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新宮歡夜
第一一一章新宮歡夜
行曄進來后,嗔了繆鳳舞一眼。從她懷里接過玉泠,哄她道:“玉泠想要雞婆婆?爹一會兒就讓人將雞婆婆抱過來,好不好?”
“恩!”玉泠用力點頭,表示高興。
“皇上不可以這樣寵著她,會把她寵壞的。她長大了,要有一個皇家公主的樣子,你把她寵出野性子來,給皇上丟臉呢。”雖然行曄疼寵玉泠,繆鳳舞也很高興,但是她很擔心玉泠會被他寵得沒有形狀。
在這皇宮里,她的出身一直為人所詬病,她希望玉泠能夠像一個淑貴的公主,也免得別人將她的出身問題再用來攻擊她的女兒。
可是行曄卻渾然不在意,跟玉泠玩得很開心,玉泠扯他的耳朵,他就扯玉泠頭上小刷子一樣的小辮子,逗得玉泠“咯咯”直樂。
“朕的女兒,難道不該受些寵嗎?朕就要把她寵到天上去,將來等朕老了,再給她找一個好駙馬接著,總之朕的小公主這一生都會生活在幸福的云端上。這一點兒小事,朕還會做不到嗎?”
對玉泠來說,“駙馬”是一個陌生的詞匯。她抿了抿嘴唇,跟著學道:“駙馬……”居然將這兩個字咬得很清晰。她自己也感覺說得不錯,抱著行曄的脖子瞇眼笑著。
“哎呀你個小東西!你才多大?一說到給你找一個好駙馬,瞧把你給樂得!將來要是真有了駙馬,你還能認得爹嗎?”行曄扯著玉泠臉蛋兒上的胖肉肉,佯作掐她,卻被玉泠抓住手指,張嘴就咬了一口。
繆鳳舞趕緊上前來看,只見行曄右手的食指上,有兩個清晰的小牙印,她瞪了玉泠一眼,喊著小云拿傷藥來:“瞧瞧,這可了不得,現在就敢咬你了,看你還慣著。”
行曄那金貴的手指,大概許久沒人敢咬了,看著玉泠的小牙印兒,他倒挺高興,哈哈大笑。本來也沒咬破,他也不等搽什么傷藥了,將玉泠交還給奶娘:“玩去吧,爹跟你母親有話說。”
玉泠身子已經被塞進奶娘的懷里了,兩條小胳膊還掛在行曄的脖子上,扭著身子不依:“跟爹玩……”
最后還是繆鳳舞生將她從行曄的脖子上扯下來了,她才哼哼唧唧地被奶娘抱走了。
“皇上。可不能這樣慣著她了,她也不能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要讓她懂規矩才行。”關于教女一事,繆鳳舞忍不住又說了一句。
行曄拉過她的手,拍拍她的臉道:“誰還敢欺負我女兒嗎?怎么樣,對這里還滿意嗎?”
“臣妾也是剛剛進來不久,也沒能到處看看。但是一進宮門,光那一院子里的梅花樹,就給了臣妾莫大的驚喜,皇上有心了,臣妾感激不盡。”繆鳳舞說完,湊上去貼在行曄的胸前,將臉靠在了他的肩窩里。
“時間倉促,只能簡單地拾掇一下,讓你先住進來了。空閑了,你自己四處看看,有哪里不滿意的,想怎么布置這里,等開春天暖了,按你自意思,再將這里裝修一番。”行曄摟著她的腰。心里平靜而安寧,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柔了。
“皇上愛惜臣妾,臣妾謹記在心。只是臣妾如今已經過分引人側目了,就不要再做一些大興土木的張揚之事了。只要能與守在皇上的身邊,臣妾住在哪里都是開心的。若不是擔心皇上跑來跑去過于勞累,臣妾就是一輩子住在疏竹宮,只要有皇上在,也是心甘情愿的。”
繆鳳舞摟著行曄的脖子,緊緊地貼在他的懷里,心里充滿了柔情。
要說她對行曄的情感,來時如夏日里的急雨,瓢潑而下。這樣的一見鐘情,是最刻骨銘心難以舍棄的。為了她心中對行曄的這份情意,她真正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好在那些艱難的日子都熬過去了,而她在這個經歷之中成長了。她不再是那個守在虹風舞館的棲鳳閣中,夜夜對月悵嘆的小姑娘了,她懂得運籌,懂得把握,更懂得珍惜了。
雖然宮闈之路艱辛,但是她現在也不是雛鳥出巢了。經過風浪波折的她,面對未來篤定淡然。
兩個人相擁著,靜靜地靠了一會兒,行曄嘆息一句:“要是能時時刻刻擁著你,賞花聽琴起舞,那該多好呀。可惜朕的案頭有一堆永遠也理不完的朝務……”
“皇上快去忙吧,臣妾又不是新人,只是換了一個居處而已,皇上不用擔心。”繆鳳舞從他的懷里抬起頭,殷切地看著他。
“恩。朕是抽空來這一趟,確實要走了。這邊服侍的人多,你只管歇著,身上還未全好,不要過多操勞”。
繆鳳舞就著他的話,扶著他的胳膊,將他送出了宮門。
轉身再回殿中,還未等她一口茶咽下去,外頭又有響動。沒一會兒,含玉就進來稟報,說是藤昭容來拜見德妃娘娘。
既回了這邊,這些場面上的事就避免不了。她讓人請藤昭容進來,一番相見之后,坐著吃茶說話兒。
繼藤昭容之后,又有龔修儀和寧昭儀過來探望。等她挨個兒將她們打發走了,已經午時了。
午飯她只吃了幾口,便困倦難支了。含香吩咐人將宮門一關,對繆鳳舞說道:“娘娘好好歇個午覺,外頭有事,奴婢給你擋著。”
繆鳳舞點點頭,卸了釵環躺到了床上。在含香放床幃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一會兒你親去一趟奚宮,找一下趙婆婆。帶她過來一趟。你就說我兩年未見婆婆,甚是想念,只是不方便往奚宮那邊去,就辛苦她老人家走一趟。”
“娘娘安心睡吧,奴婢一會兒就去,等娘娘醒的時候,一定能見到趙婆婆。”含香很了解繆鳳舞的心意,笑著掖好了被子,放下了床幃。
光線一下子暗了,繆鳳舞著實是累了,雖然這是一張陌生的大床。她還是很快就睡著了。
等她睡足了,醒轉過來,外頭仍是靜悄悄的。
她也不知到了什么時辰,支起身子掀開床幃:“含香……”
睡眼半睜之間,也沒有留意屋子里有一個人,自己偏身下床,一邊用袖子掩口打著呵欠,一這拿腳夠著鞋子。感覺到有人將鞋子套在她的腳上,她便伸手道:“給我來杯茶,怎么睡不醒似的?”
“是。”
一個沙啞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驚得繆鳳舞眼睛一瞪,人就完全清醒了:“婆婆?婆婆什么時候到的?怎么不讓含香叫醒我?”
繆鳳舞一見了趙婆婆,就完全記不得自己剛剛獲得的那個高貴身份。她將正要跪下的婆婆拽扶起來:“婆婆不必行如此大禮,我在疏竹宮被關兩年,時時會想起婆婆,你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婆婆那坑凹不平的臉上,也看不出特別的表情來:“勞娘娘記掛,我這身子骨還算結實,再熬十年八年也不會垮的。倒是娘娘吃苦了,被關在廢宮中那么久。本來大家都傳,繆美人恃寵而驕,得罪了皇上,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了。沒想到你竟一個鯉魚打挺,躍過龍門,榮耀而歸了,真是恭喜娘娘。”
“哪有婆婆說得那么輕松?自己的辛苦自己知道罷了。婆婆快坐,我一回來,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你老人家。”繆鳳舞真心誠意地親近趙婆婆,扶著她的胳膊坐下。
“只要有一口氣在,辛苦是難免的。娘娘總算是出頭了,可是你的一位故交老友,如今正投閑置散,苦悶難解呢……”婆婆說著話,拿眼瞄著繆鳳舞。
繆鳳舞何其聰慧,當即就領會到她在說哪一個。她用眼角的余光往門口掃一眼,看到只有含香一個人在那里坐著守門,她便松了一口氣。
“婆婆。宋統領他……宋公子他如今還與你有聯系嗎?”繆鳳舞雖然時常能想起那位俠肝義膽、英氣不凡的少年統領,但是她的身份拘著,不可以隨意跟人提起外間男子,因此她問婆婆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趙婆婆搖了搖頭:“這事說起來,連我也奇怪呢。按說宋公子那么矜貴的身份,不應該將我這個御膳房燒湯的老奴才放在眼里。偏偏他時時不忘記我,隔三岔五就到奚宮去看看我。我琢磨著,他如今進不了內宮了,因此我這老婆子就比往日更加有用處了,所以他才一直沒有撂下我來,呵呵……”
“婆婆!”繆鳳舞壓低聲音,嗔了她一句。
趙婆婆笑了笑:“我跟娘娘私下里說話,也沒什么忌諱,娘娘莫怪。不過依我的看法,娘娘不如趁著在皇上面前得臉的時機,替宋公子謀一個好缺。雖說皇上現在待娘娘不薄,雖說娘娘只是居住在后宮里,但是前朝后宮千絲萬縷的牽扯,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終究是不穩當的。”
繆鳳舞就知道婆婆不是一個胡言亂語之人。果然,她提起宋顯麟是有目的的。
做為繆鳳舞來說,若是力所能及,她也愿意幫宋顯麟說句話。宋顯麟數次于危難時刻救她,這份恩情她還沒有真正報償過。
更何況宋顯麟的確是個人才,他只是為他父親的盛名所累,藏鋒守拙,隱而不發。有時候聲名的確是負累,若宋顯麟出身一般,他只是做為一個普通人來參加朝廷的武舉,那么他如今一定會高中狀元,做為一員虎將,在戰場上橫戈躍馬。
可惜他一身的好本事,在宮里守了幾年后,偏偏運命不濟,趕上了鴻天會運籌謀已久的一場宮變。他身為侍衛統領,首當其沖,成了替罪之羊。
繆鳳舞想起他在宮變那天凌晨,一身鮮血,衣甲不整地去疏竹宮看望她。他最后時刻的疲憊與無奈,每當繆鳳舞想起時,都會揪心疼痛。
她嘆了一口氣:“婆婆的意思我懂了,我會掂量著辦,宋公子是個人才,皇上也該重用他才對。”
婆婆又與她說些這兩年間發生的事情,最后臨走前,她又提醒繆鳳舞一件事:“你如今位置站得高了,盯上你的人就會多起來。聽婆婆一句話,離馬清貴遠一些,離太后遠一些,只要你得皇上的心,皇上自會護著你……”
“我記住了。”繆鳳舞每次聽婆婆說話,都不同程度地受教。
送走了婆婆,已經是傍晚時分。繆鳳舞用過晚飯,陪著玉泠玩了一會兒,哄她睡了,她便沐浴更衣,歪靠在床前,捧著一本書閑看。
雖然萬泰宮那邊沒有消息,但是依她的直覺,行曄今晚一定會來攬月宮。
除了鳳儀宮,行曄從來不在任何妃嬪的宮殿里過夜,這是以前的定規,繆鳳舞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住在疏竹宮的時候,行曄經常留在疏竹宮安寢,這件事已經打破了常規,繆鳳舞心里也清楚。
她不是一個鋒芒畢露之人,無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居宮行輦,她都愿意保持低調,盡量不惹人起妒。但是行曄留宿一事例外!
都說君恩如水。如今這水流到了她家門前,她一定要趁機汲取,以澆溉出自己家園子里的花草菜蔬來。只有這樣,改日若真是君恩流逝,她也不至于枯坐死等,無依無靠。
因此她對任何事都大度寬容,唯獨對于行曄的寵幸,她是會努力爭取的。
果然如她所料,還未起更的時候,行曄帶著一股寒氣進屋來了。繆鳳舞趕緊起身,將他的毛氅脫掉掛好,將暖手爐塞進他的懷中,又在熏爐中加了炭,喊人準備熱水。
待行曄的手腳都暖過來了,繆鳳舞便陪他到浴間,侍候他沐浴完畢,給他更了新的絨緞子睡袍,便扶著他一起上了床。
行曄靠在床頭上,攬著她的肩膀問:“還住得習慣嗎?這床可比疏竹宮里的軟多了,說實話,疏竹宮那張床,每次都睡得朕背疼腰酸。朕讓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從今往后,一樁一件都會給你補回來。”
“皇上言重了,臣妾哪有委屈?臣妾如今有皇上疼惜,有女兒繞膝,不知道有多幸福呢。倒是臣妾應該好好服侍皇上,以報皇恩浩蕩。”繆鳳舞聞著他身上龍涎香的味道,心中不由地涌起溫柔的愛戀。
見她主動往自己懷里蹭,行曄便直接抱到了胸前,兩個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看了一會兒,越看越是迷離。繆鳳舞輕柔嬌婉地喚了一聲:“皇上……”就要俯下去吻他的唇。
行曄手掌一立,繆鳳舞便親到了他的手心上。她不解地看著行曄:“皇上累了嗎?”
行曄笑笑:“朕不累,只是怕你的傷未好,被你撩撥起火來,今晚豈不是要玉火焚身嗎?”
繆鳳舞羞紅著臉,趴在他的胸前,撒嬌道:“自然是好了,否則臣妾怎么敢勾引皇上?皇上每次都如猛虎出籠一般,若是臣妾帶著傷,那可應付不來。”
“真的好了嗎?”行曄眼睛一亮,歡喜地將繆鳳舞一翻,放在了床上,“讓朕看一看,到底好了沒有?”
他一邊說著,伸手去扯繆鳳舞單薄的褻褲。繆鳳舞伸腿勾纏著他的腰,嬌羞地笑著,不讓他得手。她越是扭扯行曄越是要看,終于摁住她的腿,將她的褻褲褪下來丟掉了。
繆鳳舞那修長的玉腿一下子光裸在行曄的眼前,他只覺得下腹一緊,就有一股熱流躥升上來。
他將她的腿在身側分開,有些緊張地向繆鳳舞兩腿中間看去。只見原本腫脹充血的傷處,果然恢復了以往粉嫩勾人的模樣。
他看得渾身發熱,忍不住伸出手指,在那里輕輕地劃了一下,引得繆鳳舞身子一顫,喚他一聲:“皇上……”
他那只壞壞的手指打著圈兒地劃撥輕觸,惹得繆鳳舞輕吟出聲。然后他促狹地一笑,俯下身來,將剛剛干了壞事的手指伸到繆鳳舞的眼前:“小鳳舞這是想我了呢。”
繆鳳舞看著他手指上亮晶晶的液體,不依地抱住行曄的頭:“皇上欺負臣妾……”
行曄任她在自己的臉上啃咬親吻,仍是不肯放過她,邪魅地笑著:“你告訴我,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想我的?如若不說實話,哼哼……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繆鳳舞耍賴不說話,只是往他的身上貼。行曄卻將她一把扯開,摁住在床上:“再不說,我就呵你的癢……”
繆鳳舞最怕呵癢,光是聽行曄這么一說,她就渾身不自在。于是她咬著嘴唇,半閉了眼睛,鼓起勇氣答道:“剛剛……服侍皇上沐浴的時候……”
行曄開心至極,哈哈大笑,扯開自己身上的睡袍,露出他健碩的肌膚身體來。然后他將繆鳳舞的小衣解開,俯下身趴在她豐盈的胸前:“我早就想你了,這些天忍得我好辛苦,今天我要補個夠本兒!”
他一邊說,一邊在繆鳳舞的身上溫柔的撫摸著說,雙唇在她的身上流連親吻,輕輕地,像是怕碰壞了她。
他這樣輕柔的舉動,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繆鳳舞想他應該是怕再弄傷了自己,心中感動,不由地纏上他身體,將他翻到下面,跨在他的身上:“皇上,臣妾好了呢,讓臣妾來服侍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