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八弟妹你們只管放心,鎮國公府那邊不但國公夫人派了專人看護嫁妝,陸大公子自己也派了人,還有丁嬤嬤帶著陳豐家的和楊民家兩對婆媳盯著,絕對不會有事。”石氏從鎮國公府“鋪床”回來,將今日在鎮國公府的所見所聞細細說來給陸老太太和寧氏聽。
當然主要還是為了讓寧氏放心。
陸老太太是鎮國公府的姑老太太,對鎮國公夫人安氏的能耐最是清楚不過,只要她出手護著別說是小徐氏,就是其他幾個媳婦也不是她的對手。
當然鎮國公夫人的幾個兒媳,除了小徐氏,其他幾個無論嫡出的還是庶出的,都是聰明人,自會在這種時候鬧什么蛾子,派人看護不過是以防萬一。
“聽說子健那繼母從家廟回來了,大嫂子可見到了?”寧氏蹙著眉問道。
石氏的目光與陸老太太對了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道:“那小徐氏雖說不是陸大公子的生母,到底是世子夫人,大公子成親,自是要接她回來的。”
寧氏心里何嘗不明白,可那小徐氏之前做的事同到底還是讓她覺得咯應,腦子里偶爾會有各種想法,甚至希望陸達從來不曾續娶,那樣的話蘇云朵嫁過去就無需侍奉婆婆。
寧氏在老蘇家的時候,曾經被楊氏拿捏了十多年,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她是真心希望蘇云朵不受婆婆的磋磨。
當然偶爾也會慶幸小徐氏只是繼婆婆,蘇云朵對小徐氏只要大面上能過得去就行。
“你就放寬心吧,咱們朵姐兒可不是個綿軟的性子。”陸老太太自是理解寧氏的慈母心腸,又體諒她曾經在楊氏手中受的磋磨,淡笑著拍了拍寧氏的手安撫道。
離蘇云朵的婚期越近,寧氏就越發地患得患失,總擔心蘇云朵嫁入鎮國公府之后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今日就更為明顯。
寧氏輕輕嘆了口氣,老太太她們這是沒見過以前的朵朵,若是見過,她們應該也會像她這般擔心,好在如今的朵朵的確不再是個綿軟的性子,應該能過好日子,再說子健也不是個長輩說什么就聽什么的人,定能護得住朵朵。
如此想著寧氏打起精神來,扶著陸老太太與石氏一起去了設在二進的宴席廳,晚間還有一場答謝宴,答謝蘇氏族里今日來二房幫忙以及去鎮辦以府“鋪床”的族親。
這一日東明坊的蘇氏二房一直到酉末時分才漸漸安靜下來,忙碌了一日的陸老太太和寧氏也終于能在和安居坐下來準備用上兩點心。
剛才那場晚宴,她們只忙著答謝應酬,喝了酒喝了果汁,別說用膳連菜都沒吃兩筷。
“祖母、娘,你們辛苦了。我特地讓廚房給你們準備燕窩粥和鮮蝦蒸餃。”婆媳倆剛在和安居坐下,蘇云朵就帶著紫蘇和白棉端著盤子給她們送吃食來了。
“你這孩子!明日就是你的大日子,怎么還去廚房?!”雖說和安居并不少那一口吃的,可是面對蘇云朵的細心周到,陸老太太心里自是開心得緊,嘴里卻嗔道。
蘇云朵親自將粥端給陸老太太和寧氏,笑盈盈地說道:“祖母和娘今日為了我忙了一整日,我不過是給祖母和娘送個膳食罷了。”
陸老太太看了寧氏一眼,見她眼眶微紅,知道她這是舍不得蘇云朵,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言,生怕說多了引起寧氏更多的傷感,只是夾起蘇云朵給她布的蒸餃慢慢品嘗起來。
雖說蘇云朵并沒有說那蒸餃是她親手做的,可這餡的味道,這餃子的形狀,無一不告訴她,非蘇云朵的手藝莫屬。
在動筷之前,陸老太太想起兒子和孫子問道:“你爹沒喝多酒吧,你弟弟他們可都用過晚膳了?”
蘇云朵來此之前已經安頓好了蘇誠志父子幾個,此刻見陸老太太問起,笑著答道:“弟弟們都用過晚膳了,爹爹喝得是有點兒多,已經著人侍候他喝了醒酒湯,這會兒正與弟弟們在書房說話。”
得到蘇云朵確定的答案,陸老太太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不,待她吃完一只蒸餃,又喝了幾口碗燕窩,不由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除了酒和水,胃里終于實實在在的食物了,卻發現寧氏手拿著筷子正愣愣地看著面前蘇云朵給她夾的蒸餃。
不用猜陸老太太也知道,寧氏也看出面前的燕窩粥和蒸餃都是蘇云朵親自為她們準備的,這是蘇云朵出嫁前為她們準備的最后一頓膳食了,倒也不怪寧氏如此怔忡。
“娘,你吃啊,再不吃可就涼了!”蘇云朵只當沒看到寧氏那微紅的眼睛輕聲催促。
“好好好,娘吃娘吃。”寧氏回過神來發現陸老太太已經吃完了一只蒸餃正看著她呢,趕緊埋頭吃了起來,卻壓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寧氏只吃了一個蒸餃就要放下手中的筷子,卻不料陸老太太拿起公筷給她夾了只蒸餃:“你忙了一日,午膳幾乎都沒吃什么,這會兒可得多吃些。”
寧氏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多,多謝母親。”
她也算是苦盡甘來,陸老太太對她著實是慈愛得很。
“好了,都是一家人,與我有什么好客氣的。你不是還有話要與朵姐兒說?明日是朵姐兒的大日子,今日可不能睡得太晚,待用過膳你們娘倆說說話,都早些歇息,明日還有得忙的呢!”陸老太太也為自己夾了只蒸餃淡淡地說道。
寧氏還有話要與自己說,說什么呢?
蘇云朵的腦子閃過一絲疑惑,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陸老太太,只見她埋頭喝粥,仿佛剛才說話的壓根就不是她,再看向寧氏,發現寧氏很有些不自在,這是什么意思。
很快一個念頭劃過蘇云朵的腦海,臉上也不由浮上一層紅霞,虧好宴息廳里因為明日是大喜之日掛的是紅燈籠,否則一準被人發現。
蘇云朵已經猜到寧氏即將要與她說的是些什么話,女兒出嫁前的“性”教育,是每一個母親的責任,不過蘇云朵不覺得寧氏真能說得出口,她倒是有些期待寧氏到底會如何給自己進行婚前“性”教育。
雖說前世的蘇云朵并沒有經歷過婚姻,也沒有做過那種男女“愛”做的事,可是前世那種開放式的教育,再加上她所學的專業,事實上對于男女之間的這點事,也許她懂得并不比寧氏這個“老”司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