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姑娘的眼中亦于此時隱隱有一抹狠厲之色,她的唇旁掠過了冰冷的殺意。
她緊緊咬著下唇,暗暗將還未受傷的手朝后面的石壁一處機關用力按了下去!
陳木涼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卻還等她來得及逃跑之時,一個碩大的鋼球從她的身后忽然躥出,以極為不可思議的速度快狠準地朝著她的后背猛烈撞擊了過去!
“木涼!”
李傾眼中一驚,下意識地要去抱住她,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陳木涼感覺到了后背一陣猛烈的撞擊,劇烈的疼痛隨之襲身而來,逼得她胸口一陣難忍的悶。
她不由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身子往前倒去,砰的一下撞擊在了地面上。
鮮血濺落開了,恰好有幾滴落在了琉璃問盞之上。
除了左衽以外,誰也沒有注意到琉璃問盞于此時發出了一陣微弱的光芒。
而這抹光芒只存在了片刻的時間,很快便消失不見。
似,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左衽的眼中卻于此時掠過了萬分的詫異之色。
他微微瞇起了蒼老的眼眸,眼里掠過了一抹了然之意。
“呵——陳木涼,這里到處都是機關,你最好安分一點。別忘了,這里是我的地盤。”
“這一擊,是讓你記著,我上官莫離不是好惹的。”
上官莫離冷冷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陳木涼,一咬牙狠狠地拔出了肩膀上的飛雪刀,唇旁一抹冷笑之意。
她用足了力氣,將飛雪刀朝著地面上的陳木涼擲去。
“放肆。”
李傾將陳木涼抱起,隨手一個反握便將飛雪刀握在了手中!
他回頭掃了上官莫離一眼,指尖驀地一抬!
一道銳利的光芒從他指尖流溢而出,朝著上官莫離的脖頸處便是狠厲一割!
恰于此時,不知道哪里突然墜落了一處鐵片,恰好擋在了上官莫離的脖頸之處。
鐵片遇到了藍色璇花的光芒瞬間被撕裂成了兩片,但是卻為上官莫離擋去了大部分的致命傷害。
殘余的旋光只是微微劃過了她的脖頸之處,抹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已。
上官莫離皺眉抹了一下傷痕,再看向了那塊殘破的鐵片,她的眼里掠過了一絲驚異。
她十分清楚軒轅荒蕪所造的鐵片的硬度有多少,亦知道這天下能一記劈開這鐵片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她驚詫了。
她本來還想反擊,但是很快她便冷靜了下來,只是捂住了傷口保持著相對安全的距離,警惕地看向了幾人。
上官莫離此時心里亦很清楚地知道——這幾個人,不是目前的她和憑借機關能搞定的人。
她得等待她的人來救援。
若是她猜得沒錯,很快,軒轅荒蕪便會帶著人來了。
而此時,在窺視鏡前的少年看向兩塊斷的鐵片殘片之時,卻沒有任何的訝異之色,相反,他的唇旁多了一絲陰冷的玩味之意。
“木涼,你怎么樣?還好嗎?”
李傾將陳木涼抱在懷里,眉頭皺得都快成了一字。
他剛想要渡真氣給陳木涼,卻被她搖頭給拒絕了。
“李傾,不必,我還沒有虛弱到那個程度,沒有那么嬌氣。”
陳木涼強撐著站了起來,拿過了飛雪刀,抹了一把唇旁的鮮血,對著對面的上官莫離微微一笑,道了一句:“看來,這里除了你以外,還有一個懂得機關的高手在暗處。倒是有意思。”
“呵。只可惜了,他是我這邊的人。你們若是再敢輕舉妄動,不妨試試看。”
上官莫離朝著陳木涼冰冷一笑,眼里依舊是那股傲然之意,似乎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這等人才竟這般沒有選主子的眼光,就算是個天才,這前途也多半是廢了。”
陳木涼只是淡淡一笑,彎下了腰就要去撿一旁的琉璃問盞。
“那個是我的!”
上官莫離顧不得身上的傷,奮力朝前奔去想要搶到琉璃問盞,卻被陳木涼一把推開整個人一個踉蹌跌倒在了琉璃問盞的旁邊。
她此時還不放棄,依然伸手要去拿琉璃問盞,卻被陳木涼一下子搶走拎在了手中。
陳木涼掃了上官莫離一眼,笑了笑說道:“你的那位機關天才呢?怎么這個時候沒出現?還是說,這里正好沒有機關?”
“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我不吃你這套。”
上官莫離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雖狠狠地答著陳木涼,但心中亦掠過了一絲疑慮。
——怎么在這般重要的時候,軒轅荒蕪并未出手?難道真的是這里并沒有設計到機關?
她低頭鎖眉之上,卻聽到了身后的一處石門緩緩抬起的聲響,接著,車輪子骨碌骨碌轉動的聲響亦不緊不慢地傳來。
上官莫離眼中一喜,朝身后看去,驚喜地道了一句:“荒蕪,原來你來這里了?”
但,軒轅荒蕪的眼中卻是客套的冷淡之意,他只是輕輕道了一句:“我奉老爺之命保護大小姐,不可能不來。還請大小姐不必多心。”
他此言一出,上官莫離的眼中的光芒便黯淡了下去。
她低頭咬了咬唇瓣,似有難解的失落之色。
而軒轅荒蕪卻似乎沒有看到她的情緒變化一般,將手里準備好的一瓶藥遞給了身后替他推輪椅的下人,道了一句:“去給大小姐上藥。”
下人接過了藥猶豫著朝著上官莫離走去,剛想要將藥粉撒在她的傷口之上,卻被上官莫離狠狠地往后一推。
下人差點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我自己來。不必你們伺候。”
上官莫離含恨看向了軒轅荒蕪,一把拽過了藥瓶。
“下去吧。讓她自己來吧。”
軒轅荒蕪卻似乎像個冷血動物一般對她的情緒無動于衷,吩咐了一句便轉動著輪子朝著陳木涼和李傾緩緩行駛而來。
陳木涼疑惑地看向了軒轅荒蕪的雙腿。
只見他的雙腿上蓋著一條薄薄的狐裘毯子,似乎有意在遮掩著什么。
而他的小腿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加上他坐的輪椅,陳木涼心里極為惋惜地掠過了兩個字——“殘廢”?
她很快意識到了自己的搖頭是不禮貌的,于是她充滿歉意地對軒轅荒蕪笑了笑。
“陳姑娘不必覺得抱歉,畢竟,在下生下來便是如此,也習慣了。但,陳姑娘是否應該將手中的琉璃問盞給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