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局走后,李局來了,還是和醫院的院長一起來的,院長說他們組織了專家會診,就目前的狀況看,下午李小花就能出重癥監護室,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只是時間問題!
袁方的心終于踏實了一些。
院長走后,李局又跟袁爸私下里聊了聊,然后直接就走了,根本沒跟袁方說一句話。
袁方納悶的看著袁爸問:“李局這是啥意思?”
袁爸拍了拍袁方說:“小花她爸不是一直想到寧化東山再起嘛,李局說咱們寧化屬偏遠內陸城市,新鮮海產品一直是個缺口,他說他可以給搭個橋,把這塊兒整起來,也算是豐富了咱寧化人的飯桌!”
袁方頓時雙目放光,隨即又是一暗:“聽著可是個大項目,小花他爸賠的就剩褲衩了,拿啥干?就算他手里有一點,咱們家添一點,也頂多夠他開了小門臉……”
“李局說這是為了豐富市民菜籃子的好事,小花的爸爸又是做了幾十年這行的,經驗豐富,找好合作單位,可以提供貸款!”袁爸又拍了拍了袁方說:“李局的意思,這事可以談,等小花從重癥監護出來,我就給她爸打電話,總算是一個壞消息加一個好消息,咱也能說得出口了!”
袁方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高興,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袁爸袁媽又都回去做午飯了,袁方覺得有了盼頭,下午就能見到小花了,他靜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腦子里像過電影一樣閃現著這些年辦過的案子,分析著誰有可能報復他,誰有這個能力知道他在哪,還認識小花!
袁方一直堅信這個人認識小花!如果是經過長時間的跟蹤調查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小花,那么這個人就該清楚的知道袁方和小花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這種報復能不能達到這個人預想的效果?
袁方終于學會了只動腦子不動嘴,這里是醫院,把他拉走做jing神檢查實在是太簡單個事!最主要,他已經很疲憊了。
就在袁方動腦子分析的時候,韓健匆匆趕來了,看到袁方就是一通抱怨:“這事咋不給我打電話呢?這要不是張勇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我還在丈母娘家刷酸菜缸呢!”
“叫你來干啥?替小花躺在重癥監護室?”
“還行!知道開玩笑就說明沒事了!”韓健欣慰的拍了拍袁方。
“下午就能出來了。”袁方說完,自己咧嘴笑了笑,像個孩子。
“需要我干啥?我丈母娘家養了幾只走地雞,我讓我媳婦兒一天一只給小花燉湯!”
“又不是坐月子!吃啥聽大夫的,不過,你來的正好,幫我查個事。”
“你說!”
“查一下……陳平是不是出來了!”
韓健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袁方的意思:“等我消息!”
韓健坐都沒坐就走了。
下午兩點多,小花被推出了重癥監護室,只一眼,袁方差點坐地上。
李小花的右臂高高抬起,腋下到胸口插著幾個管子,右腿固定的懸在半空。
醫生說小花的肋骨插進肺里形成了氣血胸,必須要把血吸出來,所以有了那幾個管子,右腿折的很徹底,還有很多跟這些傷比起來算作小傷的傷……
袁媽已經哭得不行了,她不知道手能放在哪里,嘴里低聲哽咽著:“疼死了呀!這可咋整!”
李小花輕輕抬起眼,找尋著袁方,當她看到面色蒼白,雙目通紅,下巴長滿青胡茬,站在病床尾不敢上前的袁方時,眼角淌下一滴淚……
醫生告訴袁方,要做好半年才能完全恢復的準備,目前患者的情況還不錯,什么時候拔管,要看患者肺部術后恢復情況。
袁方認真的聽著醫生說的每一項注意事項,最后才小心的問了一句:“她……會不會很疼?”
“會!會疼一段時間,扛不住了就跟我說!”醫生拍了拍袁方的肩膀。
袁方的肩膀在這一天之內被好多人拍過,他有點承受不住這種重量了!
李小花住的是單人病房,袁媽執意要袁方回去睡一會兒,袁方不干,病房里有沙發,他想在沙發上瞇一會兒,讓袁爸袁媽回去休息,娘倆兒爭執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袁媽妥協了,因為袁方說:“離開這兒,我可能連喘氣兒都不會了。”
李小花想睡一會兒,袁媽和袁方也以為她在睡著,可麻藥已經失效了,她疼!疼的她想喊,可聽到袁方和袁媽的對話,她又很想哭,眼淚就順著眼角不斷的淌到枕頭上,她想擦一下都不行。
袁媽走之前過來看了眼小花,看到小花眼角的淚痕,捂著嘴跑出了病房。
袁方坐到床邊,看著小花,艱難的從嘴里擠出幾個字:“是不是……很疼?”
小花輕輕點頭,眼淚更加洶涌。
袁方受不了了,他抬手想要摸摸小花的臉,可雙手抖得厲害,他使出全力不讓眼里的淚水留下來,可眼睛不夠大,盛不下啊!
袁方抹了一把臉說:“我去找醫生,看能不能用點止疼的藥!”
止疼藥的作用并不明顯,但袁方已經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明白既然不能代替小花受罪,那就想盡一切辦法轉移小花的注意力,只求小花能暫時忘了疼痛,哪怕只是減輕一些也是好的。
于是,袁方坐在床邊開始給小花講這些年破過的案子,那些年談過的戀愛……
小花聽著聽著睡著了,疼醒了之后,袁方接著講。
袁爸袁媽天黑之后又來了一趟,給袁方送了些飯菜,雖然醫院有,但是袁媽還是覺得自己做的好一些。
三口像是提前說好了一樣,袁媽和袁爸輪番的說著袁方小時候的趣事和傻事,能添油加醋的地方絕不手軟,袁方很配合的做出一副委屈冤屈的表情,逗得小花暫時忘了疼。
袁方一邊配合著父母,腦子里一邊想著韓健下午打來的電話:
“陳平早就放出來了,在里面攏共待了沒兩天,他爸也沒事,只是陳平的工作被停職了,還寫了檢查,我聽說是年后就能重新上崗,我晚上約了一個朋友,跟陳平一塊兒喝過酒,我再好好問問!”
袁方說:“查查陳平是不是每天都出門,幾點出,幾點回!”
韓健根本不問袁方想干啥,如果周奇他們幾個在,同樣只會悶頭去查,至于袁方想干啥,哼,他們只怕袁方不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