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葭蒼蒼

NO.063:殺下山去

仙葭蒼蒼NO.063:殺下山去

殺下山去

他好像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費力地睜開眼,看了我一眼:“是阿語啊。”

阿尉扶著他到床上去,可卻不是坐下了,而是趴下了。

我忙道:“到底怎么了?”

阿尉看了我一眼,臉色還是很難看,他道:“你出去。”

我:“……”

他背過身,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的火氣,又道:“阿語,去打一盆水來。”

我心知他不是故意對我冷言冷語,肯定是發生了什么讓他非常生氣的事情。他正在努力壓抑情緒,所以才會這樣冷漠。

于是低著頭,去隔壁打了水來,和小巾子一起放在地上,替他把巾子擰好,低著頭道:“阿雷受了傷?”

他們都不說話。

我抬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我來吧,我是巫……”

結果我的話還沒說完,阿尉突然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拉開,聲音隱隱有些不穩:“你不要碰他。”

阿雷王子低斥一聲:“阿尉”

我被吼得眼眶一熱,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緒,終于洶涌而出。看了他似乎驚覺的神情,和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巾子遞給他,低下頭,道:“我在隔壁,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叫我。”

說完,我就出去了。

但我也沒有進隔壁屋子去,只是一個人蹲在院子里茂密的仙人芥里,愣愣地看著不遠處的火光。那里的人們還在歡歌笑語,兒女情長,不知道他們的王子已經出事了。

等了很久,終于,有個人,推開門,端著小盆子走了出來。他把水倒在我用翻地鼠挖的排水溝里,然后到隔壁去,似乎是重新打了一盆水。

我蹲在仙人芥里,他也沒注意到。但是我震驚了。剛剛他倒的那盆水,有血腥味。而且是很重的血腥味。

阿雷王子果然受了很重的傷。可是,到底要是多重的外傷,才會讓他一個化神三層的修真之人虛弱到坐都坐不起來的地步?我是看過有一次大戰歸來,有勇士被剜掉一大塊肉也沒有成他這個樣子的。

那是內傷?內傷為什么不讓我治?

又到底是誰,能在烈風部落的結界內,傷了這位堪稱高地之王的王子?如果是外敵,不可能沒動靜。如果是內鬼……誰有那個本事?

那為什么阿尉會氣成那樣?阿齊又為什么會嚇成那樣?

直到阿尉來來回回出來了幾次,每次都倒了一盆血水,又重新換了水,打算進去,他才注意到我蹲在仙人芥堆里。這下就一愣:“阿語?”

我白了他一眼,往旁邊挪了挪,放松了一下有些麻木的雙腿。

他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我一會兒,又看了看后面屋子里,最終還是先回了屋子里去。

我的小心肝就拔涼拔涼的。雖說心里理解他這種做法,也知道不能指望這種原始人能有多溫柔多體貼。但是還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心酸。

又蹲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站了起來,在門口敲敲門:“阿尉。”

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亂了一下。

然后我就聽到阿雷王子咳了兩聲,道:“進來吧,阿語。”

我推開門,先小心翼翼地冒了個頭,看到阿尉面無表情地坐在一邊。阿雷王子還是睡在床上,臉色比剛剛更蒼白了。年輕的銅色肌膚上細細密密地布著汗,修長魁梧的身軀此時也變得有些虛弱。

阿尉朝我道:“阿語。”

我白了他一眼,自己跑到阿雷王子那邊,關切地問:“阿雷,你到底怎么了?”

阿雷虛弱地笑了笑,我卻發現他的牙齦有些出血,倒像是他自己用力逼出來的。他好像渾然不覺,只問我道:“阿齊還睡著?”

我點點頭。

阿尉突然道:“阿雷,我要帶阿語下山。”

阿雷王子和我都一怔。

阿尉又道:“你在我這里,好好養幾天,然后準備接手山下的事情。”

阿雷王子猛的抬起頭:“阿尉,你想干什么?”

阿尉的眼神有些復雜的,好像飽含恨意,低聲道:“十九年前阿鈴的事情,我就已經覺得不對勁。他用人煉巫蠱,阿語就是他煉出來的蠱王現在你已經阻止不了我了,我明天就帶阿語下山。”

聞言,阿雷王子半晌都不做聲。最終,他苦笑了一聲,道:“罷了。你有幾分把握?”

阿尉垂下眼睛,想了想,道:“總之你等著罷。”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

我無奈地收回在阿雷王子體內運行的土性能量,站了起來,跟他走。

走了一半,突然聽到阿雷王子在后面低低地叫了一句:“阿語,照顧好阿尉。也照顧好你自己。”

我一愣。可是阿尉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拖了出去。

“阿尉”

他要拖著我往外走,我不肯了,用力把他甩開。

我揉著被捏痛的手腕,冷冷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阿尉,我理解你和阿雷幾百年的情義,也理解你剛剛是因為太生氣了所以顧及不到我的感受。可是,嗯?我的理解總要有個限度吧?你現在冷靜下來沒有,冷靜下來了,就該跟我好好談談,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到底在生什么氣?”

他一怔。

我慢慢地向他走了一步,注視著他:“我們什么時候下山?”

他低聲道:“明天。”

我倒抽一口冷氣:“為什么?出了什么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拉住我的手,這回沒有弄痛我,只是帶著我到屋子后面去。我們住了好些年的房子就擋掉了那些歡聲笑語的篝火人群。

過了半晌,他才低聲道:“阿鈴……是阿齊的阿娘,阿雷很喜歡她,曾說要要帶她雙修。”

我凝望著寂寞的夜空,靜靜地等他說下去。

等了一會兒,他又道:“十九年前阿鈴生了阿齊,然后就被王叫下山去。沒過多久,有勇士在山里找到她被野獸吃掉一半的尸骨。當時,只說是她修為太低,回來的路上太不小心。阿雷很難受。所以,一直也沒有再生孩子。”

“……所以呢?”

阿尉苦笑了一聲,道:“我一直在想是怎么回事。這兩年,阿齊也長大了,阿烈開始關注他,派人送東西,也常常把他叫到跟前去。阿雷很不情愿。可是,我是今天才知道,阿烈他,他……”

他什么?

他好男風。而且最喜歡對自己的兒子下手。兒子反抗不了,心愛之人也死在他手上。現在孫子長大了,他好像有轉移目標到孫子身上的苗頭。

我想起那個時候阿齊對我說,這個爺爺給他的感覺,總是怪怪的……

所以,阿雷王子這些天是……

我低頭一看,阿尉顯然暴怒,卻又苦苦壓抑。我深知阿雷王子與他之間的情義,數百年來他們都互相扶持。所以他會這么生氣這么痛心。我默,如果讓他知道我以前也是狼一只,他會不會開始討厭我?

最終,我嘆了一聲,走上去從后面抱住他僵硬的身子,把臉貼在他背上:“阿尉。”

他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還是不說話。

我低聲道:“明天,我們殺下山去。”

趁著三月三還沒有結束,就來給這件事,做一個了結。

他的手按在我手上。

我道:“我陪你一起。阿尉,我們一起,去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第二天一早,山下的人們還沉浸在一夜狂歡的夢境里,纏綿繾綣。直到前方傳來號鼓聲,各個帳篷里的人才從夢中驚醒。

七巫阿丹迅速推開身邊的男人從床上爬起來,隨手抽了一件衣服穿上,隨便攏了攏頭發就開始往外走。外面已經等了一位小將,緊緊地跟隨她的腳步。

“怎么回事?”

小將且走且道:“有龍族進攻。”

阿丹的瞳孔一縮:“龍族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進攻?阿烈呢?”

“不是山上的綠龍,是一條炎龍族的千年應龍,還有一只乾火麒麟。先前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哪兒來的。”

“千年應龍?乾火麒麟?”應龍本身就已經有一千五百年的修為,千年應龍,就是兩千多前的老龍。而且沒有兩千年以上,也不敢稱馭雷乾火麒麟。

山里什么時候有了這種東西,還長了幾千年這種神獸,若是落單,往往是長不大的,山里的高階會為了它們的內丹在它們幼年時期就趕盡殺絕。就算有,也應該是生活在族群中,或者隨年長的母族長大。到了這個年紀,即使是龍族,也應該是坐鎮山中的長老,輕易是不會出來鬧事的。

說話間,阿丹已經隨人群到了結界邊緣。卻見睡夢中的勇士都已經被驚醒。驚天的雷聲和金色大火的猛烈攻擊下,結界已經岌岌可危。

再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

阿丹瞇起了眼睛,然后掉頭往里走:“準備巫陣”

阿魚已死,新六巫被派往高山,只能指望靠巫陣暫時支撐,然后再請部落之王定奪。

突然有個人從遠處沖了過來:“阿丹阿語到了”

阿丹一瞇眼,哼道:“算她來得及時。打開偏角結界迎她進來”

然而,偏角的結界一打開,就迎來一陣劇烈的動搖

結界碎了

我丟開被我偷襲得手的小將,沖進了部落內部。看著奔走的人群,他們對我的存在似乎不感到驚訝。我冷笑了一聲,張開雙手跑向一臉焦躁的老熟人阿丹。

“阿丹”

阿丹回頭看了我一眼,迅速背過身對身邊的小將道:“快快去把王叫起來,準備巫陣。阿語,你跟我來……阿語”

在她回頭的空檔,我已經制住了她的命門。距離太近她來不及反應,身邊的小將更是大驚失色。我露出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旋轉飛上半空。

阿丹驚惶了一下,就強行冷靜下來,只冷冷地看著我:“你想要叛離?”

我笑了一聲,低聲道:“我從來不是你們烈風部落的人啊。”對我好,照顧我的人,我當然記得。只不過,這些我恨之入骨的人,我卻也不會忘記。

她冷笑:“你等著罷,就憑你們……”

她的話沒有說完。我已經低低地笑了一聲,一手摟住她的腰身把她托到半空中,貼唇吻上了她冰涼的嘴唇。

火熱的靈力迅速灌進我口中。

阿丹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命脈被制,這才開始玩命掙扎。可是這木性的吸附之力,我自己尚無法控制,又何況是她

隨著靈力的流失,她的掙扎漸漸微弱,眼神也開始渙散。灼熱的靈力在我體內經脈中不斷流竄。我早已習慣了一邊吸食一邊慢慢地運行融合,只覺得舒服得不得了。

直到我們頭頂爆出一聲怒喝,底下的人也開始大聲尖叫。

我笑吟吟地松開了嘴,眨眨眼:“味道不錯。”

如果不是你們,我今天也不會變成這樣這就是現世報,我這就全部還給你們

阿魚已經說不出話來,只雙目渙散地看著我。她體內的元嬰之力已經差不多被我吸干了,夠保我好幾個月都不餓。而她自己,恐怕幾個月都恢復不過來。我本想殺之而后快,但是她到底是青女的阿娘。雖然我不知道她們母女關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還是決定放她一馬。

這一番靈力流失,就算修行幾年終于恢復過來,修為也至少要降兩層。

在那個背著金色火翼的人呼嘯而來的時候,我把她推開了,看著她直直地掉了下去,被一個小將接住。然后我自己也被人抱了起來。

抹了抹嘴,我心想,六巫七巫都沒有了,我倒是想看看他們要怎么辦。

結界終于完全崩塌,帶來劇烈的地動山搖。

阿尉長翼,從羽翼上扇出巨大的三昧真火,直沖入腳下的人群,引發了連場的爆破。渾身浴火炎龍和腳踩祥云的麒麟咆哮著沖了進來。我被一下輕飄飄地拋到了麒麟的背上。

沖天大火在四處漫延,三個巍峨的人影終于出現在人群之中,迅速撲殺了過來

雷神纓在我手中隨風而動,千年馭雷乾火麒麟的力量迅速匯集,然后一陣驚雷劈下

一陣硝煙中,三頭火狼迅速撲殺上來。麒麟帶著我和炎龍一退,然后驚天巨戟突然突一卷,三頭火狼立刻被截住。

我笑了一聲,拍拍身下的麒麟:“胖胖留下來對付三將,娃娃,跟我來”

部落除了三將,還有不少元嬰期的高手。在巫嗣的輔佐下,他們是一支不小的力量。趁著現在痛割雜草的時候,我要盡量把他們解決掉

麒麟腳踩祥云,渾身寶相莊嚴,馱著我朝不遠處的場中撲去。

還未靠近,就已經感覺到強大的結界之力。有人咽嗚地吹起了號笛。剩下的七巫早已經擺好了陣勢,或歌或巫,周圍圍繞了一群白衣小巫,手里捧著號笛。

最外圈是一群拿著各色武器的小將。兩位男巫掄起戰鼓,響徹蒼穹。勇士們在晨光中呼喝著,各個殺機畢露,欲沖上來與我一決生死。

娃娃低聲道:“破巫陣。”

有了巫陣,這群勇士就會變成不死之軍,不管我們怎么進攻都有巫陣的結界防護,甚至能在戰中治好他們的傷口。我掃視了一眼,全部落最精英的力量,都在這里了。

我一揮雷神纓,劇烈的電閃雷鳴噼里啪啦地灑在一道無形的結界上。號笛聲再起,被砸壞的結界很快被補好。

娃娃馱著我后退了一步避免被彈回來的雷電擊中。我腳下一點飛身后退。座下麒麟就大吼了一聲攻了過去。

結界防護內的勇士立刻嘶吼了一聲,在鼓聲中迅速結出一批,迎了上來。

我仰頭大笑,腳尖踩著光滑的風:“巫陣很了不起么?”

巫嗣長雙眼一銳。

我雙手一動,嘴里喃喃念著言訣,迅速幻化出一個分身。眾巫不由得驚呼。

可,還不止呢。

我呵呵地笑著,分身一個一個地被幻化出來。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八個

揮手召來巨大的編鐘,云層中頓時響起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九巫之陣”

雄渾的樂聲迅速響徹云霄,將不遠處的廝殺聲都遮了下去。

披掛著潔白的雷神纓的,就是我的真身。此時正用神識托起編鐘將其立于空中,雙手幻化出稀銀錘,主掌編鐘。另外幾個分身手中的都是小仙器,雖然比不上下面那群家伙的上等仙器,而且分身的力量也不強,用不了太好的仙器。但九巫陣講究的是鎮守八方之位,天地之合,五行歸一,比那個一大堆漏洞的巫陣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兩個巨大的結界迅速開始互相壓迫。一個雖強,卻漏洞百出,一個雖弱,卻無懈可擊融合了五行之力的風靈慢慢地從光潔的結界口滲透進去。

巫嗣長臉色發白:“所有人支持結界”

眾小巫齊齊應和了一聲,紛紛拿起手中的巫器,不管不顧地把巨大的巫力砸在失去了六七二巫鎮守的那兩個缺口上。一時之間,我方平壓的結界又被彈了回來

我冷笑:“愚蠢。”

雖然我的分身也禁不起久耗,但也不會怕這群良莠不齊的小巫

迅速改變陣法,雄渾的編鐘之聲是樂器之王,號笛等小物皆無法望其項背

猛的,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編鐘從編鐘陣中被拔了出來。垂到九巫陣的中間,然后被九巫合力震個粉碎

巨大的鐘碎之鳴響徹天地,綿延不去。底下的人受不得刺激,全都被震得亡魂大冒,白衣小巫更是全都被彈了回去。連七巫都隱隱有些不支之力。

“破破破”

強韌的結界迅速應聲而碎,伴隨著巨大的雷鳴,將還來不及反應的人都震得掀翻在地。麒麟怒吼了一聲,沖進陣中,和眾將廝殺在一處

我腳踩流風,手中揮舞著雷神纓,欲沖進戰局將那群巫嗣全部解決,突然,頭頂一陣呼嘯的風聲,一只巨龍咆哮而來。

我剛想,死小子,被你搶先了。

結果不曾想,那巨龍竟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將地面都震出一個綿延數千里的大坑也把那群巫嗣砸得七零八落,雖不至死,但也不能用了。

“胖胖”

有人喜不自禁的一聲高呼:“王”

我咬了咬牙,抬頭一看,果然見烈風之王的火龍大境呼嘯而來。麒麟立刻欲去撲它,卻突然渾身一震,然后痛苦地嘶鳴了一聲,掉在了地上,和炎龍掉在一處。

縛龍咒

我腦海里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眼看呼嘯的火龍就要呼嘯而至,突然一道人影快如閃電一般,沖殺過來,以血肉之軀生生將那火龍推開。

“阿尉”

他自然來不及回頭答我,怒吼了一聲,一把扭住那火龍頭,竟也不怕火,然后用蠻力生生將其扭轉過來

火龍嘶鳴一聲,被一下甩了出去震起硝煙無數

趁著烈風之王元神受擊需要休息,我立刻飛撲過去:“阿尉合體”

他迅速接住我的身軀,還未靠近,內丹就已經從我口中噴出,灌入他口中。經過一年多的練習,兩枚內丹輕易地迅速融合。他睜開眼,深深地看著我,我笑了一笑,口中念著復雜冗長的。

金光迅速在我們體外浮現,漸漸地我放松到入定的狀態,五識全閉,再也看不清周圍。內丹之力也早已散去,隱約有一種古老的節奏,在呼喚著我追隨之輕輕搖擺。

漸漸變得起伏不定,好像開始應和那個節奏。劇烈的大火突然點亮四周。

我睜開眼,已經坐在了一個四周漆黑的地方。腳下隱隱有雄渾的大火。氣息迅速捕捉到他本身的經脈,隨著他的靈力慢慢地在隱隱螢光的經脈中流走。

直到淌入百匯,我和阿尉的額頭上同時出現了一個火焰印痕。

睜開雙眼,看到了外面的情況。四個巍峨的身影在硝煙彌漫之中慢慢走來,頭上盤旋著巨大的火龍。我仿佛是隔著鏡子看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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