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凡的脈像,初看確有病癥,可是,賀蘭子琪在把脈的時候,隱隱發覺這脈像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齊逸凡卻不待她將脈摸仔細,便直接腳底抹油,閃人了。
賀蘭子琪是個比較敏感的人,種種跡像表明,齊逸凡絕對有問題,所以,賀蘭子琪猜測,齊逸凡現在的脈像,很有可能是他出去小解時做了手腳。
看樣子,這齊逸凡絕不簡單,這次讓他僥幸過關,下一次,賀蘭子琪定要好好謀劃,一定讓他現出原形。
此刻,老太爺目光灼灼的盯著賀蘭子琪問道:“逸凡的病怎么樣?”
賀蘭子琪想了想,微微頷首:“回老太爺的話,逸凡的脈像沉細,遲弱,氣滯血淤,看來腦子里的血塊一直沒有化解。”
老太爺一臉期待的問:“那你有辦法治嗎?”
賀蘭子琪望了在座眾人一眼,目光忽然與老夫人相撞,她便想到剛才老夫人說,只要她生個孩子,四少爺的病就會不藥而愈。賀蘭子琪心中一抖,她才不要這樣,略一沉思,計上心來,輕聲說:“化解腦部於血有很大的難度,子琪可以試試,能否徹底治好,還要看逸凡對藥品的吸收情況。不過請老太爺放心,子琪能保證的是,逸凡的病只能輕,不會重了。”
老太爺與侯爺對視一眼,喜道:“好好,逸凡能娶到你這樣好的媳婦,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
只不過,賀蘭子琪給四少爺治病不是目地,她又適時提出條件:“逸凡的病比較難治,子琪還需要一些特別的藥材,請老太爺允許,讓府中采賣幫子琪置辦!”
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要說醫術有多高超怕大家都不會相信,但賀蘭子琪一進府給四姨娘看病就露了一手,而且齊逸凡的病找過好些名醫都治不好,現在交給賀蘭子琪,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況且,他們兩個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太爺相信,賀蘭子琪定會全力將治好相公,于是,欣然應允:“子琪需要什么藥材,列好單子,回頭讓趙管事全權負責幫你辦好。”
宴席散去,賀蘭子琪回到水仙閣。
紫桃侍侯她洗漱后,她忽然抬頭問道:“今晚四少爺去哪個屋了?”
紫桃垂首:“回四少奶奶的話,四少爺又去了馮姨娘的屋里頭。”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紫桃走后,賀蘭子琪將門栓好,回身坐到桌邊,從懷中掏出弟弟給的,一直沒來得及看的紙條。
那紙條上大概的意思是說:如果賀蘭子琪不認命,不愿意把幸福葬送在一個智障者身上,她的弟弟賀蘭云勇,愿意助姐姐逃出侯府。
看完紙條,賀蘭子琪感慨萬千,就算父親,姨娘,姐姐,他們對自己的親情比紙薄,但至少,她還有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弟弟,愿意在她最危難的時候雪中送炭,伸出援手給她溫暖與光明。
只是,她暫時不打算離開侯府,她要等待華錚的回信再做定奪。想到華錚,她又愁了,按說這信也送出去有兩天了,為什么華錚到現在還沒回信呢?是信沒送到?還是華錚知道她嫁人之后,不搭理她了?賀蘭子琪焦燥不安的胡思亂想著,卻因為沒有其它辦法能夠聯系到華錚,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賀蘭子琪深吸一口氣,將賀蘭云勇給她的那張紙條,用燭火點燃,燒成灰燼,轉身拿起筆墨,斟琢著給賀蘭云勇寫了一封回信,吹干后折好,放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折騰了一天,賀蘭子琪也著實累了,吹熄蠟燭后,很快便睡著了。
午夜子時,一把白色的小刀不知何時插入賀蘭子琪的房門中央,隨著一點一點輕輕的橇動,門栓被成功移開。月色下,一個黑衣蒙面人,悄無聲息的推開了她的房門,幽靈一般進了她的屋子。
那個黑衣蒙面人進屋之后,也沒打擾賀蘭子琪,而是直奔她脫在衣架上的衣服,從她的衣袖里摸出了她寫給賀蘭云勇的那封信。
黑衣蒙面人望了賀蘭子琪一眼,見她睡的正香,聽呼吸也沒有醒來的跡象,轉身來到窗下,借著窗外如水的月光,他看清了信上的內容后,又將信按原樣折好,塞回到賀蘭子琪的衣袖之中,輕輕走出房間,將門帶好。
天光放亮,早早的,賀蘭子琪就起了床。她覺得屋內憋悶,穿好衣服,想出去散散步。
可是,她剛走到門口,還沒等拉開門栓,卻意外發現,門栓居然沒插。
咦,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記得昨晚有插門的啊!可是這門分明沒插,難不成自己記錯了?賀蘭子琪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莫非昨晚屋中進人了?這一想法讓她不寒而栗,她趕緊伸手去摸衣袖中的紙條,摸出來展開,沒有任何問題,她又轉身回屋,拉開自己的妝匣,里面最值錢的金銀首飾一樣不缺。
怪了!如果沒人進屋,那門栓為什么會自己打開?可是,如果有人進屋的話,她又什么都沒丟,這是什么道理?
賀蘭子琪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既然有了異像,為了以防萬一,賀蘭子琪將袖中原本要給賀蘭云勇的信,拿出來燒掉了。
用過早飯,賀蘭子琪將吳媽叫到自己的屋內,摒退左右,對吳媽說:“吳媽,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吳媽聽罷,嗔怪道:“四少奶奶,您跟吳媽還用這么客氣嗎?有事您吩咐就是,別說什么拜托不拜托的。”
賀蘭子琪向吳媽勾勾手指,示意吳媽俯耳過來。
吳媽心領神色,湊到賀蘭子琪的面前。賀蘭子琪便將原本要用信件傳遞給賀蘭云勇的話,直接告訴給了吳媽,讓吳媽轉告給弟弟。吳媽聽后,點頭:“四少奶奶您放心,老奴一定將話帶到。”
在這偌大的侯府,賀蘭子琪只信任吳媽,所以讓她去,賀蘭子琪放心,輕聲叮囑:“好,那吳媽快去快回。”
齊府宅邸巨大,除了正門外,另有好幾處側門。一般沒有經過允許,正常情況下,仆人們出入齊府,不走正門,全部都走西側門。
吳媽收拾妥當,來到西側門,守門的小廝例行公事,盤問道:“你是哪房的,出府干什么去?有門符嗎?”
吳媽神色自然,一一回答:“我是水仙閣的,因今日是我父親的祭日,四少奶奶恩恤,讓我回家拜祭,這是門符。”吳媽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水仙閣徽記的木牌,遞給了守門小廝。
守門小廝一看那木牌沒錯,便問:“何時回府?”
吳媽耐心的說:“請的是一天的假,晚飯前應該可以回來。”
守門小廝按章辦事,一絲不茍:“有沒有夾帶府中物品?”
“沒有。”吳媽知道這是一道必不可少的程序,所以配合的將胳膊一伸,讓他們搜查。
這時,有個老媽媽上前,在吳媽的腰間上下摸了摸,也沒發現什么可疑物品,便沖守門小廝搖了搖頭,守門小廝這才將側門打開放行。
這豪門世家,規距就是多,吳媽感嘆著,抬腳剛要走,只聽身后有人厲聲喊了一句:“站住!”
吳媽僵住身子,回頭一看,一個身穿天藍色衣裙的丫頭,身后帶了幾個小廝和丫環,急匆匆的向門口趕來。
那丫頭生的濃眉大眼,略微顯厚的嘴唇,粉嫩潤澤,十分明艷的一個姑娘。看她身上衣服的質地,比一般丫頭的要好,吳媽知道,這姑娘應該是哪個房里的大丫頭。
待那丫頭走近,吳媽客氣的問道:“姑娘有什么事嗎?”
那丫頭眉頭一挑:“你要出府?”
見她如此氣勢凌人,吳媽有些不快,語氣也冷了下來:“是”
那丫頭揚聲道:“今天早上,大姨娘的房里丟了一只翡翠手鐲,那手鐲可是大姨娘過生日的時候,侯爺特意在京城給大姨娘訂制的生日禮物,價值不扉!大姨娘搜遍了迎春苑,也沒找到翡翠手鐲,想那賊人盜了翡翠手鐲,無外乎是拿到府外變賣,所以,為了謹防府中下人將翡翠手鐲夾帶出府,大姨娘這才派我過來搜查!”她緩了口氣,繼續說:“我們也是上支下派,這位媽媽配合一下吧!”
原來她是大姨娘房里的大丫頭,怪不得說話如此硬氣。
吳媽平靜的說:“那位媽媽剛才已經檢查完了,沒有私帶。”
那丫頭一點不給面子,冷著臉說:“她檢查的不算,我沒看到,所以還要重新檢查一遍!”
吳媽考慮著,賀蘭子琪在府中初來乍到,還沒站穩腳根,也不易得罪什么人,在一些小事方面,她也能忍則忍,盡量不給賀蘭子琪找麻煩,況且她身上也沒有什么翡翠手鐲,不怕她們搜查,盡管心中不快,吳媽還是伸開雙臂:“既然你們不信,那就搜吧!”
有兩個丫環上前,由上到下,在吳媽的身上搜了個遍,除了翻到一兩銀子零幾文錢之外,根本沒翻到再值錢的東西了,更別提什么翡翠手鐲了。
吳媽斜了那大丫頭一眼:“檢查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那個大丫頭走到吳媽跟前,不死心的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在吳媽的身上摸索翻找著。
若說一開始他們說找翡翠手鐲吳媽會信,可是現在,見那個大丫頭如此細致的尋找,連她的衣角都揉捏個遍,最后,連鞋子都不放過,脫掉她的鞋子,還捏了半晌,衣角和鞋子里會藏下那么大的手鐲嗎?這便十分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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