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春夜

第76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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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默認黑體楷體雅黑啟體宋體顏色默認暗紫藻綠深灰青灰栗色青藍玫褐黃褐米色霧白大小默認16px18px20px22px24px26px28px30px32px背景默認白雪漆黑明黃淡綠草綠紅粉深灰米色茶色銀色夜間模式→:謝云章卻沒什么反應,丟了刀蹲下身,將那藥罐反塞到她手中。

“你先給我敷。”

聞蟬被他嚇得氣息全亂,眼睜睜看著他半邊面頰染紅。

血珠掛在凌厲的下頜,引她手忙腳亂去接。

“全是血……”

熱血落入她掌心,這下換她替人擔憂,目光中又難掩責備。

“沒事,”謝云章卻仍舊很平靜,仿佛割開的不是自己臉,“把血擦了,就能敷藥了。”

反握住她抵在下頜的手,又說:“你得陪我一起敷。”

聞蟬被弄得徹底沒了脾氣。

有時真覺得他有些幼稚,或是干脆說他,瘋魔,要更合適。

她的臉是意外傷的,既然注定好不了,少敷一點藥又能如何?

他還要劃自己的臉作陪。

她們兩個,一人頂著一條疤回國公府,難道是什么光彩事嗎?

心慌意亂替人止住血,細細看來,甚至比自己面上那條更長一些,兩寸不止。

聞蟬當真又氣又憂,幾乎是惡狠狠,就把一坨草藥草藥糊上去了。

“嘶……”

謝云章毫無防備,也沒料到這草藥當真有這么刺激,捏緊拳頭,又對上身前女子的眼。

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很難捱了。

“還可以,能忍。”

他當然會這么說。

可他都這樣作陪了,聞蟬也無話可說。

給他敷完,認命地將剩下草藥遞還他掌心。

這是個注定難眠的夜。

女子細白的指節在被褥中蜷起,握緊,試探著往上挪……

半道上被一只更大的手截了。

“不許撓。”

聞蟬重重嘆氣,“真的很癢。”

“我知道。”

不是空口白話的知道,他同樣也被折磨得無法入眠。

聞蟬面上的痛苦雖無法緩解,好歹心里得到一份慰藉。

謝云章還攥著她手腕,又軟又滑,叫他無意識摩挲著,力道越添越重,費盡心思想捏到她骨頭似的。

“你別……”

聞蟬被捏得生疼,下意識就要把手抽回,“我不撓便是了。”

謝云章聽著她囁嚅的嗓音,揉著她宛若無骨的柔荑,卻忽然想起這雙手的妙處,起了旁的心思。

“既然睡不著,”他攥著那截腕子不放,翻身抵在她上方,“不如做些事,分分神。”

他嗓音比平時更低一些,聞蟬霎時反應過來,面頰狠狠一燙。

“你……”

樓船在河上晝夜漂泊,夜里要比白日行得緩些。

溫吞水聲里,偶爾漏出一聲女子嬌吟。

神醫還是神醫,草藥挺管用的。

第二日聞蟬起來照鏡,發現瘡口已經愈合成一道淺粉的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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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管用的。”他仔細看看聞蟬的臉,又粗略撇過自己的。

最終低下頭,趁她不備,在她面頰處偷香。

“今天繼續。”

聞蟬臊得立刻起身,也不知他在說繼續敷藥,還是繼續昨晚的荒唐事。

見她一言不發就要逃,男人稍一使勁,手中銀鏈就把人拽回來。

一伸手,就把人抱到腿上。

昨日夜里也是這樣。

他將這銀鏈一圈圈繞在小臂上,指根緊掐著盡頭,一旦她想避開,便能輕易將她往回拖。

且經過昨夜的事,他今日看起來頗為愉悅。

“你……”

“怎么?”

看懷中人欲言又止,謝云章定在她朱唇半寸外,等著她開口。

聞蟬卻問不出口。

昨夜耳鬢廝磨肌膚相親,男人的手沒放過她身上任何一處,卻也僅限于此。

他在顧慮什么?

怕她服避子湯傷身?還是怕弄出個庶長子壞了聲名?

“沒什么。”

謝云章眼底都是熱的,聞言貼上她的唇,引她與自己一同沉淪。

三個月后。

芒種已過,上京歷了一場又一場酣暢的雨,終于迎來一個熱烈的晴天。

鎮國公府朱漆大門高聳,小廝倚著長梯,費勁抻臂擦拭著那鎏金的“敕造鎮國公府”六個大字;另有幾個來回奔忙著,將往日的燈籠取下來,掛上吉利的彩燈。

順著假山回廊一路蜿蜒至正廳,一名身著絳紫衣裙的婦人正招呼著:

“都給我小心些,今日用的盞都是琉璃所制,上頭御賜的物件!若磕碰壞了,將你們發賣了也賠不起!”

說話間,一列整齊水靈的丫鬟魚貫而入,掌上山珍海味俱全。

跟在她們身后,一個格外體面的丫鬟上前道:“金姨娘,主母來了。”

婦人連忙出門相迎,“夫人放心!這兒有我看著呢,錯不了!”

只見為首那女子身著寶藍織金的衫子,發間成套的東珠釵個個圓潤飽滿,氣度雍容,樣貌端莊,年紀分明有五十,看著卻似四十不到的模樣。

“三郎離家三年有余,這趟總算是要回來了,我既閑著,便過來轉轉。”

眼見國公夫人繡鞋抬起,金姨娘擠開她身側丫鬟,貼上去親自作扶。

“是是是,誰不知那三郎生母早逝,全靠夫人一手將人栽培成材。這家里頭,外頭,誰不說您比他親娘還親呢!”

國公夫人聽著這話,雖略有擔憂,卻還是覺得舒心的。

掃視一圈,見廳內有條不紊。

點頭道:“你有心了,做得很好。”

金姨娘笑著說不敢居功,忽然左右張望,湊近又道:“只是我聽聞,三郎在外頭,成婚了?”

“胡說八道!”國公夫人立刻呵斥,“這種話外頭傳傳也就罷了,怎的你一個家里的,還信這種胡言亂語?”

金姨娘忙道:“是是是,我也是道聽途說。可這每回設宴什么的,總聽人提起,就算不是真的,說的人多了,也會變成真的。”

“還有便是……”

“是什么?”

金姨娘猶豫一番,方附耳過去道:“方才小廝過來傳話,說是三郎就要靠岸了,說今日便要帶著人回來。”

“什么?”國公夫人一驚,“真是他說的?”

金姨娘點點頭,“派了身邊心腹來傳話,說是今日帶著來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