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痛哭
第一百二十六章痛哭
“展先生,”雖然公司里一片兵荒馬亂,但謝允還是很盡職地及時攔住了直奔趙晗如辦公室的展令遠。
“和她說我是為了飛速汽車的收購案來的。”展令遠不像過去那樣無禮,反倒很耐心地等著謝允向趙晗如通報,這讓久聞他惡名的謝允,忍不住奇怪地多看了他兩眼。
“看來展先生有內幕消息?”趙晗如站起身來迎接展令遠,神色十分戒備。
他看著她,眸色一沉,她比之前瘦了不少,原本就不胖的她已經瘦成了風一吹就跑的紙片人,身上裹著烏沉沉的黑色套裝,讓她看起來更加陰郁。
“你最近就吃這個?”他的眼神落在她桌面上的餐盒上,這個隨便吃了兩口的餐盒里裝的是一小份的蔬菜沙拉,和他交往過的那些名模為了保持身材,就常常吃這樣的減肥餐。
“你好端端地學別人減什么肥?”
她皺了皺眉,最煩的就是展令遠總喜歡繞圈子,他和她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互相關心飲食起居,“展先生,關于這個收購案有什么指教就直說吧。”
“你別這么充滿敵意,好歹我也是你的投資人,我說過不會干預你的投資決策,就一定說到做到,這次來只是想把我所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展令遠很無奈地朝她笑了笑,“我還沒吃午飯,走吧,陪我吃頓飯。”
“兩個小時后我還要開會。”趙晗如的臉色很不好看,她可沒那么多時間陪這位大少爺周旋。
“放心吧,就在樓下吃頓飯,要不了你多少時間的,最多一個小時,耽誤不了你開會,這一個小時,你可以得到你查不到的內幕消息。”展令遠死皮賴臉地說。
“走吧,”她看了一眼時間,毫不猶豫地站起身,第一個走出辦公室,展令元在全球規模最大的幾家投行里任合伙人,這么大的收購案,他們一定做過調查分析。
“還真是風風火火。”展令遠失笑。
他知道她喜歡中餐,特地選了附近的這家中餐館,“他們的粥熬得很不錯,嘗嘗看,皮蛋瘦肉粥,我媽經常在家里做,這里的味道比我媽熬得要好多了。”
她面無表情地坐著,毫無想要喝粥的**,“你不用考慮我,我已經吃過飯了。”
“中午吃那幾片菜葉就飽了?不至于吧,不合胃口的話要不然再點一份小米粥?”展令遠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柔,用盡了自己的耐心。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她皺著眉頭推開他放在自己面前的粥。
“好歹嘗一口吧,不好吃的話你找我算賬。”展令元勸道。
面前這個嬌小瘦弱的女孩子,長得不算傾國傾城,但是這副明明柔弱卻強撐倔強的樣子,特別惹人心憐,他交往過很多名媛模特,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所以哪怕是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曲岳,他還是想要靠近她,何況他們現在已經分手了……
“我說過不用!”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不耐煩,在展令元面前維持住自己的禮貌,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皮蛋瘦弱粥撲鼻的香味飄了過來,還是那么熟悉的味道,她卻臉色一變,突然站起來朝洗手間沖去。
他不明所以地連忙跟了上去,只聽見在女廁所里傳來陣陣干嘔的聲音。
趙晗如根本就沒吃什么東西,哪里能夠吐得出來,只不過實在聞不得那種香味,這種氣味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曲岳,一想到他,就心疼如絞,無法呼吸,這種痛就像是凌遲,一刀一刀地剜著她的五臟六腑。
她捂著自己的胃,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落。
已經多少天了?
她努力讓自己忘記時間,卻還是記得那么清楚,這是正式和他分手的第三十一天,每一天她都在嚴重的失眠和惡心中度過,明明知道自己還有父母之仇要報,現在更應該振作起來,可就偏偏做不到。
曲岳……
她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里,哭得不能自已。
“趙晗如?趙晗如?”展令遠站在廁所門口聽見干嘔聲漸停,隨之而來的是低低的啜泣聲,在門口擔心地叫了起來。
她完全不想理會他,被他吵得煩了,索性將水龍頭開起來,用嘩嘩的水聲來掩飾自己的哭聲。
在之前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流淚,可是現在卻發現是她錯了。
他的離開仿佛打開了她的淚閘,這段時間卻總是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痛哭失聲,吃飯的時候也哭,睡覺的時候也哭,只要一想到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淚水。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的展令遠最終還是無法忍受地沖進了女廁所,呆呆地看著她伏在洗手臺上痛哭失聲。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趙晗如,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那么堅強的一個人竟然會脆弱得不顧形象地哭成這樣,原來她傷心起來的時候是這樣的,他呆呆地看著。
這個時候,他甚至不敢上去勸慰,她的身上的傷心欲絕讓他也覺得心酸難抑,從認識她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喜歡曲岳,而曲岳也同樣喜歡她。
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玩了那么多年暗戀來暗戀去的純愛游戲,到了最后還是曲終人散。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曲岳曾經問過他,為什么成天換女朋友,他的答案是沒有遇見那個心意相通的人,其實那個時候他很羨慕他們,羨慕他們之前的默契,那種默契不需要言語,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也許這就是他一直尋找的心意相通。
他的眼中跳動著希冀的火苗,如果曲岳不可以的話,換成他是不是會做得更好?
“別哭了。”他走到她的身后,遞上一沓紙巾,輕輕拍著她的背部。
她不由得一僵,微微側了側身,接過他手中的紙巾,輕聲道了一聲謝。
他看著她對著鏡子仔細地將淚痕一點一點擦去,眼神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冷漠,仿佛剛才失控的一切都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