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到趙家大宅,男生有些意外,在市中心擁有一棟這樣豪華氣派的別墅,可見她的家世優渥,這樣的千金小姐在路邊失聲痛哭,難道是因為失戀?
他的心口微微一堵,說不出來這種情緒的來由。
很快將這種情緒壓下,開了車門將她從車里扶了出來,別墅門口有一位衣著高貴的女士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媽……”趙晗如恍惚地低喊了一句。
男生將趙晗如交到那位女士的手中,當做沒有看見她那譏誚的眼神,淡淡點了點頭,就毫不猶豫地轉身上了車。
“啊,錢!”趙晗如這才反應過來,朝著出租車揮了揮手,“你等等,我把錢還給你!”
出租車沒有停留,直直地開走了,只留下一地煙塵。
趙晗如失魂落魄地轉過身來,正對上女士不屑的眼神,這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門口站著的這位不是她的母親宋瑜,而是和她兩看相厭的小姨,她母親的雙胞胎妹妹宋瑾。
“還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連自己的親媽都會弄混。”宋瑾一直都不喜歡她,每回見面總要找把柄數落她一通。
“小姨。”她低低地叫了一聲,便垂著頭進了家門。
“終于舍得回來了?”宋瑾不屑地看著她,“你自己的父親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還有閑心出去和人約會么?”
趙晗如想要反駁,終究還是無言以對,無論結局如何,她出門的確是為了找張嘉。
張嘉……她的眼眶再次蓄滿淚水,原來一切美好都是假的。
“昨晚接到你媽的電話,我立刻買了機票飛回來,十四個小時的飛機,到現在時差還沒來得及倒,你倒好,聽說睡到大中午才起床,剛吃過飯就悠哉悠哉出去約會,敢情現在被關在公安局的不是你親爹是吧?”宋瑾一向不待見嬌生慣養的趙晗如,找到機會就要冷嘲熱諷,看到趙晗如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宋瑾,你回來了!你朋友那里情況怎么樣?”宋瑜一臉憔悴地開車回來,一眼看到背對她的妹妹,還沒有來得及問候一聲長途飛行的她,就急急地問道。
“不怎么樣,我朋友正在打聽。”宋瑾沒好氣地說。
“晗如,你怎么了?”宋瑜一眼就看到腿上纏上了繃帶,臉頰紅腫的趙晗如,寶貝女兒臉上分明是兩道巴掌印,心疼地一把摟住她,眼神凌厲,“誰欺負你了?”
趙晗如把頭埋在宋瑜胸口,沒有答話,只是一味地默默流淚。
“又來了。”宋瑾在一邊翻了個白眼,“你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模樣給誰看啊?難不成要把欺負你的責任推到我身上?”
“我不是小白花!”趙晗如被惹怒了,趙雪如這么說,宋瑾也這么說,可是她真的沒有裝純,沒有扮可憐啊!
“你和個小孩子計較什么啊?”宋瑜摟著女兒,無奈地看著妹妹,“怎么每次一見面就掐架?”
在她眼中,自家女兒是世上最乖巧可愛的孩子,弄不明白為什么強勢的妹妹會這么討厭她,大概是她天性就不喜歡小孩子吧。
“還小孩子啊,她都十六歲了,不是馬上要上大一了嗎?”宋瑾的聲調提高了,顯得格外刺耳,“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十六歲的時候在做什么?我們十三歲的時候就攛掇爸媽開了店,爸媽軟弱內向,從進貨到經營是我們兩個十幾歲的孩子一手做起來的,到了十六歲的時候我們也照樣能夠考上重點大學。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你把你女兒教成什么模樣了,你們家公司的事情她一點都插不上手,只懂得高興了出去談談戀愛,不高興了在家流流眼淚,這么不食人間煙火,你們是準備哄她一輩子啊?”
“你再看看這是什么?城堡?”宋瑾指著大廳還未撤除的布置,“你們真把她當公主啊?公主就能一輩子無憂無慮活在城堡里啦?外國的公主要吃毒蘋果,中國的公主要出塞和親啊,我真沒想到你會教育出這樣沒有責任沒有擔當的女兒!你這不是愛,是害,她會變成現在這副滿腦子廢物的模樣,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宋瑜和妹妹的感情一向很好,并不會因為她說話尖酸刻薄而生氣,何況她心里也知道妹妹的話雖然難聽,卻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幾天她也很后悔,把趙晗如教育成這樣天真無邪的模樣,究竟是不是錯了?
可是眼神在觸及女兒那委屈的小臉時,心腸又忍不住軟了,“環境不同了嘛,那時候我們家境困難,我們想要讀書自然要付出更多,現在我和她爸爸就這么一個女兒,總是想努力一些,把最好的給她。”
“你們這是溺愛,這會害了她的!別人家同樣也有大公司,也是獨生女,從來沒見這樣溺愛的,人家從小就跟在父母身邊學管理學經營學投資,你問問趙晗如,她會什么?她就會去街上刷刷卡,談談戀愛,高興的時候就撒嬌,不高興了就哭哭啼啼的,現在更好了,你還讓她去學歷史,你們兩個就沒想過公司怎么辦?就是因為你們后繼無人,趙明偉才會惦記上你們的產業。你自己捫心自問,趙晗如但凡有半分我們當年的能力,趙明偉和他的那些手下會這么囂張嗎?你們公司的那些股東會集體偏向趙明偉嗎?昨天的事會發生嗎?”宋瑾恨鐵不成鋼地說。
宋瑜臉色發白,看著因為小姨發飆,而被嚇得畏畏縮縮的趙晗如,她閉了閉眼,知道妹妹說的句句在理,是她害了趙晗如,害了他們一家三口。
“我知道我錯了,其他的話你也不必再說了,不管將來彌補這個錯誤來不來得及,現在最要緊的是度過這個難關,所以我才要把你叫回來,如果我和她爸爸要是真出了事,我就把她托付給你了。”宋瑜沉聲道。
“我有什么義務要接手你的爛攤子?”宋瑾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
“姐妹一場,我沒求過你什么事,我就這么一個女兒,除了你我誰也不信。”一向強勢的宋瑜面色哀傷,只有在自己最親密信任的人面前她才會露出軟肋。
“事情也沒到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宋瑾有些不自在地說,“那些人沒找上你,就說明他們手里沒有對你的不利的證據。只要你還在這里,就算姐夫出不來了,你們家還是能夠撐起來的。”
姐妹這么多年,她很了解自己姐姐的本事,論強勢比能力,宋瑜比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