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母子
“聽到沒有?一直在喊你的名字!”陳子珊沒好氣地對著電話那頭的曲岳說道,“我認識她這么久,從來沒見她這么狼狽過,簡直就像街頭的醉鬼。”
“BOSS肯定在發燒,我去打電話叫醫生。”謝允一只手被趙晗如緊緊抓著,另一只手則努力翻找著她家庭醫生的號碼。
“躺在地上喝了這么多,睡了這么久,不著涼才怪,”陳子珊低咒一聲,“算她運氣好,很多人喝成這副德性,都會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
“真的嗎?這么可怕!”謝允嚇了一跳。
“曲岳,你也都聽到了,她現在就是這副狼狽的模樣,我不想再和你多說什么了,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平時可勁兒慣著她了,慣得她對你這么信賴了,卻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現在看著她痛苦成這個樣子,你滿意了吧?搞不懂你們之間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陳子珊氣呼呼地對著電話吼了幾句,才憤怒地掛掉電話。
曲岳臉色沉得能夠滴出水來,初初接掌鴻海金融,這幾天他一直在忙著和股東、客戶,還有相關部門開會,安撫市場的擔心,忙得連一分鐘的休息都擠不出來,根本沒有辦法分神和她聯系,由于事關鴻海金融太多的商業機密,在會議室里他連手機都沒有帶,哪里有空去關注外界那些傳得滿天飛的消息。
一直到剛才覷了個空開了手機,才收到提示有她上百通的未接來電,他頓時呆住了,她一向明理懂事,絕不會像那些作女一樣,無緣無故地亂打電話,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是再撥過去她卻始終沒有接他的電話,他心慌不已,不得已只好打了陳子珊的電話,毫不意外地被她給痛罵了一頓。
陳子珊的話再難聽,他都可以不當做一回事,只是在聽到電話那頭她喝得醉醺醺的,不住地哭著喊他名字的時候,他的心疼得絞作一團。
這只小刺猬外表堅強,實際上卻脆弱柔軟得讓人心疼,過去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困難痛苦,她都不曾流一滴眼淚,卻在電話那頭哭成那個樣子,她的心該有多痛?
他呼吸一窒,光是想象就讓他無法忍受。
“給我訂最近的一班飛往紐約的機票。”他拎起外套邊往外沖,邊吩咐助理。
“曲岳,你去哪里?”從會議室里走出來一個中年美婦,一臉不悅地看著他,“會議過五分鐘就要繼續了。”
“我有急事。”曲岳沉聲道。
“就算是天大的事情都沒有這里的事情重要,我們拼了這么久才坐上這個位子,這個節骨眼上稍有不慎,曲峰就會卷土重來,你現在必須全力以赴知道嗎?”中年美婦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想想我,再想想你那還躺在醫院里的父親,你忍心讓我們失望嗎?”
“那你為什么要讓我失望?”曲岳冷笑地看著她,“背著我擅自對外散步我和蕭可兒訂婚的謠言,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不是謠言,我認為你和蕭可兒的結合非常合適,他們家會是你事業上的助力。”中年美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想都別想,我的事業在美國,鴻海金融這個爛攤子是你和我爸的,和我半毛錢關系也沒有,我出于孝心在這個時候回來幫你們,如果你不領情,還想要得寸進尺操縱我的人生,那么對不起,我現在就回美國,你一個人留下來和曲峰好好斗去吧。”曲岳的臉仿佛籠上了一層霜雪,態度十分強硬。
“你竟然這樣和我說話?”中年美婦不可置信地捂著胸口,“我是你媽!是我生了你,養了你……”
“因為你是我媽,我才會回來,但你也不必總是用這個身份來壓我,我不是那種任你們擺布的愚孝兒子,你永遠都別想來擺布我。”向來溫文內斂的曲岳氣勢陡然變得咄咄逼人,中年美婦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立刻安排新聞發布會,”曲岳越過她,對助理高聲吩咐道。
“你想干什么?”中年美婦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如你所愿以鴻海金融總裁的身份對外界表態,”曲岳冷哼一聲,“同時澄清和蕭可兒的婚事。”
“你不能這樣做!你會失去蕭家的支持!”中年美婦驚慌地說,“你知不知道蕭家是很重要的股東?他們的支持是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關我什么事?這個位子我從來就沒稀罕過,蕭家支不支持我,我都無所謂,這個位子能坐就坐,不能坐我就回美國,我不在乎!”曲岳冷厲地看著她,“我再說一遍,別想來擺布我的人生。”
趙晗如是他的底線,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線,就會徹底激起他心中陰暗暴戾的一面。
中年美婦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一向鎮定強勢的她頓時有些慌了,“你不能這個樣子,你再這樣,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永遠不認我這個兒子,還是就斷了我的經濟來源?”曲岳冷笑,“我不是當年那個八歲小孩了,不會抱著你們的大腿痛哭流涕,求你們不要拋棄我了,至于錢,你不要忘了,從十四歲開始,我就沒有動過你們給的一分錢。”
為什么曲岳敢這樣有恃無恐?她都差點忘了,這個遠離鴻海金融權力中心的兒子,在國外已經管理著十幾億美元的資金,雖然比不上鴻海金融,卻也是衣食無憂,生活優渥,不再是一個任人捏圓捏扁的橡皮泥了。
“當時是你父親要把你送出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了這件事和他鬧翻了,我也舍不得你啊。”中年美婦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她立刻轉變策略,大打親情牌。
“你有選擇的,不是嗎?你可以選擇出來陪讀,可是你不愿意,這么多年,你專程去看過我一次嗎?只有在途經紐約的時候,約我出來吃過幾頓飯,因為你覺得和手里的權力相比,我這個兒子實在算不上什么,或者說我這個兒子只是幫你奪權的工具而已。”長久以來壓抑在心中的不滿頓時爆發了,他看著母親的臉色變得灰敗,心中竟無比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