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確是驚世駭俗,哪怕是他,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接受。
“若溪,這怎么可能做到?”片刻,王錦珩才在紙上猶豫地寫下一段話來,看那字跡,可以看得出來,他此時心中的慌亂與不安。
顧若溪淡淡笑笑:“對其他醫者來說,可能的確是沒辦法做到,但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顧若溪也做不到!”
顧若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間充滿了自信,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
“錦珩,我是大夫,是唯一一個可以醫治你嗓子的人,即便你的心里在慌亂,也只需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自信,可以治好你的嗓子,就足夠了。”
對于給王錦珩在這里手術這一點,顧若溪心里還是有八分把握的,剩下的一份,便是這里的條件,給了顧若溪很大的限制。
沒辦法叫她做的事情想實在是太多了。
王錦珩坐在顧若溪的對面,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微微抬起視線,定定地望著她那張堅定不移的臉頰。
心里則是在慢慢消化著顧若溪的那段話,過了很久很久。
才見王錦珩深深地嘆了口氣,最終像是做出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一般,在紙上寫下一個字來。
看著紙上的字,顧若溪笑了,她當然知道,王錦珩心里的掙扎。
對于王錦珩來說,他其實并不畏懼死亡,但是王家現在的形勢,卻不允許他死。
他要活下去,因為留給他身上的使命還有很多,他要保護弟弟,守護好家里的產業。
所以,當他聽到顧若溪這樣聞所未聞的醫治方式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如果他在這次醫治當中意外死去之后,他的弟弟誰來照顧?
但是,王錦珩心中的疑慮與顧若溪無關,她只是一個醫生而已,不能勉強自己的患者完全聽從自己的話,她能做的,也只是建議。
作為朋友的角度,她是希望王錦珩可以答應她的治療方案,但作為大夫,她只能選擇尊重。
不過幸好,王錦珩最后的選擇并沒有叫她失望。
她朝著王錦珩微微點頭,將他面前的紙筆拿到了自己跟前,低頭認真地在上面寫著。
顧若溪的毛筆字其實并不是很好,作為現代人,她更擅長用圓珠水筆,只是可惜,這里只有毛筆。
于是乎,當顧若溪寫完自己想要寫的東西時,紙上瞬間呈現出一張比鬼畫符還要離譜的字跡來。
看著紙上的字,顧若溪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看來,她閑空的時候,是不得不練一練毛筆字了。
不然以后……她再寫出這樣的字跡來,肯定會遭人笑話!
顧若溪不好意思地將紙遞了過去,隨即撓了撓頭:“那個……我從小在鄉下長大,沒練過什么字,你別介意哈,將就著看,要是哪里看不明白,我解釋給你聽。”
王錦珩心里原本還在想著剛才手術的事情而感覺到無比沉重,可是當他聽到顧若溪的話,以及低頭看到顧若溪剛才寫的字時,嘴角瞬間扯出了一抹笑來。
他看向顧若溪搖了搖頭,表示她的字,并沒有多糟糕,而且能看得明白。
就是看上去感覺顧若溪用毛筆有些不熟練,才寫得歪歪扭扭,字形上卻十分準確。
這也足矣看得出來,顧若溪并非大字不識一個的。
“你能看得明白就好,這上面是我需要的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是,需要一間安靜且光線充足的小木屋,還有我上面提到的草藥,也不能缺少一樣!”
木屋便是她準備要給王錦珩手術的地方,至于上面的草藥,一部分是用來給王錦珩手術的,她需要從中提取出來消炎殺菌之類的湯藥,另一部分便是為顧若溪最為頭疼的部分做準備。
在這里,最叫顧若溪感覺到棘手的就是消毒方面。
在現代的手術室里,需要絕對的無菌條件,才能確保手術之后,不會因為患者感染細菌病毒而引發其他的并發癥從而導致死亡。
可是在這里,想要做到絕對的無菌,這一點真的很難。
所以,顧若溪如果要給王錦珩做這場手術,那她就得好好想一想,怎樣才能創造出來一個相對無菌的條件才可以。
畢竟,這場手術不光是對于王錦珩而言,對她也是相當的重要。
如果能夠成功,那也就意味著,以后如果再遇到像這樣需要簡單手術的時候,她能夠做到心里有底。
“錦珩,這場手術的最大的風險,就是在于消毒的方面,這點十分關鍵,所以,在沒有把我需要的東西弄齊之前,我沒辦法給你后續的醫治。”
聽著她的話,王錦珩也知道了,在他們眼前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當中,存在了不少,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就比如她口中說的細菌病毒。
對于這樣陌生的詞匯,王錦珩也只是一時間覺得震驚,往后便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天下之大,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
“放心,上面的東西,我會盡快集齊。”
顧若溪點頭:“好,那我等著你。”
“錦珩,時候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說著,她便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淡笑開口:“不管怎么說,今天很高興你能夠選擇這樣相信我,不管你作出什么樣的選擇,在手術開始之前,我都會選擇尊重。”
在治療開始之前,王錦珩還有后悔的機會,畢竟她不希望王錦珩做出違心之論。
聽見這話,王錦珩也立馬站起身來,朝著她點了點頭,眼睛定定地看著顧若溪,像是在和她說:謝謝。
確實,此刻的王錦珩心中還在陷入猶豫與糾結當中,又或者說他正在努力突破心中的防線,試圖說服自己,從心底接受顧若溪所說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