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綜合來看是這樣,薛志剛有能在地下折騰的身材,有能背動死者的力氣,有在地下工作的經驗,有不良嗜好,有動手殺害死者的殺人動機……可咱們目前就是沒有證據!”
“還有一個問題!”張勇皺著眉說道:“按照之前的推論,兇手行兇的第一現場應該就在藏尸地附近,一是兇手了解附近情況,二是方便藏尸!可回遷房不在藏尸地附近啊!薛志剛沒有車,他是咋運的尸?”
袁方說:“范志勇……是不是住在那附近?我記得派出所的人說過一次,范美娜的戶口一直在范志勇那里,沒遷出去,所以報案的時候,薛志剛和梁錦添一開始找的是回遷房那邊的派出所,后來才到藏尸地派出所報案!走,去問問范志勇,范美娜失蹤前后,他是不是有不在家的時候!”
果然,范志勇的單位在去年四月八號到十一號,組織員工出去旅游了,范志勇不在家!
“所以,你是旅游回來才知道女兒失蹤的?”袁方問。
范志勇點頭懊惱的說道:
“我記得很清楚,我十一號晚上到的家,進門就看見薛志剛垂著腦袋坐在客廳里,燈也沒開,我問他咋啦,他說娜娜失蹤了,我一開始還以為倆人又吵架了,為了嚇唬薛志剛,娜娜就躲出去幾天,我也沒多問,薛志剛也沒多說。”
“你啥時候知道范美娜真的失蹤了?”
“轉天我就覺得不對了,娜娜知道我啥時候回來,就算跟薛志剛吵架也不應該連我也不聯系呀?我轉天給娜娜打電話,她手機一直關機,我這才打電話問薛志剛,他說就是失蹤了,他已經報案了!”
“你應該自己想辦法找過,對嗎?”
“找過,娜娜的那些朋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問了不止一遍,她有幾個關系不錯的,也跟著我一起找!”
“你們都用啥方式找的?”
“啥方式都用了,把所有娜娜可能認識的人都見了一遍,貼尋人啟事,去火車站,客運站拿著照片問,還找娜娜住的那個小區要求看過監控……”
“你們看過監控?”
“沒看成,我們去找小區物業要的時候,物業說監控已經被刪除了。”
“薛志剛報警之后,警方沒有調取監控嗎?”
“我問了,警察說小區的監控就是擺設,他們查了娜娜的身份證使用情況,說那幾天沒用過,也查了娜娜的手機,說是最后使用的時候在我家附近,然后還抽了我的血,說是如果有特殊情況也好及時篩查啥的,我當時就有種不好的感覺……”
范志勇說著說著又哭上了。
袁方撓了撓頭,小聲嘟囔道:“身份證沒有使用過,至少說明范美娜不是自主離開,要不然,出行住宿哪個也離不開身份證!”
“這個道理我懂,”范志勇哽咽著說:“一天沒確認……我就當她還活著!”
“那段時間,薛志剛在干啥?他有沒有跟著你們一起找?”
“他找個屁!”范志勇又激動了:“我讓他跟我一起找,他說一個大活人要是想去哪,誰也攔不住,要是想跟別人走,找也沒用!你們聽聽這是人話嗎?就算娜娜想離開他,不可能不聯系我呀!”
“你這么討厭他,甚至懷疑他殺了范美娜,他還能厚著臉皮住到你那去?”韓健納悶的問。
“哼!你們以為他住過來是為了啥?就是為了錢!娜娜剛失蹤一個月,他就搬過來了,說的可好聽了,說不忍心看我一個人,說他以后也不結婚了,就跟我相依為命,為我養老送終!我說不用,你滾!他就給我跪下了,然后抱著我的腿哭,我就心軟了那么一下,他搬進來了,我再想轟他走可就轟不走了!我得上班啊,他沒班上,我想趁他出去扔他姓李換鎖都不行,我啥時候在家,他啥時候在家,我罵他,他也不理會,隔三差五的還會給我做頓飯,我哪不舒服了,他也知道給我端杯水,時間一長,我也就認了!”
“他沒再提過范美娜失蹤的事?”
“沒主動提過,我問過他很多次是不是他干的,他就回答倆字,不是!我要是再追問,他就會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你們說我能不急嗎?罵他,他就聽著,也不還嘴!”
袁方扭頭看向韓健說:“馬上把薛志剛叫來!”
在等薛志剛的時候,袁方和張勇回辦公室抽了一根煙。
張勇問袁方:“你叫他來啥意思?”
“對質!”
“跟誰?跟范志勇?”
“不然呢?跟你?既然咱們從他嘴里問不出點啥,那就讓范志勇問,我在旁邊敲敲邊鼓,他再惜字如金,也有口不擇言的時候!”袁方呵呵壞笑:“而我就擅長捕捉這種口不擇言!”
周奇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頭都沒抬問了一句:“我很好奇,你不擅長啥?”
“這是個好問題!”袁方得意的回答:“我至今都在找答案!”
張勇沒好氣的問道:“你這么全面,李小花咋還沒回來呢?”
袁方雙肩一塌,頓時垮下一張臉。
薛志剛來的倒是快,風塵仆仆的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在走近接待室看到范志勇那一瞬間,愣住了。
“咋地,不認識?”袁方翹著二郎腿,都沒有起身:“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一下?”
薛志剛連連擺手。
范志勇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身指著薛志剛質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薛志剛一邊擺手一邊后退,被韓健擋住才沒退出接待室。
“先坐下,都別著急!”袁方很認真的勸道:
“按理說,現在這世上就你們倆最親,你看,你倆一個志勇一個志剛,要不是姓不一樣,應該就是親兄弟啊!咱們這樣,有啥事都擺在桌面上,大家都說清楚了,把心里的結兒解開,以后也能好好的一起生活!”
袁方像極了居委會的大媽,話里話外透著那么一股子不太尋常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