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拆親

第四十七章 我要你活著

“小爺,這姑娘……走了。”

南無歌眼中赤紅,眼看著唐遠都拿著縞如雪的絹子蓋在她的臉上。

“不可能,不會的,她不會的……你給我救活她,救活她,沒有她我也會死的,你救活她……”

南無歌抓心撓肝,眼淚噴涌,他不要她走,不準她走,她不能走。

小草趴在彎彎身上放聲大哭:“掌柜的,你怎么就走了?你平時那么厲害,你怎么就沒打過閻王呀?那拆親鋪沒了你怎么辦?”

胖子小虎則在一旁悄悄抹眼淚。

池路直臉色沉重,靠前輕拍他肩膀:“人走了,別太難過了!”

再一回頭,見屋里來了白衣兩人將她嬌軟的身子放在了擔架上,南無歌想伸手去攔,但身子半分挪動不了,只用盡全力口中嘶吼一聲…

我不準……

南無歌趴在床邊的身子忽的一顫,原來是夢!

“這夢定是反的,反的,彎彎你肯定沒事兒的。”南無歌不顧驚的一身冷汗,嘟囔著快去抓了她的手,是溫的。昨兒明明是涼的,南無歌怕自己是沒睡醒,再去摸摸她的臉頰,脖頸處,都是溫的,不禁嘴角顫喜,“我就說,你肯定沒事的,我不放你走,閻王也奈何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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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回身端來溫水,給她輕點潤唇。

外面小廝突然小聲喊門:“小爺,夫人在院外。”

南無歌這才發現天亮了,回了聲,“請進來吧!”

南無歌不放心的瞧了一眼彎彎,抻了半天才挪步出了門。

“你這……傻小子…”

于氏昨兒出門回來時辰有些晚了,聽說南無歌抱了個將死的姑娘回來,便一早趕過來,想念他幾句,可一瞧他這臉色,心疼上了。

“娘親,我現在不想說什么,我就想守著她,你別管我。”

“那……那現在姑娘如何了?”

南無歌無精打采的輕擺頭。

“那我去給你燉上雞湯,如何也得喝上口。”

南無歌一字不吐,只點了下頭,又推門進去了。

于氏回身輕嘆,頓時滿面愁容,小容輕手扶著她步出院外,“夫人,咱家小爺這都帶這姑娘回來三次了,看來是真動了情了。您便由著他吧,小容瞧著,小爺現在都六魂無主了。您說什么,他也聽不進去的。不如等姑娘好了以后再說。”

于氏萬分不解,道:“這小子放著楚楚那么好的姑娘都瞧不上。我就納悶,他怎么會對一個家世不好的假小子動了情呢?”

小容蹙眉細思,雖剛十六的年紀,但已經有了心上人,對這男女之情,自然是懂。遂道:“夫人,這男女兩情相悅之時,怕是顧不上考慮其他的。”

“哎,不說別的,這姑娘可一定得活過來,不然我看無歌得少了半條命,快跟我去佛堂求求菩薩。”

“小爺,雞湯端來了。”

外頭丫鬟輕喚門,片刻后里面應了一聲,小丫頭才敢輕手敞了門,提著雞湯進了屋,小心放下,輕挪著步子又出去了。

外頭瞧事兒的丫頭小廝湊近問:“里面怎么樣了?醒了嗎?”

這小丫頭擺擺頭:“小爺就在地上坐著守著,這可怎么好。”

“哎……”

眾人小聲幾句過后不敢再吱聲了。

幾人剛安靜下來,突聽里面南無歌大喊:“快快快,快請唐大夫來……快去……”

門外的丫頭小廝被里面南無歌這一喊,驚魂一跳,門前小廝,扭頭狂奔去請了唐遠都來。

“唐大夫,她身子好燙!”

南無歌瞧見奔進門的唐遠都,像個無措的孩童般,追上去說著。

“預料到了。”

說著掏出藥盒,眉間深簇:“公子,這是老夫的最后兩粒保命丸,現在唯一能保這姑娘命的只有它了,但是……從未有人用量如此大,這兩粒下去,人要么破血生,要么血旺死。小爺,您拿個主意吧!”

“破血生?血旺死?”

南無歌顫手接過那兩粒拇指肚大小的藥丸,眼淚順著眼角就淌了下來,聽他字句篤定道:“我要她活著。”

后頭余水端來白水。

屋里氣氛一度壓抑到唐遠都都覺得揪心,雖然看過太多生與死,但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番悲嘆。

喂了藥丸,唐遠都低聲道:“小爺,剩下的就看姑娘自己了。”

話完帶著余水出去合了門。

在佛堂念經的于氏,聽見外頭小容腳步匆匆的來去了幾次。

這心里跟著七上八下的,回身喚道:“小容。”

“夫人”小容推門進來。

“外頭怎么了?”

“夫人,聽說……唐大夫又被小爺喚去房里了,那姑娘……可能要不行了。”小容低眉說著,清瘦的臉上也跟著憂愁了幾分。

于氏沒有吱聲,只回頭望著堂中供奉的觀世音菩薩,握著佛珠,閉目繼續默念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救救那位小姑娘吧,也救救我的兒吧!”

平靜的屋外突然驚雷一聲,閃電無數,大白天,突的眼前就暗了下來,一陣急雨順檐而下,秋雨聲里,有心人默念佛經,動心人淚流念你無事,這一日尤為漫長,漫長到白晝如黑夜,漫長到足以過了無數經年。

“水…”半夜迷迷糊糊的還坐在地上的南無歌,突然耳邊聽到了什么。

“水……”再一遍,確定是彎彎的聲音,南無歌倏然驚站起身,頭暈目眩去端來白水。

“水來了水來了…”

南無歌臉上木訥,他慌到已經不知這眼前到底是不是在夢中了。

輕手喂下,眼睛不敢眨動半下,瞧她一口口喝下,聽她輕咳了兩聲。

會是夢嗎?南無歌空出一只手,在自己臉頰重重的擰了一下。

好疼!好疼!不是夢,她醒了!

南無歌慌忙放了杯子,眼中亂如游絲,湊到她眼前急喚道:“彎彎……能聽得見我說話嗎?是我,南無歌。”

就見淺淺燭燈畔,彎彎眼睛試探著慢慢張開了一條細細地縫隙,費力的瞧向身旁的他,有了血色的嘴角漸漸勾出一片彎月。

她真的醒了,她活了!

南無歌一時心喜到無法言語,只覺一陣悸動竄到唇間,半字沒有,低身就朝她軟糯雙唇放肆的親了上去。

“嗯……”

一時被嚇到的彎彎,嗯聲想推開他,沒想手剛落到他肩上,就被他的指尖纏住了,她此時弱弱的身子哪有半分力氣,只能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