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后，周白焰沉默了很久。
他對葉知禮沒什么特殊的感情。
他幫葉知禮騙A國軍人也好，幫葉知禮處理雷納的尸體也罷，并不是因為這個人叫“葉知禮”，而是為了葉無雙，為了Lucifer。
殺了葉知禮，拿到解藥，并不是什么難事。
但葉無雙好像對穆婭的事，很在意啊。
那就殺了葉知禮，再把整理好的證據，以別的方式交給葉無雙吧。
周白焰從床上下來，蒼白的臉色在短暫的恢復時間里，紅潤了些許。
他很快制定了自己的計劃。
“首先，我殺了葉知禮的事，不能被葉無雙知道。”
“所以，我不僅需要快準狠地解決葉知禮，還要想辦法讓葉無雙陷入沉睡，一概不知。”
“最好的辦法，是悄無聲息使用殺手界最新研制的迷藥。”
“只有這樣，才能使一個離開了殺手界，不知各類藥物和暗器都有所更迭的Queen中招。”
想到這里，周白焰無聲笑開。
想讓葉無雙中招，還真的挺難的。
他從背包取出新型迷藥，帶上哭泣的小丑面具，來到葉無雙的門外，輸送進去。
葉無雙很快昏迷。
他想了想，又如法炮制，依次靠近葉知禮、穆婭的房間。
讓他們都陷入昏迷，避免中途出什么岔子。
做好這些，周白焰重新走向葉知禮的房間。
夜涼如許。
繁星在天空閃耀。
窗外是不知名的昆蟲鳴叫，和總算涼了一些的風。
周白焰推開葉知禮的房門，看到葉知禮趴在筆記本前，筆記本的屏幕泛著幽幽白光，訴說著直至迷暈前，葉知禮都在伏案工作。
“真是敬業啊。”
周白焰舉起消音手槍，對準葉知禮的后腦勺。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將食指扣在扳機上。
未等他按下去，他的后腦勺，也抵上了一個他萬分熟悉的冰冷物件。
在背后拿槍指著他的人聲音低沉冰冷：“我覺你也很敬業。”
周白焰瞳孔輕縮，心中萬分驚駭。
這是季深的聲音！
季深不是在夏國嗎？怎么來C國了！
而且這家伙，是怎么悄無聲息近他身的！
“又見面了。”季深薄唇輕勾，深邃狹長的墨眸，在月色與夜色之中，閃耀出另外一種絕色，嗓音更悅耳：
“考慮做個交易嗎？比如，我饒你一命，你摘下你那故弄玄虛的小丑面具。”
周白焰舉起雙手和手槍，腦袋一歪，轉過身來：“我似乎沒有選擇的余地。”
在轉身的一剎那，周白焰迅速伸拳進攻季深。
季深眸中掠過一絲譏諷，早預料小丑面具男不是省油的燈，他抬腿踢開小丑面具男，再次用手槍指向小丑面具男。
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周白焰也拿槍指著季深，聲音愉悅：“兩極反轉嘍，不如我們現在比誰開槍速度更快？”
他的進攻是假，調整角度拿槍指季深是真。
這么做的前提，是他確定季深想知道他的身份，不會貿然開槍。
“你很喜歡無雙是吧，不然怎么會三番五次的幫她。”季深換了個話題。
他得承認，葉無雙也給他招惹了不少情敵，好像還一個比一個復雜。
“我當然喜歡她了，我恨不得把我的命給她。”也許是壓抑太久，周白焰并不吝嗇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哦。”季深點頭，一本正經：“可惜了，她是我老婆，看不上你。”
周白焰：“……”
他后悔了。
他就特么應該帶加特林，一秒70發子彈，把這個炫耀的狗男人打成漁網拿去海里捕魚！
“我們換個方式吧。”季深主動把手槍甩到地上，一點也不懼怕周白焰開槍，反而扭了扭手腕：“赤手空拳，打一場，敢嗎？”
這舉動，多少有點挑釁周白焰了。
周白焰也有自己的傲氣，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對季深開槍，何況他們愛著同一個女人。
他索性也丟開手槍，活動活動筋骨：“好啊！”
話音落地，季深的拳頭就攻了過來，這樣的爆發力，太過強悍。
周白焰躲開，和季深纏斗。
兩人從屋內打到屋外，從樓上打到樓下，誰也沒手下留情。
桌子、椅子、玻璃杯等四周的物件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季深身上掛了一點彩。
周白焰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季深更嚴重。
一次交鋒下，季深打掉了周白焰的面具。
隨著面具的掉落，周白焰的真實面容，也浮出水面。
他在月下側著頭，下巴偏左的紅痣是他的標志，瞳孔里殘留著震驚和被迫暴露的身份慌亂。
“周……白焰……”季深的語氣，罕見的有所停頓，沒有想到小丑面具男的身份，會是周白焰！
下一秒，他又收起震驚，微微一笑：“不，應該是Michael先生，才對。”
聽到季深念出那個人名，周白焰眼中驚慌更甚，他下意識便想撒謊，告訴季深自己不是什么Michael。
但沒用。
對方是季深。
以季深的風格來看，他敢說這句話，必然已經有十足的把握。
他現在只好奇一件事。
周白焰揉著被打的側臉，沉聲問：“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他接下成為周白焰的任務，不是為了報酬，而是組織允諾，只要這一單完成，他便能功成身退。
因此，他整容成了周白焰，臉上面具的表情，是他的偽裝，亦是他的真實情緒。
笑是怪誕和癲狂，哭是難過與痛苦。
這些消息，應該只有殺手界的上層才知道，季深怎么會……
“回答這個問題前，我先問你，你是不是知道了Queen、Lucifer和葉無雙的關系。”季深反問。
周白焰點頭，兩人打了一副名牌。
季深又問：“葉知禮是葉無雙的三哥，你怎么可以殺他？”
周白焰語氣冷淡：“因為他是葉知禮，不是葉無雙，也因為我是聽別人號令的殺手，不是什么善良友好的正義人士，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季深語氣微冷：“你覺得你殺了葉知禮，不殺葉無雙，就是在保護她，為她好嗎？”
周白焰不吭聲了。
他的心里只有Lucifer，別人的死活，他不在意。
季深話鋒一轉，回答了周白焰之前的問題：
“我對殺手界有所了解，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后，也明白了她在殺手界經歷的事，更清楚摧毀了整個組織的她，面臨著什么樣的壓力。
所以，我把權勢布往了殺手界，現在獲得了還不錯的進展，因此得知了你的身份，也得知了你和葉無雙的關系。”
周白焰眸光一閃。
他原來，還在背地里弄了這么一手嗎？
都能得知他的身份了，那么這個“進展”，絕不僅僅是季深口中的“還不錯”。
季深接著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我想彰顯什么，是我想告訴你。有的‘喜歡’對別人而言是快樂，有的‘喜歡’對別人而言是負擔。
她從前可以為了無塵摧毀一個組織，現在也可以為了葉知禮摧毀你。
即便你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也會動用全部可動用的勢力、能力，去調查葉知禮的真正死因。
到時候怎么辦？
你要眼睜睜看著她陷入兩難的痛苦之中嗎？
這就是你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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