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

第十二章 初萌愛戀

小喜決定再碼一章,不過要后半夜更新了,親們可以明天來看.

虹驪珠哭哭唧唧的樣子,讓繆鳳舞滿心疑惑:“媽媽,到底什么事?惹得你這么傷心?”

“唉…”虹驪珠嘆一聲,眼淚就掉下來一串兒,“我算是白養了你這么多年,本想著后半生指望著你,不曾想你這剛剛撲楞一下翅膀,馬上就飛走了…”

“媽媽,你說什么呢?”繆鳳舞哭笑不得,“我往哪里飛?媽媽肯讓我飛嗎?我這不是好好地在這里嗎?”

虹驪珠越想越委屈,聲音里透著嗚咽:“我倒是不想放你飛,可是我還得留著項上這顆腦袋吃飯呢…剛剛茂公公找我說,皇上的旨意,以后你不可以在前館掛牌了,讓我去找他領一筆銀子,在后院兒修一座閣樓,皇上什么時候想出宮散散心,也好有個喝茶聽琴的地方兒…”

繆鳳舞大吃一驚,隨即心里涌起一浪一浪的熱潮---她還以為一面之緣,只在生命里留下一點記憶。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有心,怪不得他剛剛反復叮囑她不要自哀自憐。雖然仍是這座牢籠,可是有他一只擎天大掌罩著,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不會有惶恐和憂郁了。

繆鳳舞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處自己渾身的細胞都飛揚了起來,她不可抑制地激動著歡喜著。

虹驪珠見她這樣,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沒有好氣地剜她一眼:“果然是女生外相!見了男人就想跟人家跑!”

“媽媽!”繆鳳舞覺得虹驪珠這話有犯上之嫌,揚聲提醒她一句。

虹驪珠也意識到自己氣暈了頭,說話不太靠譜,趕緊沖著繆鳳舞一福身子:“娘娘饒命,奴婢一時糊涂,娘娘可千萬別把這話兒傳到皇上耳朵里。”

“媽媽!”這話更難聽了,繆鳳舞瞪著眼睛看虹驪珠。

虹驪珠一時又是氣惱又是心疼,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我是心疼我這么多年的心血,我白養了你,若知道有今日,我當初不如少花些心思,你要是跟綠染和紅瑯她們一個樣兒,倒是能替媽媽頂撐幾年,如今…如今…唉!”

“可是…茂公公不是讓你去領一筆銀子嗎?媽媽也不算白養我一回。”看著虹驪珠呼天搶地,繆鳳舞很想寬慰她幾句,可此時她的心里有無數歡快的小氣泡在充盈跳躍,有那么一兩個小氣泡溢喉而出,便讓她的聲音也沾染上了愉悅的味道。

虹驪珠見她如此,更是憋悶到內傷,跳起身來吼一句:“媽媽我缺銀子嗎?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這一陣子前前后后打點今天這場儀式,你看到那些客人的神態了嗎?趕明兒他們來了,跟我要鳳舞姑娘,我打哪兒再淘換一個鳳舞給他們?難道讓我說,鳳舞姑娘被皇上包養起來了?我還要命不要命?”

繆鳳舞當然明白這些。虹驪珠固然是想拿她向一些權貴達臣獻媚討好,那個人是奉國公也好,是惠親王也罷,對虹驪珠都是大有益處的。

可就是皇上不行!

因為不管是誰,只要繆鳳舞抓住了對方的心,虹驪珠都可以藉此來討一些人情。可皇上喜歡繆鳳舞,虹驪珠要是敢三不五時地進宮討恩典,那還不如說她是討死去呢。

她這就算是白替皇上教養了繆鳳舞這么多年,臨了還得替皇上照顧著繆鳳舞,出了差錯,她也是逃不了干系的。虹驪珠這一輩子都不曾做過這種賠本的買賣。

繆鳳舞到底感念著虹驪珠一份養育情,雖然虹驪珠平時對她比較嚴厲,認真說起來,這么多年她也不曾苛待過她。

于是繆鳳舞扶了虹驪珠一把,軟語勸道:“皇上的旨意,我們是斷不敢違的,媽媽的教養之恩,鳳舞也不會忘記。如果以后皇上常來,媽媽有什么難處,我會拿捏著跟皇上提一提…就算不好跟皇上說,茂公公是皇上身邊的人,這朝上朝下,哪個當官的不得賣他幾分面子?總有辦法的。”

虹驪珠聽了她這番話,心里才算是順過一口氣來:“這還像句人話…以后你就是我的祖宗,你可得好好的,你要是有點兒差池,媽媽我這條老命就得丟!”

“媽媽言重了。”繆鳳舞笑道,“我還是你的女兒,雖然我不能在前館給媽媽撐場子,可是以后我照樣每日里給媽媽請安,媽媽要是看我哪里不對,還像以前一樣,要打要罵,女兒悉聽教誨?好不好?”

“算你有良心!”虹驪珠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事實已不可扭轉,得繆鳳舞這幾句窩心的話,也就破涕為笑了。

于是虹風舞館的繆鳳舞姑娘,只在掛牌出道那一日遠遠地被到場的客人見到。驚鴻一瞥之后,這只小雛鳳就消失了。

后來聞名而去的客人,誰提繆鳳舞,虹風的老板娘都會鐵青著一張臉。

漸漸地外面有了傳言,說當天有人看見惠親王行暄也去了,一定是被王爺包養了起來,不可以見外客了。

那惠親王爺雖然對繆鳳舞懷著傾慕之心,可事實上,他總共也沒跟繆鳳舞呆上一刻鐘的時間,就這樣白白地替皇上頂著花帽子,還不敢聲張,心里也是十分的委屈。

再說繆鳳舞,本來以為這么多年的清凈日子結束了,從此后她穿梭于歡場男人之間,再難清白了。誰知道一夕之間,有英雄惜美人,她的日子不僅清凈,而且悠閑了起來。

竹風小院兒已經被推dao了,原址上要建一座棲鳳閣。茂公公沒等虹驪珠進宮,就派人將銀票送來了。虹驪珠見了銀票,也不再抱怨她白養繆鳳舞一事了。

繆鳳舞猜想那銀票的數額不會小,只是虹驪珠不說,她也沒有心思問。她幾乎不出虹風舞館的大門,銀子對她來說,倒比不上一碟精美的小點心來得實在。

盡管小云一再提醒她,要為以后打算,要有些積蓄才好。

她以前還聽得進去這些,最近卻完全沒有心思想這些事情了。

她愛上了一個男人,她的全副心思都用來想念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像泰山一樣巍峨,又像輕風一般溫柔。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卻也會跟她說話逗趣兒。他一身的貴霸之氣,偶爾竟也會流露出小兒女情腸。

他那天那樣霸道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真的是很溫暖很柔軟,帶給她的感覺卻是震顫而戰栗的。他還會壞壞地對著她的耳朵吹氣,調皮地問她:“…你到底是想留朕還是攆朕…”

繆鳳舞每每想到那一刻,就會連耳根子都熱了。她一個人坐在那里,呼吸沒來由地就急促了起來,心也會“嗵嗵”地跳,她自己都能清楚地聽見那擂鼓般的心跳聲。

那只小小的金蟬,簡直就成了繆鳳舞的命根子。她自己選上好的軟緞子,細針密線,仔仔細細地縫了一只小荷包,將那金蟬裝在荷包里,身邊沒人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捧在掌心,用一種愛戀的目光盯著那金蟬瞧,仿佛從那只金蟬身上,能看到行曄那張英俊的面孔一樣。

總之,繆鳳舞就是一株含苞的花蕾,花心中裹蓄著積累多年的芳華清蘊。正在她搖搖欲放的時候,行曄出現了,他只伸出手指輕輕一撥,花兒就應動而開,盡情地吐露馥馥芬香。

她思念著,期盼著…

期盼著行曄再次出現,以慰藉她那顆被初萌的愛戀折磨得七上八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