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主

第八百五十七章 無等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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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南皺眉,隨即舒展,當前這個版本的“渾敦”,是由他和瑞雯聯造的,瑞雯更多是“啟靈”的那一下,而“渾敦”現在的運轉模式和功能,都是羅南親自安排、調整,里面有什么變化,他最清楚。

很快,他就完成了對異樣波動的追溯。

“渾敦”能量持續滲透傳輸到“外地球”的“大水漫灌”模式下,需要穿透的厚重“土壤”還是那個模樣,但從目前接收的反饋看,有微小的“支流”,滲透效率更高些。

但這不是說他尋找到了具體的路徑,而是終端,也就是陶琚的無意識反饋。好像那邊對類似的能量結構,更具接受度,積少成多,終于形成相對清晰的差異。

至于那條“支流”的來源……

雖然在“渾敦”那里體現,也通過它去傳輸,但嚴格意義上,并不屬于它。

畢竟,此時的渾敦還鏈接著“畸形星球”多年來吸聚的無數碎片。這些碎片是被“朽骨星”放射的純正大君層級力量吸引過來,本質上是埋藏在霧氣迷霧“百神冢”內一百多位諸天神明的尸骨殘渣,和十大神國崩解后的廢墟揚塵。

羅南通過他了解的歷史知識,以及“溯源追根”信息分析水準,大致梳理,并以類似“入夢法”的手段,將精神層面的“霧氣殿堂”意象,映射到現實,鎮壓在此,歸攏統攝那些殘渣揚塵,初步形成了包括天淵帝國、六天神孽特質在內的“十二國”體系。

基本上,霧氣迷宮內部一切的能量、規則運轉模式,都不會脫離這個范疇。

羅南目注“渾敦”身披的斗篷,上面那簇格外耀眼的“星團”載沉載浮——“十二國”的概略信息,正是以這種符號化、形象化的方式,分類映射,烙刻在“渾敦”這件垂地斗篷之上,他也就可以迅速找到對應的目標。

他隨即抬起頭,視線穿過重重煙嵐云霧,投向荒原上方的“天空”

在那里,扭曲模糊的巨大面孔時刻變幻著,可終有一部分,沉沉凝視下來。

雖說心中有點譜,羅南仍沒有急于做出判斷,他繼續讓“渾敦”保持現有的能量輸送模式,自己則給葵姨發下指令,去搜索外接神經元資料庫,以及他從測驗時空“帶回來”的那些大部頭的著作,找到具體的記載段落。

很快,“葵姨”就給出了準確反饋。

羅南快速閱讀相關資料,沒多久,就又抬頭,注視“天空”中那沉沉凝視的煙嵐面目:

“無等么?”

起碼“國度”和“規則”,是基本上可以確認的。

無等神國……但究竟是立國神明,還是屬神、從神之流,還要再確認一下。

而且,這種“接受度”和“契合度”是與人相關呢,還是儀式元素的問題,同樣要做精細的確認。

如果是后者,那就真正有趣了。

羅南一笑,又嘆了口氣,今晚的研究計劃,又要變動。

還好,是有價值的變動。

幾分鐘后,“動態時空地圖”倒轉,光亮與幽暗切換,羅南又一次完成了“投影”,分出一縷意識,回到了“外地球”,定位在唐立身上。

他總共也沒有離開多少時間,唐立還停留在洗手間里,已經干嘔得近乎虛脫,仍沒能將體內寄生的異物吐出來,卻是近乎脫力,坐倒在地上,恍惚昏沉。

羅南不理會這家伙,重新投射意念到“外地球”之后,他與陶琚精神聯系驟然清晰,雖然限制仍是頗多,卻能大概感應出,那位狀態很是糟糕,大概是嚴重失血,再加上久久不能回應,使他的神智和信心都大幅衰弱,近乎于絕望的狀態,而且意識飄忽,應是已經生出幻覺……

如此,哪怕“渾敦”緩緩向他傳輸、滴落能量,緩不濟急,也不能高效率地利用。

倒像實驗要失敗的樣子。

不過嘛……

羅南抬頭,視線穿透了多個樓層,指向東七二五區那片受燈光污染的的夜空,靜靜等待。

一千五百公里開外的東八二四區,陶琚知道,自己的狀態非常糟糕。

之前有一小段時間,他曾經以為,在別人的地盤上,在人們的注視下,拖著一條粉碎性骨折的斷腿,掛著血袋給自己放血,給樹干輸血,進行一場荒誕的儀式,已經是世界上最尷尬、最難受的事情了。

讓自己陷于這般尷尬境地,也是無奈之舉。

對陶琚來說,東八二四區可能只有左太府邸才勉強算得安全,他沒有出去的勇氣,只能是就近取材,且“血包”之類都是求胡姨施舍的。

當然,陶琚也承認,他如此做法,還有一點小心思:如果這邊制止他,或者對他的手段感興趣,刨根問底,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唐立擺到明處,用那家伙來吸引火力,說不定還能置換出點兒什么。

只可惜,事態并沒有向這條路上發展。這邊對他的古怪行為毫不在意,還很配合。陶琚沒等多長時間,就很順利地拿到了儀式材料所需,也在闊大如莊園的府邸院落中,找到了一棵可供儀式所需的香樟樹,并獲得了許可。

左太對他近乎縱容。

總不會是因為他斷了條腿,就可憐他吧?

想什么呢!多半還想再觀察一番。

陶琚就這樣,給自己玩了一把上房抽梯,再沒有選擇,就在或明顯、或隱蔽的注視下開始了這一場儀式。

度過最初的尷尬期之后,陶琚也知道,他再沒可能走回頭路,也沒有別的能夠依靠的東西,所以心神漸漸專注,哪怕這個儀式看上去是這么荒誕且狗屁不通,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唐立的傳授,將自己的血液,注入到那棵香樟樹預留的樹干區域,逐步涂抹、切割。

他確實也得到了一定的反饋。

之前已經覺醒的超自然感應,與他傳統感知交錯之后的“渾濁感”,在儀式進程中逐漸變得澄澈。他的感應范圍不斷向外鋪開,到后來已能清晰把握到周圍那些仆人、守衛投射過來的視線,以及他們相應的位置。

他甚至隱約察覺到,在這闊大府邸深處的某個高點上,正有一位特殊人物,安靜觀察他的所作所為——也許那就是左太。

不過陶琚真正關注的反饋,還是某種遠出感應范圍之外,貌似空無,卻又明確的聯系。他好像與某個未知的、無法觀測的目標相連,在他們中間有一條無形的絲線,或者是彼此相吸的磁力。

完全沒有道理,卻又是如此真實。

正是在這種反饋的催化下,他幾乎感覺不到失血的影響,甚至還頗為亢奮。他心里頭有那般的期盼和向往,就覺得真的有可能、就在此夜,在那些仆人、守衛乃至于左太的注視下,完成人生的大轉折,徹底改變命運。

可問題是,這個儀式要比他預估的更加耗血耗神耗力,而且模糊、冗長。

唐立教給他的儀式本身,就不是特別精確。

比如要往樹干注入、涂抹的血液,說是3600毫升,可還有個前置,是“至少”!雖然陶琚給自己準備了大量的“血包”,雖然他已經將符合標準的、足量的3600毫升血液注入到樹干中,徹底染紅了預留區域,可陶琚仍不敢就此停止“輸血”。

要知道,香樟樹,尤其是大齡香樟樹,樹皮的不規則縱裂是很明顯的。這本就不是一個方便注血、涂抹的結構,儀式進程中,血液順著樹皮往下流,中間有多少損耗,陶琚完全不清楚。

他已經后悔選擇這棵樹了,但沒有反悔的余地。

于是他只能采取唐立教給他的判斷方法:

“你會自然發覺一個合適的時機,確鑿無疑。”

現在想想,這種方法……簡直了!

好吧,陶琚也承認,在失血輸血的進程中,他能夠感受到外部力量滲入,毫無疑問是有——他能感受到那絕高的品質,是那般清爽、明透,偏又沉凝、厚重,所過之處,仿佛能夠蕩滌一切污濁。

可問題是,這樣的外力,卻是一點一滴,慢慢滲入,固然每一滴都極具存在感,偏像是鐘乳石上滴落的水珠,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形成水洼小池,完成真正蕩滌全身的積累。

如果是以這個為標準、為契機,那么他還差很多、很多!

明確這一點的時候,陶琚就知道不妙了。

最初的專注、反饋和亢奮,開始在冗長的等待……啊,是禱告中消解。

期間,他已經將預留區域的樹皮以及內層樹干一部,切挖了大半,只有下端一點點連著。既是為了確保血液染透,也是想等著那個“合適時機”到來,一點不耽擱,扒下來蓋在自己的臉上,結束這真可能要命的儀式。

然而,那個“時機”始終沒有出現,沒有積累完成。

倒是“失血”“換血”操作的后遺癥開始出現,他迅速變得虛弱,開始大量出汗,偏偏全身冰涼,手足發軟,尤其是粉碎性骨折的右腿,疼痛和麻木交替出現,已經難以支撐身體,幾乎就站立不住。

于是,陶琚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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