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法訣各弄了個五十幾次,終于不在手生了。金飛瑤把冥火拿了出來,嘴中念念有詞,把法訣小心地打了上去。
黃豆大小的冥火又露了出來,窩棚內溫度極速下降,干蘆葦上竟然有了白霜。金飛瑤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這么陰冷的東西,竟然也能燒傷人,實在太奇怪了。
她先用靈力包裹住雙手,然后又對著露出來的冥火打了個法訣,冥火緩緩地飄了出來。
隨后金飛瑤又往冥火中打入五道法訣,然后就向冥火伸出了雙手。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冥火,在上次被燒傷的距離,因為這次體內的靈力夠了,并沒有被冥火燒傷。
太好了,她大膽地直接把雙手都迎了上去,靈力從手中涌出包裹住冥火。然后她從黃豆大的冥火中,抽出頭發絲粗細的一條冥火,用靈力包裹住開始煉化起來。
“李兄,這明湖的風景不錯吧,尤其是這片蘆葦地,更是別有一番風情。”
“果然沒有白來,真如馬兄所說,風景秀麗,美女如云啊。”
“李兄,馬兄。晚上有詩會,會來許多的大家閨秀,大家可要大飽眼福了。”
“哈哈,張兄,這些女子誰比得上你家的表妹啊。”
“讓各位見笑了,我如今只想功名,不想讓兒女私情纏繞其身。表妹不談也罷,紅顏如水,男兒志在四方,怎么能貪圖溫柔鄉。”
“張兄,快看,那邊游舟之上有名美貌佳人。”
“在哪,在哪?”
“哈哈,哈哈哈,張兄你……”
一行書生模樣的人出現在蘆葦地,而遠處則停著一只游船,他們邊吟詩邊觀賞著四周的風景,慢慢地靠近了金飛瑤的蘆葦窩棚。
“咦?這里怎么會有個如此簡陋的窩棚?實在是大煞風景。”一名書生走在前頭,發現了這個窩棚,便用折扇擋住了鼻子,厭惡地瞅了一眼窩棚。
一股臭味撲面而來,折扇一點作用也沒有,差點讓他昏死過去。他到也膽子大,強忍著臭味,心中又惶恐又好奇地一彎腰,往窩棚掃了一眼。
只見窩棚里躺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一只手無力地伸在窩棚口,皮包骨頭非常瘦,皮膚還呈現出一種異常的蒼白發青色,而且還布滿了污垢。
他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手中的折扇一扔,嚇得大聲驚叫起來。
“啊!這里有死人。”
“怎么了?”隨著他的驚叫,書生們全都圍了上來,人人都被窩棚中飄出的臭味,沖得鼻子難受只想吐。
大家圍上來一看,窩棚中果然有一具尸體,看衣裝和身材,好像還是名年齡不大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發現一具死尸,這群書生又害怕又有點興奮,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只是味道實在太過不堪,又怕染上什么尸氣,大家都往后退了不少,遠遠地商討起來。他們先是派出了一名書童去報官,然后又讓一名膽子大的下人上前去窩棚口在看看。他們這一群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實在太好奇了,想趁官府還沒來時,讓下人在看看,回來在給他們說一說。這可是個好話題,親眼見到了命案,以后可以在別人面前充面子了。
那名下人本來是提著食盒的,便把食盒交到另一人手中,然后找了根樹枝,慢慢走到窩棚口。他捂著鼻子用樹枝碰了碰里面尸體的手,然后蹲在那想看得仔細點,一會好說給少爺聽。
就在他盯著尸體,想看清楚趴在下面的臉是什么樣時,那尸體突然一仰頭,一雙布滿血絲,兇狠的眼睛就死死盯著他。
“詐尸了!”下人猛地頭皮發麻,心臟狂跳,站起來就邊跑邊喊,聲音尖銳并且充滿了恐懼。
書生們不明就理,也被他嚇了一跳,尤其是他的少爺,拍著胸口就罵道:“亂喊什么,嚇死我了,大白天的詐什么尸。”
話音未落,就見到窩棚內沖出一道人影,一腳就把跑在前面,奪路而逃的下人踢出幾丈遠,而那人影正是剛才躺在窩棚內的尸體。
少爺瞪大眼睛剛想驚呼,眼前就出現了一只拳頭,一拳就把他打得騰空旋轉三周半,重重地摔在蘆葦叢中。
只聽到鬼哭狼嚎的叫喊聲,書生們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開來,扇子、玉佩、鞋子掉落一地。一陣噼里啪啦的打擊聲過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十來人。書生加上下人,每人都是臉腫如豬,牙齒飛濺,大半的人都昏死過去。還有幾人清醒著,也是睡在地上抱著被打部位,痛苦的呻吟個不停。
金飛瑤蹲在地上,抱著搶來的食盒,拼命地往嘴里塞著東西,根本不管周圍人的死活。
書生們帶來的五個食盒都讓她掃了個精光,連茶葉都讓她吃了,只有幾瓶美酒,被她聞了一口就全扔掉。
吃飽后又在湖邊灌了一肚子的水,把卡在嗓子眼的食物沖下肚,她才摸著肚子,打著飽嗝罵道:“差點餓死我了,亂修煉要害死人啊。”
金飛瑤覺得自己和這冥火,肯定上輩子是結了仇的。
第一次煉化時差點燒成了殘廢,第二次煉化,本來一切順利,以為就是幾個時辰的事,沒想到竟然耗費了十幾天的時間。本想停下的,卻沒想到根本停不下來,只要想停下煉化,已經煉化的冥火就有要自毀的狀態。
如果體內的冥火自毀,她也要被活活燒死,嚇得她不敢停下。還好身上還有三塊下品靈石,她把靈石全拿了出來補充靈力。每次煉化好一絲冥火后,還有個停頓的時間,可以控制冥火一個時辰,她都趕快拿來運行法訣,恢復自身靈力。
而吃飯喝水她就沒辦法了,還好以前修體,身體內部要比修士要強壯多了。硬是靠著窩棚內的食物殘渣,和消耗肉體給頂住了,只是這一場下來,體重最少掉了三分之一,看起來好像弱不禁風的。
從湖邊走回來,看著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人,金飛瑤愣了一下。呆站了一刻鐘,她對著還算清醒的幾名書生拱了拱手,然后很客氣地說道:“感謝各位給我送吃的,你們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永記心頭。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各位不必相送,請留步。”
說完,她窩棚中的東西也不帶上,甩甩手一溜煙的跑了。只剩下幾位書生,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就連被打斷的骨頭,似乎都被這厚臉皮驚得不痛了。
急急忙忙的跑到明湖的另一邊,感覺那群書生肯定不會追來了,金飛瑤看看四下無人,便脫了衣服鉆到水中洗了個澡。
十幾天的煉化冥火,早已讓她是一身的臭汗,加上冥火煉化成功后,竟然從她的體內逼出了不少雜質,所以全身才臭得驚人。衣服也是又臟又臭,只是她就這么一身衣服,還是在鎮上便宜買來的,只得洗澡時也拿到水中洗了。
窩棚中的東西并不是她沒時間收拾,那些用了三個來月的棉被和破爛調料瓶子,已經又破又爛。任何人看了,都會以為那是叫花子住過的,根本沒有什么能帶走的東西。
遠遠的,金飛瑤看到對面的蘆葦地來了不少人,在原地沒站多久,就有人四散開來,像是在尋找什么。一看就是在找傷人兇手,她趕快把濕漉漉的衣服穿了起來,反正這個季節太陽還毒得很。在說憑著她的身手,找家大戶人家停著暫時沒人的游船躲一會,把衣服曬干完全沒問題。
她在明湖中游了一會,在碼頭附近找到一艘華麗的游船,這時正停在湖邊,有幾名下人正在打掃著。金飛瑤瞅了一眼,看起來應該是剛游湖回來的,船中的桌子還放了好些茶杯果子和點心。下人們邊打掃,邊用各種油紙手帕把剩下的吃食,打包藏入懷中,準備帶回去吃。
游船的二樓已經打掃干凈,金飛瑤便悄無聲息地溜到了二樓,找了個太陽能曬到,又不會被人看到的地方睡平了,讓太陽好好曬自己的濕衣服。
湖邊尋她的人,只知道打傷人的是名女子,又因為全身臟得要死,滿是污垢。長成什么樣,書生們誰也說不清楚,加上天色已晚,只得草草收了場。
而金飛瑤早已經在游船上曬干了衣服,已經混入鎮上的茶樓里喝著茶了。
現在冥火煉成,也算是有了保身的法術,她不打算再住在明湖了。這里沒有修士,也沒有妖獸,不能交流修煉經驗,也賺不到靈石,在待下去一點好處也沒有。
現在她看上了對面悅來客棧門口,綁著的一匹黑色高頭大馬,一看就是腳力很好的那種。只等天黑人少時,偷了那匹馬,就可以去洛仙城了。
把身上最后幾個大錢花掉,金飛瑤大搖大擺的走出茶樓,然后趁人不備,就摸到了悅來客棧旁的大樹上蹲著。
等到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連茶樓都關門后。她從樹上躍出三丈,正好就跳到了馬背上,手中匕首飛速地割掉綁在柱子上的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
馬兒撒開四蹄,帶著金飛瑤就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