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了下來,賀蘭子琪早就餓了,即便堵氣,也不能委屈了肚子!她氣哼哼的坐在齊逸凡的對面:“你得先告訴我,你的母親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提到母親,齊逸凡冷俊的臉上頓時爬上滄然之色,獨自斟了杯酒水,仰頭喝下,講起那段讓他一生難忘的事情。
原來,去年春天,壽城發現一座鐵礦,要知道開采鐵礦非常賺錢,所以,三大世家皆對那座鐵礦的開采權虎視眈眈。只不過,朝廷負責招標的官員,曾經跟齊家有些過節,于是他們想要得到這筆買賣,其難度可想而知。
當時,侯爺關節炎的老毛病犯了,出行不便,侯爺就讓二少爺和三少爺去談,只不過,他們沒有談成。這個結果,不出侯爺預料,侯爺知道此事難上加難,便打算放棄。后來五姨娘得知此事,便極力向侯爺推薦,讓自己的兒子去試一試。
五姨娘一直望子成龍,為兒子謀劃將來,猶其是大少爺死后,府中沒了嫡子,那么世子就一定會在庶子之中挑選,所以她便有了讓自己兒子做世子的心思。
在五姨娘的勸說之下,侯爺終于答應讓齊逸凡去試一試。臨走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想辦法將買賣談成,齊逸凡答應了母親,讓母親在家聽他的好消息。
為了不辜負母親的心愿,他想千方,設百計,多方運籌,費了極大的氣力,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拿下了那筆生意。
但當他滿懷喜悅回家給母親報喜之時,等待他的,卻是剛剛搭建的母親靈堂!
望著那肅穆冰冷的靈堂,他整個人都傻了!他實在不敢相信,走時還好好的母親,現在會與他陰陽兩隔。
等他緩過來沖進靈堂,想見母親最后一面時,眾人卻攔著不讓他見。
原本母親毫無征光,突然離世就很值得懷疑,這會兒眾人的舉動又這般反常,他便覺的這里有鬼,于是,他甩開眾人,沖過去,用力將棺材蓋子推開。
雖然五姨娘已經換上了新衣服,容貌也被人修整過,但五姨娘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包括手,臉,脖子,密布著黃豆大小的血洞,此時血已結痂,真真是觸目驚心!當看到母親這副遺容,齊逸凡的腦袋“轟”的炸開了,他睚眥欲裂,扭頭盯著眾人,獅子般的咆嘯:“我娘的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多洞?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齊逸凡的暴怒讓人心驚,靈堂內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一個人敢去應聲,氣氛詭異至極。
這時,聽到消息的侯爺和老夫人及眾位姨娘全部趕來。見齊逸凡看到了他娘死時的慘狀,侯爺滿臉心痛的說:“逸凡,今天早上,下人們見你娘遲遲未起,結果叫了半天無人開門,眾人感覺不妙,撞門而入。”侯爺說到這里,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娘已經躺在床上沒有氣了!而且身上布滿血洞……”侯爺哽咽著有些說不下去。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齊逸凡萬萬想不到,母親莫名其妙的死了,結果還死的慘不妨睹,不明不白!望著五姨娘的遺體,他突然大叫:“我娘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是!”他凌厲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眾位姨娘們,所到之處,全部被他的氣勢嚇的不敢與他直視。
侯爺當然也懷疑五姨娘的死因,但畢竟五姨娘死的太過詭異,他不想往外張揚,傳的滿城風雨,便嚴令府中之人,不許私下議論五姨娘的事。當然,侯爺暗中派人調查過,可最終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生身母親遭遇如此橫事!哪個做兒女的不把事情弄明白,心里能夠安寧?聽完了他的講訴,賀蘭子琪反倒挺同情他的,開口分析:“有一種蠱,名叫虱蠱,人中了此蠱之后,蠱蟲會在體內大量繁殖,等蠱毒發作,那些蠱蟲便會咬破人的皮膚,化蛹成蝶,飛的無影無蹤。所以,聽你描述你母親死時的樣子,應該是中蠱所致。。”
齊逸凡盯著賀蘭子琪,一臉認同:“不錯,我也曾多方打探,屬實有這樣一種蠱。”
“雖然我們猜測是中蠱,可到底是誰給你娘下的蠱,這個便難查了!”賀蘭子琪也不是破案專家,這樣艱巨的任務,讓她怎么完成啊!
齊逸凡聽出了弦外之音,喜悅的問道:“也就是說,我提出的條件,你同意了?”
賀蘭子琪非常清楚她的處境,如今她已知道了齊逸凡的秘密,她說不同意,齊逸凡能放過她嗎?所以,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幫齊逸凡查找殺害他母親的兇手,以此換得休書,獲得自由。
賀蘭子琪抬頭道:“即使我同意,但是,你這一點頭緒都沒有,我怎么給你查?還有,對于破案我可一竅不通,你為何不找別人,非要我來幫你查?”
“因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哦,怎么說?”
“因為我懷疑母親的死跟父親的其它幾位姨娘有關!雖然表面上大家看起來挺和睦的樣子,但實際上,她們都有兒子,都想為自己的兒子爭奪世子之位!”齊逸凡又喝了一口酒,繼續道:“母親在世時,父親最寵母親,所以他們都十分眼紅,猶其是大姨娘,經常和母親作對,還有三姨娘時常背后捅刀子,說母親壞話。只不過,她們都在內院,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出入調查,而你就不一樣,經常去內院走動也屬正常,行事會更加方便。”
賀蘭子琪不以為然:“這事,你的妾室也可以幫你啊!不一定非要我!”
齊逸凡抬頭盯著她直言不諱:“妾室不行,妾室沒事不可以去內院,而且去了也不可以長時間逗留,更何況我那三個妾室哪一個都不是那塊料,弄不好會把事情搞砸!既使她們之中有人僥幸把事辦成,八成也會用此事做為籌碼,索要正妻之位。”齊逸凡眉頭微挑:“而你就不同,你不會占著我的妻子之位,你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聽這意思,他心里也有人啊!這妻子之位是給別人留的,這樣最好!賀蘭子琪放松下來,一臉壞笑:“那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搞砸嗎?”
齊逸凡的眼中閃著自信的光芒:“你是聰明人,對你無利的事,我斷定你不會做!”
賀蘭子琪笑了,又問:“你為什么要裝傻?”
“因為父親曾經寵愛母親,而我又談下了礦山的開采權露了大臉,父親對我開始器重起來,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其它幾房生怕父親選我做世子,明里暗里的給我下絆子。當時也不知道是哪個姨娘出壞點子,建議父親讓我去云香州駐在,企圖把我攆出府去!”
齊逸凡緊捏著酒杯,眸色深沉:“我不想離開家,想要探查母親的死因,所以總得想辦法留下來,這才制造了墜崖事件,裝成傻子,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家中,麻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