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鋪子。
邊往樓上走,彎彎只覺得牙一陣酸疼……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咬的太用力了。
進了屋里。
小草先往床上一躺,瞧著屋頂的房梁,愣神琢磨道:“掌柜的,你說咱們這頓打,能唬住那姓常的嗎?”
彎彎一旁桌前坐下,拆著那綁緊的發髻,慢道:“那姓常的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外面受點氣,回來朝弱的人撒氣……我瞧他方才真的是怕了…至于到底唬沒唬住,只能等千語妹妹的信兒了。”
“不過聽那千語說的話,語氣也是厲害的,可能就是現在年紀小了些,等往后說不定也能跟掌柜性子這般厲害…”
彎彎歪頭掃一眼正樂哉樂哉的小草,擔心道:
“那你呢?若是遇上個常盛這樣的怎么辦?”
“我?”
小草撅嘴輕思,一雙杏眼淺淺眨巴幾下,突的一絲厲色,“那我便吊打他一天一夜……看他還敢嗎?”
彎彎滿意的點點頭,起身褪著衣裳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萬一眼瞎遇上了,掌柜的我出面給你辦利索了。”
“那怎還能勞煩掌柜的,我自己來就好。”
話完,打著哈欠懶散的也起身,潦草解了發飾……鉆進被里…
片刻,突想到什么,身子一側,瞅著彎彎道:“不過……胖子哥說,南公子來接的你?你們聊什么了?”
彎彎展被子的手一頓,后斬釘截鐵般說:“沒聊,一句話都沒說。”
小草自然不肯信,癟嘴道:
“掌柜的,你不用哄我了,胖子哥都跟我說了,說那天我們去‘玉枝閣’南公子跟你表達愛慕被你拒了,然后才氣的那樣那樣那樣……”
一說這個,彎彎只覺臉頰那處忽的發燙,慌道:
“他愛怎樣怎樣,我跟他只是左鄰右舍的關系。”
小草裹裹被子,接著道:
“掌柜的你說,南公子抱楚楚姑娘的事兒,是不是我們可能也誤會他了?就跟那花樓里他抱那位姑娘是被你氣的一樣?”
彎彎沒想過還會有這種可能,只冷臉道:
“還能有什么別的原因?他抱闞蘭兒的時候你也在,這又抱楚楚姑娘,又抱那紅衣女子,這你就沒看出來點什么嗎?”
小草緊眨眼,還真琢磨了點什么出來……
“掌柜的……你這么一說,我怎么覺得這南公子如此渣呀?”
彎彎聽到這字,眼中一亮,道:
“對對對,他就是渣,以后別叫他南公子,就叫他渣小爺。”
“哈哈哈……掌柜的,你還真會起名,渣小爺,好配他呀!”
第二日一早。
“梳坊”東邊不遠處一輛馬車停下許久。
“主子,我們就在這里一直等著嗎?那南公子跟她娘親真的會來嗎?”
足足等了一炷香了,月兒開始有些著急了,不安道。
身旁藍楚楚一身白玉繡如意裙,淺插珠花步搖,似笑非笑道:
“總要等等看,如今他跟苗姑娘也不可能了,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娘親如此喜歡我,我就不信,我多跟他相處幾次,他還能不中意我?就我這臉蛋,早晚能把他迷到手。”
月兒聽著,仍覺心里不安,一旁悄聲打量過藍楚楚這身衣裳,道:
“不過主子,您這穿著池公子送的衣裳,真就不再想想了?說實話,主兒,我倒是覺池公子對您是真心好。”
藍楚楚垂目一笑。
伸手摸著這衣裳……
她怎會覺不出來呢?只是她不甘心……加上南無歌那雙墜情桃花眼……想著,忍不住輕嘆了一氣,“我這不是還沒跟池公子開口嘛,等我瞧瞧這南公子對我的意思,若萬一真不成,我便跟了池公子。”
說著話,就聽外面有馬車過來的聲音。
掀簾去瞧,藍楚楚認得,是南府的馬車。
再探身,就看馬車上先下來一個小丫頭,還是那身半臂綠衣裳的小容,回身扶著于氏步下馬車,半晌未見南公歌,看來他今兒沒來。
眼中黯然片刻,再一想,他不來便不來吧,先跟這夫人走近些。
“我們也下車。”
藍楚楚說了句,整過衣裳,順了順身前的青絲,在于氏剛要踏進梳坊的門檻時喊住了她。
“夫人……”
于氏聽這甜軟之音,回身一瞧這美人,眉眼中頓時歡喜。
“這不是楚楚姑娘嗎?”
楚楚步前行禮,淺笑。
“楚楚身子最近乏累的厲害,聽說這處伺候的好,想著來這里舒緩舒緩,倒是不想遇見夫人您了。”
“來的好……正好里面跟伯母說說話。”
于氏熱乎的靠前拉過藍楚楚的手就挪步進去了。
門口的小丫頭帶著她們先來了西廂房。
利索的倒來茶水,謙身道:“夫人,姑娘,我們這處還來了其他幾位客人,兩位要稍后片刻。”
“嗯,無妨。”
那小丫頭說完話出了門。
于氏滿眼心思,回身跟小容道:
“小容,你跟這位姑娘出去耍一會兒吧,我們說說話。”
“是,夫人。”
兩人得了話,外頭合了門。
于氏側過身瞧著溫婉端莊的藍楚楚,笑問道:“跟路直如何了?可是成了?”
藍楚楚輕擺頭,珠穗淺碰:
“倒是讓夫人失望了,我倆的性子,倒是太相似了。”
“這倒是,你倆一個斯斯文文一個嬌柔文雅,還是應該有個強有弱才成。那……不如跟我家無歌處處可好?他性子跟路直那是截然不同。而且那天我小心試探了無歌幾句,問他覺你如何,他還夸你了呢!”
夸?他竟然還會夸我?藍楚楚眼梢見喜,看來這南無歌也不是瞧不出自己的好。
遂淺勾丹唇道:
“楚楚全聽夫人安排。”
這利落幾字,正合了于氏的心意,就聽她難掩滿意道:
“就喜歡你這乖巧懂事的性子……那我回去跟這小子說一說,等定好地方,我差人告訴姑娘。”
傍晚的秋月院。
剛從外面忙完到了‘璞玉院’門前的南無歌,就被小容截來了…
一進門就見一桌飯菜。
今兒是十六,逢六的日子他爹爹南天佑都在二房陳皎雪那兒,逢八在三房,逢就在四房那兒。
這逢六去梳坊的日子也不是巧合,于氏雖不說,但南無歌慢慢也懂了。
不過今兒太忙,沒能陪她去,一早就讓蒼書過來遞過話了。
待南無歌坐下,于氏端了白水給他,隨口問道:“今兒忙什么了?”
“爹爹有意在花州城開兩間鏢局,我今日便先去城里那幾間轉了轉。不然,我今兒就陪您去梳坊了。”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梳坊那是以往你閑時多,現在你爹爹將那些鋪子都落在了你身上,你好好顧生意就好……”
于氏輕快地說著,抬頭瞧一眼南無歌,抻了半天的話到了嘴邊,又頓住了。
南無歌瞧得眉間猶豫著什么……“娘親可是還有什么事兒?難不成……跟爹爹拌嘴了?”
于氏慌擺手。
“不是不是不是,想哪里去了,其實…就是娘親給你物色了一位姑娘。”
“姑娘?”
南無歌眉頭一抬……還是頭次聽她提這事兒,眼中驚措幾分,后淺淺一笑。
“我何時還用娘親費這個神了?您說您中意什么樣的,我依著您喜歡的找便是。”
于氏知道他是說話哄她的,直言道:
“那娘親我就中意這個姑娘,你去見見,保證不會失望。”
南無歌眼目微垂,悄悄摸索著衣袖下手腕處那還未消的牙印……遲遲未語。
“怎么?可是娘親為難你了?”
于氏問得小心翼翼。
“這事……”
南無歌啟口便要拒了她…可一抬眸見娘親滿目期待……這到了嘴邊的話一停……若是如此拒了…那娘親她……南無歌心里揣摩半晌,才眉眼一舒。
“那就這一次,以后娘親別再如此了。”
于氏沒想他竟如此痛快的應下了,一臉歡氣道:
“真是為娘的好兒,就這一次,往后我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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