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脊天井上空,御獸族秘境之內。
族主大殿之后,有一座獸骨搭建的樓閣,一向是御獸族主靳震霆休憩之所。現在,這里已經坐下了好幾位臉色嚴峻的御獸族老者,他們的臉頰枯瘦,皮膚褶皺,形同厲鬼。不過,他們身上涌動的氣息,卻如同深淵大海一般,無法測度。
坐在主位上的,便是靳震霆。那些實力深不可測的御獸族長老,便坐在他的對面。中央位置,靳泰卓低頭站立,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原因無他,這座樓閣之中,已經集中了御獸族的最高層的幾位老祖!靳震霆旁邊坐著的那一位是祭師長老,地位尊崇,自不必說。他對面的三個人,分別叫做靳震岳、靳震天、靳震海,看他們的輩分便知道,與族主同輩。他們的實力,也是六劫世尊,強橫無匹!縱然現在實力尚未恢復,這三位老祖,也無人敢于怠慢。
“不錯,這許陽的確是人族千年一見的英杰,他的修為應當在換骨境,卻連續擊殺了兩名一劫世尊、兩名二劫世尊,以及一名三劫世尊!”靳泰卓現在說起來,眼中還是充滿了驚嘆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祭師長老,還有諸位兄弟,你們怎么看?”靳震霆咳嗽了一聲,與對面的三名形同厲鬼的老者說道。
坐在對面中間的老者,便是靳震岳,他也是咳嗽一聲。瞇起的眼眸略略睜開道:“此子潛力很強。”
左側的老者靳震天跟了一句:“不過與冥族對抗,未必能活長久。”
右側的老者,靳震海,卻是眼眸微閉,露出思索之色,沒有說話。
“震海。你怎么不說話?”族主靳震霆說道。
在御獸族中,有三支最為強大的族脈,震岳一脈、震天一脈和震海一脈。至于族主靳震霆本人,膝下并無什么出色的后輩,僅僅是他個人實力強大而已,并沒有形成傳承族脈。祭師長老更不必說,能成為祭師長老,承擔族群占卜之責的人,都是沒有后裔的。這也是古老的規矩。
靳震海微閉的眼眸。猛然睜開,盯向了靳泰卓!
“泰卓長老,你說今日冥族世尊喚出了煉尸,卻被許陽以一件圣器攝魂鈴反制?”
靳泰卓微微一愣,隨即點頭。
“怎么,震海,有什么問題?”靳震霆皺眉問道。
“族主,你是否還記得。當日車遲國大戰,最后在世尊戰場上。出現的那頭圣人古尸么?”靳震海老祖說道。
“這我當然記得。那頭圣人古尸,的確強橫,不過也讓我族的世尊強者逃走了不少,否則必將是全軍覆沒的局面。”靳震霆說道。
“可是,那頭圣人古尸,殺死了靳泰坤長老!”靳震海老祖冷冷說道。“冥族的那些門道我不是很懂,不過想要捕獲圣尸,必須要有強橫的趕尸圣器。當時圣尸突兀出現,我們都猜不出它為何暴走。現在,應該是有了答案了!”
“你的意思。是許陽掌控圣人古尸,擊殺了靳泰坤長老?”靳震霆皺眉說道。
“十有八九便是他。至于他為何這么做,也很容易推斷,那便是讓我族牽制冥族,給人族發展的空間。時至今日,人族終于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也拉攏到了海族的精銳,所以才開始發難,圍攻魔淵!”靳震海老祖分析道。
“有道理,”靳震天老祖點頭說道,“現在看來,擊殺冥族長老,挑起兩族爭端的人,應該也就是他了。族主,許陽此人膽大妄為,利用我族,給我們造成了重大損傷!為今之計,必須將其除掉。”這些高階世尊老祖,在出現了一絲線索之后,立刻便能推而廣之,了解事件的全貌,將其還原。
“除掉?恐怕沒那么容易吧?”坐在對面中間的靳震岳老祖慢悠悠地說道,“許陽為什么請我族派出世尊觀戰,你們莫非還不懂?”
“他在示威……”站在中央的靳泰卓長老輩分最低,不過聽到了靳震岳老祖的話,卻是情不自禁地說了出口。
“不錯,他就是在示威!他能推平魔淵,屠殺五個冥族留守世尊,就有能力登上玄冰脊,殺死我們的留守強者!”靳震岳說道,“想要除掉許陽,怎么下手?四劫以下的世尊強者,不是許陽的敵手,五劫世尊都還沒有恢復戰力!所以說,眼下這半年光陰,瀛洲便是許陽一人說了算!”
“這小子,太狂妄了……”靳震天老祖恨聲說道。
“看來,只有等五劫世尊恢復戰力,才能治他。”靳震天眉頭緊皺,看向了一旁的靳泰卓長老,旋即搖頭喟嘆。以靳泰卓的實力,對付許陽只能是送死。
“族主,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一直坐在靳震霆旁邊的祭師長老,緩緩開口了。
“祭師長老請講。”對于族中地位崇高的祭師,即便是靳震霆,也不好怠慢。
“各位認為,沒有許陽的挑撥離間,我們御獸族和冥族,能夠和平共處么?冥族,會不會來攻打我族?”祭師長老道。
三名老祖級的高階世尊,都是陷入了沉思。他們都知道,祭師長老的問題,其實答案早已明晰。
“冥族狼子野心,而且他們的秘藏煉尸戰力猶存,當年同屬于蠻荒十二強族之列,如今我御獸族的底蘊,卻是不如冥族了。在這種情況下,冥族自然不會與我族共分瀛洲,”祭師長老說道,“當初卜算得出,車遲國有古尸出沒,對冥族有大利。所以,我族在車遲國,與冥族長久對峙。現在看來,冥族應當是一邊與我族對峙,一邊遣人秘密收服圣人古尸。只不過,許陽搶奪了冥族的攝魂鈴,盜取了圣人古尸,這才讓冥族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