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很合我心意。”
6爍來回走動了一圈,見三間屋子打通,向南的一間做了待客廳,另兩間則做了書房和起居室,顯得室內十分的寬敞,且擺設與澹梅軒無異,不禁笑著點點頭。
朱衣見6爍滿意,面上立刻帶上笑意。
6爍心情極好,他坐回書桌后正要提筆練字,突然看了看外面的日頭,就放下筆,對朱衣說道:“朱衣姐姐,你現在就下去,著手整治一桌席面上來。”
朱衣一愣,隨即笑道:“少爺可是要宴請袁府的幾位表少爺?”
6爍點點頭,道:“不止他們,咱們對面的這位,初次見面不知性情,不如趁著這次宴席一并請過來,也可免了尷尬,日后相處起來也更愉快些……”
“還是少爺想的周到!”朱衣屈身笑道:“奴婢這就去辦。”
6爍點頭,待朱衣走遠了,6爍想了想,就又叫了修竹過來。
“你到院門守著,白管事一過來,立馬讓他到我這里來。”
白管事今日一早就帶著幾個小廝下山采買,算算時間應該快回了。
修竹就應是出去了。
6爍繼續執筆練字,過不得一會兒,修竹就領著白管事進來。
這么快?
6爍心中有些詫異,邊想著邊放下筆。
白管事穿著身暗青色的長衫,額頭微帶著些汗,才一坐下,6爍就讓修竹給他斟了盞茶。
白管事咕咚咕咚喝了兩口,解釋道:“原想著要走到州府那里去采買的,誰知道桃山山后就有個市集,各種東西應有盡有,老奴買了些日常能用到的,就趁早趕回來了……不過您若是有什么擺件要買,還是要到州府去,畢竟是小地方,東西雖都有,質量卻不盡如人意……”
6爍點點頭,也不問買了什么,等白管事冷靜下來,6爍才道:“白叔,我有要事要跟你說。”
一聽要事,白管事立刻整了整面容。
6爍也不避諱修竹,直接將袁仲道昨日所說之事講了出來。
“……外祖父說那些人應是晉王派來的無疑……你也知道,之前咱們在靈巖寺被救,父親查那人查了很久都沒結果……昨日我看了那些人的拳腳招式,與靈巖寺那些基本無異……”
“您可能確定?”白管事吃了一驚,追問道。
靈巖寺那些人招式凌厲不知門派,也因為這個6昀才一無所獲,可見這些人功夫之特殊。
若6爍當真能確定,這兩撥人所使招數相同,再結合袁仲道所說的,那這些人究竟是不是晉王派來的,就基本能確定了。
6爍點點頭。
白管事吃驚了一會兒,想了想,就肅容道:“少爺想讓老奴如何做?是寄信回去,還是老奴親自帶回去……”
“沒錯!”
6爍點頭,“我剛剛將事情大概寫了出來,現在書院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您也不必在這里多耽擱,明日一早就帶著親筆信回去遞給父親,親自解釋給他聽……”
白管事想了想,就點頭應是。
“不過那幾個侍衛——”
6爍有些遲疑。
“少爺不必擔心!”
見6爍憂慮這個,白管事解釋道,“…昨晚看了大夫,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傷,上了藥今早就好些了,老奴坐馬車帶著他們回去,保證不會出什么事!”
6爍這才放了心,低頭刷刷幾筆將信件寫完,封好,交到白管事手上,心里才算安定。
白管事帶著信件出去了。
他走了之后,6爍也無心寫字,起身走到窗欞邊站下,望著窗外的美人蕉出神。
窗外日頭高照,碧綠的枝葉漸漸蔫,很快就到了午時。
不遠處傳來喑沉的鐘聲,散學的時候到了。
6爍回過神來,又在室內踱步了一會兒,不一會兒清泉就進來,說是幾位表少爺和對面那同窗到了。
“快請!”
6爍一驚,連忙笑道。
只是他話音剛落,外面立刻就有大笑聲傳來。
這笑聲卻不怎么爽朗,還帶著些嘶啞。
是袁文林的聲音。
6爍笑著大步走出屋子,就見從大門外面進來四個頭戴方巾的男子。
他們個個身量頎長,將那身統一的青色學士衫都穿出些名士風韻來!微風拂過,青色的腰帶輕輕飄拂,看著俊逸非凡、風姿無雙。
“表哥。”
6爍依次拜見過袁文濤、袁文季、袁文林三人,這才看著他們身側一人道:“不知這位是……”
這應該就是他的院友了!
此人身量瘦削,愈顯得身材高挑。
他膚色玉白,雙眉斜飛入鬢,雙眼細長而炯炯,嘴角微翹帶笑,看著極為溫和。
一身的清然正氣,卻又十分的平和。
袁文季出言作介紹道:“這位是揚州周家二房嫡長子周茂,祖父周赟平,先帝爺時官至內閣大學士,后致仕在家。父親周良珙,如今任劍南道知府,周賢弟現年十六歲,是去年淮南道鄉試的頭名解元,已在桃山書院讀書三年有余,按理你該叫聲師兄……”
十六歲的解元!
淮南道文風濃郁、比之京師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周茂年紀輕輕竟就中了解元!
學問可真是不低。
6爍突然明白,袁仲道為什么堅持讓自己住在書院了。
有這樣一位院友,6爍便是不特意學什么,日常熏陶也能受益匪淺啊!
可真是費了心了!
袁文季又將6爍的身份來歷介紹了一遍。
他話音一落,6爍就一揖到底,道:“周師兄!原來是揚州周家的子輩,失敬失敬!敢問如今的吏部尚書周良甫周大人是……”
6爍對周赟平了解不多,但是周良珙的名號倒十分的熟悉。
周茂笑笑,“正是伯父。”
“說起來還是熟人!以前竟從未聽聞……”6爍不禁嘆道,聲音里有些遺憾。
這位周良甫周大人與6昀關系匪淺,但6爍竟不知道,周良甫還有這么個優秀的侄子!
當真是低調!
6爍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周茂就笑道:“令尊在河北道治蝗的佳話,我不止一次聽說過,今日你可要好好給我講講事情經過……”
6爍點頭,笑道:“這是自然。”
心里卻大汗!
似乎每次認識新朋友,都要以他爹的光榮事跡作為開場白。
爹啊爹!您可真是好爹!
6爍由衷想到。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