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宣瞬間慌了神,他忙不迭地搖了搖頭:“不是的,不會再那樣了,我不會再那樣對你了,真的,我以后真的不會再傷害你了,溪兒……求你……”
再給他一次機會!
再給三哥一次機會吧。
顧若溪轉過身子,正對著顧北宣,冷漠開口:“我已經給過你們太多機會了,是你們一次兩次作踐我對你們的好。
人心不是一天涼的,樹葉不是一天黃的,一個人一旦心死了,即便是再怎么挽留,也沒辦法挽回。”
她的眼神實在是太冷了。
冷得嚇人,冷得就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顧北宣坐在地上,愣了許久,有十分不甘的開口:“可是你剛才明明是在關心我的啊,你心里還是有我這個親人的對吧,不然你方才為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我的關心你?”
顧若溪說完,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冷笑,她將鬢角的碎發撩到了耳后,隨即語氣淡淡的開口:“顧北宣,你應該知道我是個大夫,作為一個大夫自然是醫者仁心,哪怕今天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流浪漢,一個乞丐,我都會這么做的!
不是因為你是我三哥,也不是因為我把你當做家人。
所以你應該感謝我醫者仁心,不然的話,你今天就算是死在了這里,我都不會踏進來看你一眼。”
來看他,就是她作為大夫的本能罷了。
至于其他的。
抱歉,她顧若溪不會犯賤去原諒一個曾經那樣傷害過她的人。
顧北宣聽著她的話,整個人也一點一點變得冰涼起來,一顆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然而,顧若溪似乎并沒有打算要罷休的一絲,她微微抬眼,臉上略帶諷刺之意來:“顧北宣,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你現如今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就應該認命!”
她的臉上充滿了冷漠與譏諷,隨后,便再不看顧北宣一眼,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該說的話,她已經說完了。
顧北宣有她剛才拿過來的藥作為支撐,應該也能活下去了。
她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說實話,顧若溪今天之所以選擇來看看顧北宣,的確是動了惻隱之心。
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顧北宣能夠拒絕安氏回丞相府的這個決定,才叫顧若溪忍不住高看了他一眼。
不管從前,顧北宣對原主做了什么,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人死不能復生,她代替原主活下來,就要向前看。
當然,她做不到代替原主去原諒丞相府那一家子,但卻可以憑借自己的心情,去做一些事情。
就比如,救下顧北宣這一次。
而此時坐在地上的顧北宣,臉上卻帶著失魂落魄,語氣間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傾訴來:“可是溪兒……我們是親兄妹啊,身上流著同樣的鮮血,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為什么?
或許,顧北宣的心里早已經有了答案,只不過是他一直都不敢面對而已。
接下來的日子,顧若溪在沒有出現過顧北宣面前一次,倒是派暗祁來了幾次,給他送了些藥和吃食。
對此,歡兒心里很是為顧若溪感覺到不值,沒好氣的開口:“要我看,王妃娘娘還是心太軟了,當初丞相府的那些人那么對待王妃娘娘,就應該放任他們在外面自生自滅,丞相府的那些人啊,最好這輩子都不要來煩王妃娘娘才好!”
暗祁也是滿臉的不愿意,看著重傷在床不愿意配合醫治的顧北宣,心里頓時冷笑起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他們王妃娘娘在寒王府的時候,顧家這位三公子欺負她欺負得最狠,現在知道回頭了,晚了!
至于到底是何人打傷的顧北宣,顧若溪雖然沒有再過問,但是霍景之卻派暗祁暗中調查了出來。
答案無疑。
是顧若婷找人干的。
霍景之當即便將證據扔去了丞相府,叫他們自己看著辦。
證據恰好落到了顧北禹的手中。
他看著手中的證據,瞪大了雙眼,心中更是充滿了不敢置信與憤怒。
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從前最疼愛的妹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連自己的親哥哥都能夠傷害。
如果不是因為親眼看見這些,就連他都快要懷疑,三哥在外面受的那些苦楚,都是來自顧若溪的報復了!
傍晚時分。
因為是在冬季,天色早早地就暗了下來。
丞相府里。
“唉呀,四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怎么身上這么大的酒氣兒呢?丞相大人和夫人剛才還到處找您呢!”
府中的管家看到顧北禹后,趕忙迎了上去,隨即焦急的開口說道。
然而,顧北禹臉上卻沒有半點的反應,落在管家的眼里,就仿佛是丟了魂兒一樣,整個人沒有一點兒生氣兒。
“四公子?”
見顧北禹沒有半點的反應,管家又試探地叫了一聲。
然而,顧北禹便只顧著往門里走去,任憑管家怎么喊,都沒有給出半點回應。
知道走進正廳,剛想要推門而入,里面便傳來了安氏和顧若婷的聲音。
“狼心狗肺的東西,這個顧若溪,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不放過,簡直就是個白眼狼!我們把她養這么大,簡直就是白養了!還有宣兒,也是個糊涂的,不知道被顧若溪下了什么迷魂藥,顧若溪說什么他竟然就信什么!”
“娘啊,您別生氣,是我的錯,都怪我,姐姐不喜歡我,害得也連累了三哥,現在三哥對我的誤會又這么深,婷兒真的好傷心啊……嗚嗚!”
顧若婷十分傷心地開口說道,說完更是忍不住掉了幾滴淚水,啪嗒啪嗒的,叫人看了都心生憐惜。
“這怎么能怪你,是顧若溪嫁去了寒王府,自以為是,以為有人給他撐腰了,便越發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
安氏十分氣惱地開口說道。
顧北禹聽到聲音一頓,原本有些呆滯的神情,突然間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