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鬧得很大,不一會兒便引來許多人前來觀看。
人們第一眼看到的先是王二。
沒辦法,誰叫這個人是個惡貫滿盈的惡霸呢?在這西街上時常見他欺負人,圍攏過來的都是擺攤買東西的,對他自然是恨之入骨。
就見此時王二的跟班全都被打倒在地,而他自己也是瞪著一雙牛眼,不敢置信的指著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又慫又氣,卻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見此,老百姓們只覺得痛快,竟紛紛鼓掌叫起好來。
“你……你……你,你好大膽!”
王二的勇氣,叫這群一直叫好的百姓們一下子提了出來,他穩了穩發抖的腿,強自鎮定。
“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敢打老子的人,老……啊!”
又是一聲慘叫,這下子王二終于見識到陸爍的威力,被他一腳踹了好遠,幸虧有人群阻擋,才不至于飛出天際。
他身邊的老百姓們見狀,立馬四散開來,這王二噔的一下又倒在了地上。
“啊——”
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傳來。
陸爍冷冷笑了笑,道:“論膽大來,我可不及你!天借你的膽子,竟敢當街撒野,陸二陸三,給我抓了帶走。”
“是。”
不知什么時候,陸爍身后突然冒出來兩個身量高大的男子,聽到陸爍的命令,立刻抱拳應了聲是,上前便把那王二拖著帶走了。
這倆人雖穿著身衙役服,竟也有一種不可靠近的逼人氣勢,再加上兩人帶著的又是人人痛恨的王二,人群便自動讓出一條道兒來,任他們往外頭走。
這個時候,圍觀老百姓們漸漸從剛才王二被打的爽快中回過神來,都看向陸爍一行人。
那對被救的顧嫂子婆媳倆哭著跪過來,看著這個救命恩人,又是感激又是自責,砰砰跪下去磕頭。
“老人家,快起來。”
陸爍見這老人家頭發斑白,一旁的年輕女人也是副凄苦模樣,著實是不落忍,連忙上前去,一旁的袁文懿也跟著上前,想要攙扶起這倆人。
誰知倆人卻死跪著不起,一邊磕頭一邊道:“謝過恩人搭救之恩,可那王二不是好惹的,您幾位還是趕緊逃吧……”
陸爍一聽,攙扶的動作一頓,這時先前賣朱釵的大娘也上前,硬是將兩人拉起來,說道:“快別哭了,你們娘倆趁著人多也趕緊走吧,日后莫要再來這街上了……”
陸爍皺皺眉頭,問道:“怎么,這王二有什么大來頭不成?竟讓你們如此怕他……”
“這位公子,這……”
那賣朱釵的大娘聽到他這么問,顯得極為猶豫。
陸爍看了眉頭皺的更緊,便表明身份道:“大娘不必擔心,我乃這昌平縣新上任的縣令,大娘若是有什么隱情和冤屈,不妨直接說出來……”
一聽他是新縣令,周遭老百姓立馬三三兩兩議論起來,許多人還暗暗打量起陸爍來,不過剛剛對他的崇拜和感念沒了,許多人帶上了懷疑。
陸爍如何察覺不到這絲變化,想來是前幾任縣令不作為留下來的鍋了。
“哎?這不是昨天城門那位縣太爺嗎?宗光祖和田斌昨天都叫他收拾了……”
突然,人群中有個老漢似乎認出了陸爍,指著他大聲說了一句。
一提城門,許多人想起來今早在城里傳播的言論,說是新縣令剛一來便對付了兩個大富戶,給了昌平縣所有富戶一個下馬威。
這樣的事,聞所未聞,自古縣令剛一上任,便是不跟這些富賈交好,也不會一來就得罪的,因此許多人都覺得是謠言。
但是現下這位縣令對付了王二,老街坊們都是親眼看到的,那感覺又是不一樣了。
“看著好像還真是!”
“噫!那這個縣令還真是不一樣……”
“天下烏鴉一般黑,哎,教訓還沒吃夠嗎?”
聽著這些質疑和議論,陸爍倒是沒覺得難堪,只是覺得肩上的擔子重了些。
前幾任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竟惹得老百姓們對官僚階級如此不信任!
“大娘,各位鄉親,我既抓了這王二,自然不會輕輕放過,諸位若是有什么冤屈的,不妨跟著本官一同到縣衙聽審,若是證據確鑿,本官絕不會讓這惡人逍遙法外。”
竟是要當堂審理王二了!
一聽這個,老百姓們都是一震,許多人畏懼官員、或者是不信任陸爍,并不趕站出來,倒是那顧嫂子婆媳兩個,并最先開口的那名老漢站出來,說是要跟著一起上堂,控訴那王二的罪名。
陸爍見了點頭,保證道:“放心,只管告,本官定會保你們無虞。”
說罷便帶著袁文懿等人轉身往縣衙方向走去。
后頭的人群相互看了看,有的人直接吆三喝六,跟著陸爍往前走,有的人猶豫再三,到底抵不過心里的好奇,也跟著走上前去。
縣衙大門打開了。
說來這還是陸爍上任以來,第一次到這縣衙來。
跟想象中一樣,這縣衙布置的也是格外輝煌,不過似乎是長久未用,里頭的桌子上竟落了一層的灰。
陸爍也不嫌棄,帶上清泉遞來的官帽,只穿著一身便服便做到了后堂上,上頭明鏡高懸,瞧著比方才多了幾分逼人的氣勢。
顧嫂子婆媳并那個老漢跪在下首,瞧著這位年輕縣太爺的威視,覺得安心了謝,而后頭來的百姓們紛紛擠在衙門外,等著開庭。
衙役們威武兩聲,陸爍便一拍驚堂木,叫道:“帶犯人上堂來。”
王二被衙役們提溜上來,萬萬沒想到剛才大人的竟是縣太爺,先是神色一緊,而后面上又放松下來,竟還沖著陸爍笑了笑。
陸爍冷笑一聲,說道:“大膽!公堂之上嬉笑,來人,先給他二十殺威棒,讓他知道本官的厲害!”
他料定這王二是個地痞無賴,且還頗有后臺,平日也是沒少作惡,此時大權在手,自然要先給老百姓們討回個公道來。
“哎!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不過笑了笑,難道笑了也犯法嗎?”
王二竟也不怕,看著陸爍還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