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熱吻

第08章 丟不丟人?

蘇云岫沒有去別的地方,她打車去了舞蹈室,心口疼得厲害迫切的需要她做點什么才可以去填補。

女孩跟著音樂一遍一遍的跳動,各種高難度的動作被她輕松拿捏住,身上已經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淚水,她仿佛是不知道一般,完全沒有停止的想法。

她很享受舞蹈帶來的快樂,此刻卻變成她拿來發泄情緒的手段。

上一次這么拼命的跳舞,還是蘇云岫父親去世的時候。

她父親在初三那年車禍離世,那個時候她渾渾噩噩的,放學后沒有立馬回家,而是把自己關在舞蹈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舞蹈。

用身體的疼痛來麻痹心里的傷口。

恍惚那一年的記憶和現在重疊在一起,蘇云岫一個沒注意腳扭到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身上的疼痛哪有心里的疼,臉頰處不斷有汗水滴落在地板上,蘇云岫恍若未聞趴在地上久久都沒有起來。

余溫辭趕到的時候,站在門口,看到女孩了無生趣的趴在地上,白皙的臉龐因為劇烈運動透著紅。

記憶中,蘇云岫跳舞的時候臉上都是帶著自信,和舞蹈融為一體,享受舞蹈帶給她的樂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了無生趣。

男人推門而入,壓下心底翻涌而上的心疼和隱忍的深情,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聲音,在她面前蹲下,嗓音輕緩:“蘇小姐,怎么每次見你都這么狼狽?”

蘇云岫聽到聲音才有了動作,撐起身子,盤腿而坐,緊接著腳上傳來刺痛感,并不是很強烈她也沒在意。

“余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余溫辭臉不紅,氣不喘,瞎話張嘴就來:“我來接我妹,她還沒下課,就在這棟樓閑逛,看這層燈還亮著就過來看看”。

“嗯?你妹妹晚上還得練鋼琴?”

“嗯,她比較刻苦”。

蘇云岫沒起疑,就好比她之前要參加藝考的那段時間,也是沒日沒夜練到很晚,舞蹈生沒有捷徑,技巧都是哭著練出來。

上帝給予她舞蹈上過人的天賦,而蘇云岫要將這份天賦發揮出來。

“哦”。

氣氛陷入沉默。

“怎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

蘇云岫:“哪有?”

“沒有嗎?大學的時候一次,再加上現在,一共兩次”。

伴隨著話音落下,她似乎是回憶起了什么事情。

余溫辭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蘇云岫最嚴重的一次發燒是余溫辭送去醫院的。

那會兒許慕說沒空,蘇云岫的室友都有事情,不想麻煩別人只好強撐著意志去醫院,人在生病的時候會變得格外脆弱,她也不例外。

路過的人都是成雙成對,只有她形影單只背影透著落寞和孤寂,許慕沒有陪在身邊,情緒交加之下只覺得鼻尖酸澀的厲害。

她也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烈日當空,在路過籃球場的時候,蘇云岫直接暈了過去,余溫辭正好在打籃球,陳澤熙眼尖看到蘇云岫,趕緊拍了拍余溫辭的手臂,男人疾步跑出去將她送去了醫院。

沒有人知道,當時向來溫柔疏離的男人。臉上是前所未見的著急,像是下一秒便會失去懷中的女孩兒。

蘇云岫:“……”

這男人的記憶要不要這么好?

還有她明明也有jing致的時候好吧!

“這世界上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不管發生什么事情,別拿自己的身體發泄,不值當”。

他在提醒蘇云岫,別為了個渣男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

蘇云岫陷入沉思。

“人要學會向前看,哭過以后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你也不希望讓那些人看到如今這模樣吧”。

余溫辭講起道理來一套又一套,偏偏蘇云岫沒這么多大道理反駁他,甚至還覺得好有道理。

“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丟不丟人?”

男人話鋒一轉,蘇云岫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嫌棄。

蘇云岫:“……”

她真想說謝謝,還有空給她灌輸雞湯。

“不丟人,反正他們也看不到”。

“嗯,你說的都對,要不要帶你回家?”

蘇云岫搖頭,眼神黯淡了幾分:“我家不在這邊,不想回去”。

父親去世,母親就改嫁了,蘇云岫曾經也為母親開心,起碼在她找到了可以陪伴她的人,后來她才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天真。

她的親生母親,為了鞏固豪門太太的地位,將自己所有的jing力都放在了那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身上。

至于蘇云岫對她來說更像是嫁入豪門以后的拖油瓶和累贅,不管她考試成績再怎么好,跳舞再怎么努力,只能得到對方輕飄飄的一個哦字,鼓勵的話大概也就只有在她心情好的時候才會說那么幾句,這幾句話在她聽來如同施舍。

久而久之,蘇云岫不再奢求母親的關心和照顧,等到了大學她終于擺脫了那樣的生活環境,除非是放假或者必要的假期會回去以外,其余時間她幾乎都在學校鉆研舞蹈。

察覺出她有心事,余溫辭沒有戳破,繼續詢問:“你身上沒有身份證,去酒店不現實,要不送你回林清婉那里?”

蘇云岫沒否認,余溫辭知道她這是默認了的意思。

男人直起身,蘇云岫條件反射的抬頭去看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發現這人是真高,也不知道吃什么長大的。

“怎么還不起來?”

女孩臉色有些尷尬,嬌小的身軀一動也不動,支支吾吾的說道:“腳……腳麻了,而且剛才扭了一下”。

余溫辭:“疼不疼?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用,緩一下就行了,不疼的”。

她還沒這么嬌氣。

作為舞蹈生如今這點疼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喏,牽著”。

蘇云岫不明所以的嗯了一聲,尾音上揚,眼神迷茫,不自覺中透著點可愛。

只見男人緩緩解開了襯衫袖口處的袖子,隨著他的動作,袖口處松動,他微微拉下袖口,對她伸出手。

她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牽什么牽?

“男女授受不親,給你拉衣袖”。他眼底拂過笑,薄唇微揚,含著似有若無的笑:“還是說……蘇小姐想牽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