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在上

142: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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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在上第143章142:第一堂課

第143章142:第一堂課

沒有任何宣傳,陳留白要給道院上第一堂課的消息猶如一塊大石頭砸進了水井里,激蕩起不小的水花,明的暗的,引來一雙雙眼睛窺視觀望。

陳留白忽然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道院存在的意義:對于大部分的底層散修而言,能夠走進院中修習,絕對是難得的可以進步的機會。

當然,根據相關規定,道院只招收十五歲以下的少年,超齡者不在此列。

但散修們關注的重點并非己身,而是子孫后輩們的未來。

這才是最重要的。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所學道法粗淺,對于壽元的提升并沒有太大的幫助,能活過百歲,已是長壽。

畢竟生活本身,就是一種苦累,存在著各種疾病和意外。

讓人能堅持打拼的信念因素不少,其中一項,便是“傳承”。

血脈傳承、衣缽傳承……

很多人身處困境,已然看不到未來,但他們希望自己的兒孫輩能夠走出去,能夠有未來。

立下宏愿,想要完成,就注定千辛萬苦,難以抵達實現。

從這個程度上講,赫然成為了某種象征意義。

現如今的道院已煥然一新,收拾得干干凈凈。在正堂上,同樣供奉著三尊帝君神像,外貌造型,與教諭署的幾無二樣。

恍然間,他不由想起在另一個時空世界里,有五個筆走龍蛇的大字,銘刻在各個單位最顯眼的位置處。

這正是道庭創建時的宗旨信條,可謂是家喻戶曉的說法。

也正因為如此,祂們的神像才會廣泛存在于各個地方,不分玄門旁門,不分宗門流派,只要有修士的地方,就會供奉著。

也許,世間流傳的傳聞,真得就是真正的答案:三位帝君皆已合道超脫,超越于整個天地之上了……

這份希望,便是念想,無比強烈。

對于這個現象,陳留白頗感興趣,然而百思不得其解。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知道三位帝君不可能顯靈,所以才能在祂們的神像前任意祈福禱告,沒有那么多禁忌。

望著十二個大字,陳留白心中感觸良多,不禁遙想昔年,那幾位聯手創建道庭的祖師掌教們,他們該是何等的胸懷與意氣風發?

只可惜,如此言辭,幾乎等于是“宏愿”了。

自身的局限,外部的阻力,層層疊疊,猶如一張網,束縛得結結實實。讓人難以掙扎得開。

可以肯定一點,祂們走的路子,絕非神道。

然而底層崛起,談何容易?

香火祭祀,供奉跪拜,已然是刻入了骨子里的習慣形式,并非是想要祂們顯靈庇佑。

神像之上籠罩的法韻亦然,充滿了那種不可捉摸的玄奧意味。

在神像后方的一扇墻上,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一行大字:

“廣開門戶,天下傳法,人人如龍!”

以高化城道院的狀況,縱然稱不上荒廢,那也是關門了好一陣的,甚至還被別的生靈所盤踞過,就差竊位而居了。

想當初,陳留白在街頭上被道人選中,脫穎而出,一下子超脫于萬人之上,絕對稱得上“天選”了。

那么,這三尊帝君神像上的靈性是如何保持住的?

那同樣為宏愿!

“大人,大人你還好嗎?”

輕聲的呼喚傳來,來自侍立在邊上的顧原。

其是負責道院日常事務的管事,陳留白來講課,自然得隨行陪同,聽候吩咐。

畢竟陳留白不是普通的道師,而是教諭。

顧原見這位教諭大人站在堂上怔然出神,神態有些古怪,本不好打擾,只是時間流逝,快要開課了。

心中又覺得奇怪,以陳留白的出身,不管是面對帝君神像,還是墻上的字,早已司空見慣才對,怎會看得走了神?

其實陳留白只是剎那間的恍惚罷了,很快就定住了心神,淡然道:“你去打開大門,讓學子們都進來聽課吧。”

顧原抓了抓臉:“大人,有個問題,這批的學子數目較多,道院內恐怕難以容納,坐不下那么多人。”

“哦,那我去看看。”

陳留白走出去,就見到門外黑壓壓一片,全是年輕的少年人,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全落在他的身上。

雖然人多,但眾人秩序井然,排列得整齊,也沒有大聲喧嘩什么的。

在道院重新開張的過程中,陳留白已經做好了有人干涉搗亂的準備,但至今為止,尚且順利,沒有發生什么幺蛾子。

究其原因,主要是他與莫軒意的關系被人刺探到了。

有這么一層關系在,高化城中的人想要做什么,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旁門修士雖然以兇狠著稱,但絕不是蠢。

當然,目前的局面看似平穩,暗地里是否暗流涌動,那就是另一回事。

總之不能掉以輕心。

看著一張張年輕稚嫩的面孔,陳留白感受到了祈盼與朝氣,以及隱藏其中的某些復雜的情緒。

化神之后,對于他人的觀察感想愈發敏銳,難怪說當修煉到了高深境界,能夠未卜先知,趨利避禍了。

今天來上課的人太多了,室內坐不下,陳留白微一沉吟,干脆讓他們進入到院子里,以此地為課堂,直接開講。

即使如此,還有不少人進不來,他們便找了東西墊腳,趴在院墻上來聽講。

看上去,一排溜的腦袋,像是成群的鳥兒。

有鳥落在道院的屋頂上,羽毛黑漆漆的,竟是代表不祥的烏鴉。它仿佛也是來聽課的,站在上面,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

只要不是來呱噪搗亂的,陳留白便不予理會,坐上顧原搬出來的椅子,先做了一番簡單的開場白,然后開講起來。

第一堂課,當然不會講道術法技,況且這些少年學子,他們基本都處于修行的第一境,講那些的話,就顯得深奧了,聽不明白,學不到東西。

所以陳留白先從打熬氣血,打通正經奇經方面著手開始。

這些內容隸屬基礎,聽著會覺得平平無奇,并無多少出彩之處。

漸漸地,一些少年學子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又過了一陣,已有學子悄悄然地溜走,不是去方便,而是一去不復返。

原本顯得擁擠的院子,慢慢變得寬松空曠起來,倒是扒拉在院墻的一排溜腦袋,并沒有減少。

可陳留白并沒有叫喚他們進來填補空位的意思,依然講著自己的課,一字一句,字正腔圓。

邊上顧原看著出現的場面,臉上不動聲色:這般課堂,本就不規范,對于學子們的溜走,陳留白似乎無動于衷。

只是此事傳揚出去,定然會損害其臉面。

難不成,他根本不在乎?

又或者,他早已看穿,今天道院開張的熱鬧只是虛假的表象,其中不少學子,根本就不是真心來聽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