉不算太慫,喝了酒以后,她覺得自己能上山打老虎,是現世武松。

她雙手手肘撐在桌面上,一只手拿著酒杯,一只手指著陶堰,說:“裝腔作勢的狗男人,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個男人,比我高比我壯,力氣比我大,才在我跟前耀武揚威么!我要是個男人,你根本就不是我對手。”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攥緊拳頭,氣勢才起到一半,就瞬間垮掉,哭道:“我就算是個男人,我都不是你的對手。”她垂下頭,假裝哭泣了兩秒,就仰頭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

下一秒,猛然將酒杯砸在地上,經理聽到動靜過來看了一眼,被陶堰揮手示意離開。

李婉婉先是用雙手捂住臉,片刻后才抬起頭,雙手捧著下巴,靜靜凝視陶堰的臉。他頭頂上有個燈,金黃色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周圍黑暗,真像天神下凡,專門來解救她的。

她這二十七八年的人生啊,運氣最好是當初熱心的救了陶德旺,那時候她住在鄉下,跟外公外婆一起,雖然鄉下環境一般,但日子總歸是過的自由自在。

外婆和外公都是有學識的人,并且心態特別好,總把愛她掛在嘴邊,贊美她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可她那么聰明那么好,爸媽怎么就獨獨的把她送到鄉下跟外公外婆一起住。

他們不記得她的生日,常年都是被忽略的對象。

不過她對此并沒有太大的怨恨,畢竟外公外婆對她真的很好。

她也應該感謝那段日子在鄉下住著,不然怎么能救到陶德旺。

后來外婆外公相繼去世,他們走的時候,只囑咐她,讓她心胸開闊一些,他們說老天爺爺是公平的,人生而平等,當你得到一樣東西時,必然會失去什么。所以對什么都要平常心看待,不要嫉妒別人,更不需要羨慕任何人。

外公外婆的房產都給了她,不過都是鄉下的房子,不值幾個錢。她準備以后年紀大了,回來這里養老。

回到李家的日子,比在鄉下好很多。

她性格開朗,很容易結識到朋友,轉校過來第一個認識的就是郝溪。

那時候,她其實還是挺努力積極的一個人,學習成績挺好,反正比弟弟妹妹要好,不過爸媽并不在意就是了。后來她就覺得這么累的努力,他們也不看,那她還是別那么累了。

她只做到跟郝溪一樣就行,跟她考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專業。

本來還想說以后別業了一個單位,但郝溪當老師,她不想誤人子弟,就沒跟著她一起,只是隨便找了個文職去做做。

她沒有什么遠大的抱負,她每一天都在做的事兒,就是讓自己開開心心。

“你,你是第一個讓我難受的男人,我是必須要遠離你的,你休想,休想偷走我的快樂。”她突然紅了眼,那種認真絕然的眼神,微微震懾到了陶堰。

使他不受控制的心軟。

他說:“你喝醉了。”

“沒有,我很清醒,從未有過的清醒。以前景菲說我不懂愛情,說我心里根本就沒有愛,她說的不對,她根本就不了解我,我知道愛情是什么,我也知道愛情是什么樣的滋味。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覺得只要我多愛幾個,那么悲傷就追不上我,治愈情傷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停的戀愛,不停的愛別人,那就不會難受。我才不會像她那樣,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除了一身的傷害,什么都沒有得到。腦子有問題才要學她那樣。”

“我條件又不是很差,我長得也有幾分姿色,有點錢,有點能力,我干什么不好?我外公說了,人的心胸一定要開闊,要學會成全,學會祝福別人。我覺得我做的還挺好,外公在天之靈一定感到欣慰,我這個外孫女,完完全全繼承了他所有的優點。”她笑瞇瞇的,只是這種愉悅,并沒有維持多久,她又開始悲傷起來,“我想我外公外婆了。”

她有點想吐,拿了紙巾,匆忙站起來。

陶堰也跟著起身,她搖搖晃晃的走向衛生間,并沒有吐出來。

陶堰等在外面,等了好一會,她都沒有出來,里面也沒了動靜。

“李婉婉。”他朝著里面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他又等了一會才進去,反正整個餐廳都已經包下來,也不會有其他人過來。

他一個間隔一個間隔的找過去,李婉婉在最里面那間,門鎖著,他敲了兩下,“死了?”

自然不會有人回應他。

李婉婉這會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喝酒壯膽,也使人沖動。因為這一刻,她滿腦子的竟然想著周兆抓著她,質問陶堰離婚條件的樣子。

她做人一貫隨遇而安,該慫的時候絕對不會沖鋒陷陣,她覺得這世界要是打仗,她一定是一個逃兵。

她突然就想讓自己變得有骨氣,像郝溪那樣,要么好好活著,否則絕不偷生。

就在陶堰要用非常手段開門的時候,她擰開了鎖。

門一下露出一條縫隙,陶堰立刻將門推開,看到她坐在里面。

她說:“你不是向來都看不起我么?”

陶堰幾乎都要分不清楚她現在是真的醉了,還是真的清醒。

她站起來,“我會讓你看得起我的。”

說完,她立刻扶住門框,真的很暈,天地都在旋轉。眼前是十個陶堰,真他媽嚇人。

她扶著門出去,沒走兩步,人就癱軟下去,太難受了,走不動了。

陶堰立刻將她抱住,沒讓她躺在地上。

她沒有掙扎反抗,而是十分乖覺的閉著眼,靠在他胸口,閉著眼睛會好一點。

她身上酒氣很大,很臭。

陶堰抱著她出去,給她穿上套外,就帶她回了酒店。

路上,李婉婉就徹底睡死過去了。

像個無骨動物一樣的黏在他身上,陶堰推開過兩次,但很快又黏上來。她還算輕,抱回到房間,沒費什么力氣。

沾著床,她就自覺地去找位置,抓了個抱枕抱在懷里。

陶堰吐了口氣,扯了扯領帶,去衛生間洗澡。

李婉婉這會一直都很安靜,等他洗完出去,李婉婉已經自己脫了衣服,規規整整的在床上睡好。

羽絨衣和她的裙子都給扔在地上,比較難想象現在被子下面,她是個什么樣的狀態。

陶堰稍微想了一下,就有點口干舌燥,他拿了礦泉水,一口氣喝完了一整瓶。

但并不能就此消火。

算了,還是睡吧。

他這么想,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剛坐進去,就聽到李婉婉呢喃的說了兩個字。

可惜她說的不是陶堰,偏生說的是周兆。

他面色微沉,不爽的情緒再度上頭。

他死死盯著她的臉,她懂什么愛情,她最大的愛都給了錢。

片刻,他關了燈。

第二天,李婉婉醒來時,覺得嘴巴疼,嘴巴都張不開的那種。

她起的有些晚,床上就她一個人,她撐起身子,看了看周圍,差不多忘了昨天發生了什么事兒。

身體的五感慢慢恢復,她不單單只是嘴疼了,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這種感覺,不算太陌生,她大概知道了昨晚上發生了什么。

她下床,進了衛生間,鏡子里,她的嘴巴又紅又腫,嘴唇上還有暗色的結痂。靠,她是被虐待了吧!

她碰了碰嘴唇,又看了看身上,不太好看。

她沖了個澡,精神稍微恢復一點。

房內的動靜,外面的人有聽到。

陶堰坐在餐桌前,正在辦公,聽到動靜,就不由的走了心神。

一直到房間門打開,他才迅速回神,把注意力放在電腦上。

餐桌上放著雙人份的早餐,牛奶還冒著熱氣。

李婉婉走過去,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默默無聲的喝了口牛奶。

陶堰等她先開口,可一直等到李婉婉吃完早餐,她都沒有主動跟他說話。

吃完以后,她就拿著手機開始看微信。

林凡有給她發信息,還是問她什么時候回去。

林凡現在是跟她聯系最頻繁的人,比她爸媽管她還多,應該今天就回。

林凡:給我航班信息,我去接你。

李婉婉一只手抵著額頭,余光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身邊在辦公的人,想了想,回:不用了,有人接我。

她沒說陶堰。

林凡也沒有多問。

她又看了看其他信息,手指停在周兆的微信上,幾秒后又迅速往下滑,都是一些玩樂朋友的消息,找她去玩沉浸式劇本殺,還有找她打麻將的。

這時,周兆的信息突然跳出來,你真的決定要跟這種人過一輩子?

李婉婉盯著看了好一會,回了個攤手的表情過去。

周兆:不要把我當成小孩。

她笑了下,我怎么會把你當成小孩,我才不跟小孩玩曖昧。

周兆:什么時候走?

下午吧。

周兆:我會去找你。

李婉婉沒回,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上一個還是余諾。

她遇到的男人大部分,都跟她一樣,并不會動真心思,只是玩玩而已。

都不需要明確給出答案,隨便一個暗示,兩人就可以分道揚鑣,絕不糾纏。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陶堰突然拿走了她的手機。

她反應很快,立刻去搶,但沒有搶過。

“你干嘛?”

陶堰看了一下他們的聊天記錄,李婉婉冷笑,說:“陶總什么時候有這種癖好?這種翻看別人聊天記錄的事兒,可不是你這般身份的人會做的事兒,說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多愛我呢。”

她半開玩笑半挑釁,“你老實說吧,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陶堰手一頓,把手機丟在了桌子上,“就算沒有感情,我也不允許我名義上的老婆給我戴綠帽子。從始至終你都知道我這個規矩。”

“是么?沒記錯的話,你還有個規矩,不準碰你,不準對你有非分之想。那你昨天干嘛了?趁著我喝醉酒,你對我做什么了?”

“嗬,你不就喜歡這個,爽就行了,你還在乎是誰?”

瞧瞧這張臭嘴!

“那我爽了么?我都不記得,就算我喜歡,也要在我愿意我清醒的情況下。”

“你自己不記得,你怨我做什么。”

李婉婉咬了咬牙,“哈,我有點記起來了,但我記得我昨天是跟周兆呀,沒想到是你。果然喝醉酒就是誤事兒,睡了誰都給弄錯了。”

她并不知道,她昨天真的叫了周兆的名字。

這句話說出來,直接觸到了陶堰的炸點。

他面色驟然沉下來,連帶著眼神都變得很兇。

識時務者為俊杰,李婉婉點到即止,拿了手機起身,說:“我先回去收拾行李。”

她進房間換了衣服,仍然穿上昨天的那套。

陶堰坐在位置上沒動,也沒有叫住她。

李婉婉到樓下,陶堰的司機等著,“陶總吩咐了,讓我送您過去,幫您拿行李。”

“哦。”

她上車。

家里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郝溪他們的東西都已經寄回去,她把家里收拾了一下,拎著自己的行李包出門。

她去了一趟監獄,探望了景菲。

之前一直想著,但一直在吃喝玩樂就一拖再拖,現在要回去了,順便就來一趟。

反正這個時候,陶堰肯定不太想見到她。

出來的時候,她偷瞄了一下他的臉色,綠的發黑。

不過看他吃癟,還是挺開心的,不能總是讓他壓一頭。

景菲出來,她整個人變了很多很多,頭發剪短,人特別的瘦,曾經身上那些自命不凡的氣質都消磨殆盡,現在看起來很普通。

“好久不見。”隔著玻璃,她對著她笑笑。

景菲:“好久不見。”

兩人一時無話,李婉婉問她:“你現在還好么?”

她淡然的笑了笑,說:“好很多。”沒有一開始的時候那么的憤恨,在里面,消磨了她的所有意志。

什么仇恨,恩怨,她一直想著等到她出獄以后,要如何的報復,想了千萬次后,突然有一天,看到獄友自殺,人死在她眼前,她突然就放下了。

她仿佛如夢初醒,她好像才剛剛想起來,她原本的人生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她本來是千金小姐,就算長得不好看,又如何呢?就算愛的人不愛自己,又怎么樣呢?

她跟監獄里的其他人比起來,她從小就沒有吃過什么苦,她的罪惡完全來自于她的貪念,她的偏執,不像有些人,是被苦難壓倒了最后一棵稻草就。

她根本就是自找的。

再回憶起來,只是覺得不值得,如果能重來,她不會再這樣做。

她不會再那么的不擇手段,不會害他,如今她與江韌,已然是兩不相欠,大概這一輩子也不會相見。

“等我出獄,一起吃飯。”

李婉婉點點頭,“那必須的,到時候我請客。請你吃一頓大餐。”

“那只能是你請我。對了,你現在怎么樣?生孩子了么?”她記得她出事之前,李婉婉家里人逼迫她,讓她懷孕。

“沒有,我怎么可能懷孕,我又不傻。我自己都過不清楚,再生個孩子出來,那我這人生不就亂套了。”

“那你跟陶堰呢?”

“我現在不用靠他,陶老爺子去世了,他寫了個遺囑,如果陶堰跟我離婚,他就要凈身出戶,老陶手里的一切都給我繼承。”

“你運氣真好,碰到了貴人。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以后沒錢花了。不過我覺得,求人不如求己,你還是要自己找個工作,畢竟陶堰不是你親爸,就算是你的親爸親媽,也不可能讓你啃一輩子。還是自己有錢才有底氣,不用被人處處掣肘。現在老爺子都給了你立業的機會,你倒是可以順理成章去陶家公司工作,干好了,這公司以后就真是一半都是你的。陶堰若是追求真愛,那整個公司都是你的。”

李婉婉:“你說的可是輕巧,哪兒那么容易。陶堰這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我本來以為他會去追求真愛,可他沒有,他沒選擇離婚,他選擇了繼續婚姻。”

“男人嘛,這樣選擇也很正常。他們都是理智型動物,不像我們女人,為了愛,像個瘋子。”

“還好還好,我也很理智。”

“是啊,所以你現在很瀟灑,很快樂唄。”

“早讓你聽我的,不過江韌也不好過就是了,我之前出去吃飯,在餐廳碰到他一個人吃飯,奇怪的是他自己吃飯,還買了兩個套餐。袁鹿現在跟盛驍恩愛的很,兒子都生了一個,一家三口幸福美滿。我估計江韌還想著袁鹿,腦子出問題了。”

景菲默了一會,她知道江韌家里的病史,雖然李婉婉敘述的很簡單,可她腦子里卻一下浮現了場景,心里不自覺有些難受,“他家里有遺傳史,也許他真的出了問題。”

“你這是什么表情?你還想著他呢?”

她搖頭,“沒有,我只是說個事實,也許他最后的結果會比我更壞。我本應該高興,可我還是高興不起來,我很后悔當初對他做的那些事兒,一報還一報,如今我也落的這個下場。我還是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吧。”

李婉婉看得出來,她這是真的放下,她之前來的那次,景菲整個人都還是十分陰郁,總是希望她能夠幫她去做一些事兒,一些跟江韌對抗,或者是傷害他的事兒。

探視完景菲,司機直接送她去了機場,陶堰已經在這邊等著了。他安排的是私人飛機,等候廳也是私人的。

李婉婉沒跟他坐在一起,怕影響自己的心情。

陶堰見她坐在別處,本來已經消停下去的壞情緒,這會又有卷土重來的架勢。

李婉婉隨便拿本雜志看,半小時后,兩人登機。

這一路回去,兩人沒有任何交流,李婉婉顧自己睡覺。

回到海市,李婉婉給林凡打了個電話,問他是否有空,讓他過來接一下。

她是當著陶堰的面打的這個電話,還假裝手上沒空,直接開的免提,讓陶堰也聽到林凡的話。

掛了電話,她跟陶堰說了聲再見,準備找個地方等林凡。

陶堰:“你還真是會折騰人。”

“林凡跟你沒關系吧?我折騰他,你還心疼么?”

陶堰懶得跟她說,帶著人先走了。

見他離開,李婉婉暗暗松口氣,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等。

林凡來的挺快,半小時就到了。

“怎么在北城待那么久。”

“談戀愛唄。”她隨便亂說。

林凡卻十分認真,“你又在搞什么?”

以前,他是從來也不會過問她的事兒,現在卻是認真的質問。

“沒搞什么,我正好碰到一個感興趣的,本來我跟陶堰就準備要離婚,大冬天的我想談戀愛,有合適的,自然就多相處看看。結果被陶堰破壞,別提了,煩死了。”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能跟陶堰好好相處?”

“嘴太損,相處不了。”

“那你也要等結束了跟他的婚姻以后再去找別人,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夠只想著找樂子,你總該穩定下來,好好的找個人,認真的談戀愛,結婚生子。你現在是開心,但你想過以后么?你能一直這樣么?年少不努力,你老了以后,沒有姿色了,找不到飯票了,你怎么辦?你能瀟灑幾年?”

他突然化身老父親,李婉婉被他說的一愣一愣,“你,你別生氣啊,我已經再改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到時候我會去陶家的公司上班。我跟陶堰的事兒,還得再商量,要真不行,那我也安安分分當這個陶太太。”

她不太敢懟他。

林凡:“你要記住自己說過的話。其實你仔細考量,陶堰這個結婚對象,算是優等。當然,你如果真的不愿意跟他一起,也不用勉強,一輩子挺長,跟自己不喜歡的人朝夕相處,那是很痛苦的。”

“明白明白。”

“既然回來了,明天去房產公司簽字,我已經付了定金。”

“好好好。”

“快過年了,你今年什么打算?”

“我不回家過,就跟你一起吧。”

“回家吧,再怎么樣都是家人。”

李婉婉在林凡跟前老實巴交,安靜又耐心的聽他說話。

回到家里,他才消停下來,讓她先上樓,他去買菜。

李婉婉的耳根子能清凈片刻,剛坐下來,周兆又發來信息,詢問她是否已經到了海市。

李婉婉沒有回,但沒有拉黑。

她覺得這人像是她的一劑強心藥,總是在促使她去做點什么。

過年前一周,江韌跟蘇荷一塊去了長白山。

這一趟,他沒讓程江笠和溫乾跟著,出發之前,還帶著蘇荷跟他們一塊吃了頓飯,讓他們誤以為他跟蘇荷之間有什么關系。

溫乾是不太信,不過見他這般,應該是真的不想讓人跟著,也就沒有隨行。

這一路,蘇荷察覺到江韌有些異樣,他總是自言自語,說一些話,她回答的時候,他卻似乎并沒有聽,也不知道在聽誰說,好一會之后又會繼續往下說。

每次都要強行跟他說話,他才會跳出自己的世界,讓她不要跟自己說話。

他們是兩個人一起來的,但更多時候,他其實還是一個人,他并不需要任何人在他身邊。

在長白山的這一周,蘇荷只是來的時候跟他一起,之后幾天,她基本找不到他人。

本來說是找個伴,訴訴苦什么的,結果她還是一個人,不過她也習慣了。

就是怕這人出什么事兒,幸好微信里每天江韌都會給一個回復,表示了他還活著就行。

結束一周的旅行,江韌直接回了樾城,兩人在機場就分道揚鑣。

到了杭城,顏嫚親自過來接他。

他背著包,出現在接機口,顏嫚微微松口氣,沖著他揮手,他停了一下,應該是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她。顏嫚主動走過去,他才看到,朝著她過去。

“溫乾跟我說你去長白山了,玩的好么?”

他點頭,“還好。”

他現在衣著偏運動休閑,頭發也不專門做造型,大部分時間就帶個棒球帽,反倒越看越年輕,不過他有時候懶,留著胡子不刮的時候,就有點粗糙。

“趁著年輕的時候多走走看看挺好的,國內那么多景點,每個地方都打卡的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完成。”

“其實也沒什么意思。”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江韌主動提出開車,顏嫚也由著他。

顏嫚說:“我本來想叫程江笠一塊過來過年,你說要不要叫?”

“不用,他還要照顧他媽。”

“也是的。”

顏嫚坐在副駕駛,總是時不時的要看他一眼,又不敢一直看。江韌專注開車,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顏嫚說:“這幾天就住我家吧,我媽已經把房間都準備好了。御江灣那邊我們也去布置了,但總歸只有你一個人,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還是怪冷清的。”

“好。”他難得沒有拒絕,“我住兩天。”

“那我媽肯定很高興。”

“高興就好。”

快下告訴的時候,江韌主動開口,說:“我想去看看我媽,我在路口停下,你先回去。”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她立刻道,“如果你不想讓我跟著,那我在路口下車打車,你開著車走就是。”

“那就一起吧,我只是怕你有事兒。”

“我沒事兒,都放假了,能有什么事兒。”

“男朋友呢?”

“沒跟他約,這幾天都在家里忙,初一兩家人一起吃飯,到時候一起。”

“談結婚的日子?”

顏嫚垂了眼簾,并沒有多少喜悅之情,“是啊,我們互相都挺滿意,自然就要談到結婚的事兒,最晚年底結婚吧。其實也不急,畢竟是婚姻大事兒,還是多處一段比較好。”

“嗯。”他不發表什么意見。

顏嫚看著他,如果不為了家人,她其實不想結婚,但如今她親弟弟那樣,父母的寄托都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結婚,他們二老就不會安心,所以她不得不結婚。

他們先去買了香火蠟燭,又現成買了元寶紙錢。顏嫚又讓他去買點水果,按照習俗應該再燒幾碗菜,但今個也是沒什么準備。

去的時候,墓前已經放了一盆菊花。

顏嫚一眼就認出來,是她媽來過,這句話她自己種的。

“我媽來過了。”

江韌祭拜過后,又去外婆外公那邊走了一趟。

都弄完了,才回家。

顏家布置的挺喜慶,門口掛著紅燈籠,門上貼著福,很有過年的氣氛。

應秀鳳他們最近有意向,想去鄉下住,顏燕青都已經開始著手準備開年就去造房子。

年紀大,就想著去鄉下,種種菜什么的,過一些閑適的生活。

城里面,過于孤獨。

他們就等著顏嫚出嫁,他們就去鄉下。

除夕,他們四個人一塊吃飯,滿滿一桌硬菜,顏燕青說幾句吉利話,祝他們來年一帆風順,四季平安。

吃飯完,他們就一起看晚會,一起守歲,零點出去放煙火。

把過年該做的都做了,放煙火的時候,顏嫚的男朋友來了一趟,是個挺陽光帥氣的男人,比顏嫚小幾歲,很有禮貌,對顏嫚還是挺上心的。

陳野內心還是挺成熟的,雖然年輕,但從言談可以聽出來,是個顧家的人。

應秀鳳他們都打聽過,就整家人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條件好,學識,修養都好。

陳野站在顏嫚身側,與她耳語,“我給你發信息你都沒看見啊。”

“我在陪我爸媽看晚會,聊天聊的起勁,沒玩手機。你不用陪爸媽看電視么?”

“我家里可熱鬧,攢了一桌麻將,只有我在看春晚,別人都在玩。本來想叫你出來,跟我堂弟表妹他們一起去放燈什么的。結果等了半天你都沒有反應。”

“對不起。”

“那倒是沒那么嚴重,要說對不起的程度。下次多看看手機,不過應該也沒有下次,明年我們應該是在一起過年了。”

他手里拿著煙花棒,臉上的笑意明顯。

顏嫚看他一眼,而后低笑,竟也被他感染的有點害羞。

放完煙花,江韌先帶著二老回去,不打擾他們兩個情侶約會。

陳野說:“你這個弟弟還挺酷的。”

“嗯。”

第二天,兩家人一塊吃飯,顏燕青叫了自己弟弟一家過來,一桌子滿滿當當。大家聊的很愉快,互相都是愿意付出的人,不那么斤斤計較,聊事兒就很好聊。

很快就敲定了兩個孩子結婚的事兒,先訂婚,訂婚也要好好的辦。

儀式感不能少。

陳家這邊比顏家講究多了,陳野有個姐姐,前年才剛辦過婚禮,所以他們家還是挺熟悉。自己有女兒,又剛剛嫁了女兒不久,自然是能明白嫁女兒的心情,所以他們是真的有照顧到女方家的心。

反正不管什么方面,都會讓他們滿意,這婚結的滿意了,以后的婚姻生活,才能好好的。這個頭,一定要開好。

飯局沒散場,江韌就先一步告退。

他沒回顏家,也沒開車,只一個人百無聊賴的走路。

過年期間,街上沒什么人,但過年氣氛熱鬧,所以也不會覺得多冷清。

這酒店附近有商場,路邊還是有幾家店鋪開著,這商場外面倒也熱鬧,肯德基是必開的,店里不少人。

春節電影院也很熱鬧,江韌說:“我們去看電影吧。”

‘袁鹿’:“好呀,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看電影了。”

他走向商場,拿手機查看了一下電影,選了一部溫情電影。

場子都滿了,位置不能隨便挑選,不過正好角落位置空著兩個,他立即買下。

半小時后開場。

他在下面逛了一圈,上去等,順便買了爆米花和兩瓶礦泉水。

電影差不多兩個小時,位置并不是很好,前面的墻遮擋了一半的畫面,不過這對江韌來說,沒什么關系,他本來也沒有認真看電影。

江韌走了以后,顏嫚就有一點心不在焉,她有點擔心,又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什么可擔心的。他現在看起來挺正常,這幾天在家里情緒也都很穩定。

她還挺程江笠說,他去長白山,是跟一個女人一塊去的。

也許,他在慢慢的走出來。

而且,她也不可能管他一輩子,他也不會希望她去管他。

“你在想什么?”

陳野見她有點走神,拍了拍她的手臂。

顏嫚回神,轉頭看向他,笑了笑,說:“沒什么。”

春節是個大團圓的日子,袁鹿他們是真正的大團圓,除夕夜,他們兩家人在袁鹿他們家里吃飯,十分熱鬧。原本袁美華還不愿來,袁鹿親自過去接她,拗不過,她就妥協來了。

鄒顏要跟著林軼傅那邊一起過,袁美華一個人在家里帶孩子,孤零零的。袁鹿跟盛驍商量了以后,又問了梁云月,他們都沒意見,她就親自去接了。

孩子也一并帶著過來。

這一年,真正是合家歡樂。

袁鹿這人生也算圓滿。

除夕他們在北城,初一袁鹿跟盛驍帶著孩子一塊回了樾城。

袁美華也一起跟著,她順便就搬回去了。

終于回家,袁征和裴麗十分高興,雖說在北城跟女兒一塊住,可外面到底是外面,有道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回到自己的地方更舒服,更自在。

他們好一陣沒回來,家里都沒有打掃,裴麗趕緊簡單做了一下大掃除。

盛驍在這邊也有房子,所以跟袁鹿先去那邊住,他們擠在這邊,怕他們二老又不自在。

當天,他們一家三口先去了一趟超市,買些東西回去,比較麻煩的是,圓圓的保姆阿姨回家過年去了,這一陣,都要他們自己帶孩子。

今天是第一天,袁鹿沒怎么抱過孩子,圓圓營養好,長得快,肥的不得了,很重。袁鹿抱一會,手臂就吃不消。

新手父母,做什么都手忙腳亂。

之前看育兒阿姨他們干什么都覺得簡單,現在要自己上手,就覺得沒那么容易了。

晚飯他們去父母家吃,裴麗有點不放心他們,“要不晚上圓圓就留在我這里,你兩之前也沒怎么照顧他過夜。”

“媽,你就好好休息吧,過年這段時間我們自己照顧。保姆阿姨走的時候,都跟我交代過,我知道怎么弄。我跟盛驍兩個人呢,我就不信我們還搞不定這小娃娃了。再說了,他現在被養的很乖,晚上都不怎么醒過來喝奶。”

什么話都不能說的太滿,結果當天晚上,圓圓醒了無數次。

可能是陌生環境,他特別鬧騰。

老是哭,還哄不好。

兩個人幾乎是徹夜未眠,后半夜的時候,盛驍讓袁鹿睡覺,他照顧著,就這么差不多抱他抱到天亮。

袁鹿實在累,中間聽到圓圓哭,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然后問一句,始終是起不來。

迷蒙中,就看到盛驍抱著孩子,走來走去,各種法子的哄,還挺有耐心。

早上,袁鹿起來,看到盛驍坐在嬰兒床邊上,趴著睡覺。

她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去床上睡一會,我看著。”

他睡的很淺,聞言側過頭,半闔著眼,說:“昨天夜里有點發燒了,才那么鬧。”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不是搞定了。”

袁鹿笑著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真是個好老公呀。”

“才知道啊。”

“早就知道了,快去睡吧。下午還要去鄉下呢。”

他起身去床上睡了。

袁鹿坐下來,看了一會,圓圓額頭上貼著退燒貼,睡的倒是挺安穩,她下巴抵在床沿上,認真的看了一會后,起身出去,準備早餐。

裴麗的電話正好打過來,“起了吧?”

“還沒呢。”

“晚上沒什么問題吧。”

“沒什么問題,不過昨夜里無緣無故發燒了,現在好很多。”

“這樣,是不是有什么臟東西。”

“再看看吧,現在是好的。”

“那我過來。”

“不用,盛驍照顧了一夜,現在剛睡下,你過來他又要起來了。”

“那好吧,有什么事兒你給我打電話。”

“嗯,先掛了。這么早你起來做什么,好好睡個懶覺不好么。”

裴麗笑了笑,說:“我在北城的時候,哪天不睡懶覺,人都要睡傻了。還是自己家里舒服。”

“知道了。”

袁鹿掛了電話,聽著外面吱吱喳喳的鳥叫,突然之間愛意涌上心頭,便扭頭跑回屋子里,跳上床,在盛驍臉上大大的親了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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