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景濂大叫一聲沖進屋子,一間間的尋找著,家里頭沒有人。
“叫什么,還要不要人睡覺了”煩躁的聲音在對面響起。
袁彬迷著眼看著一臉抱怨的來人,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侍衛的服飾還是因為他周身散發出警告的意思,來人收起了不耐煩。
“七叔公,我家這是……”
“這家是越來越讓人瞧不下去了,祖宗的臉都要被丟光了,混賬東西,一群一群的不爭氣。”七叔公咒罵著,吐出一口濃痰啐響姜景濂。
七叔公身邊的人忙歉意的對姜景濂道:“十三侄兒,你還是到順天府去看看吧。”
“順天府。十二叔,這是怎么一回事?”
十二叔不大愿意同姜景濂多說,只是叫姜景濂快走,自己則攙了父親回到家中,關上門。
姜景濂拔腿就往順天府去,袁彬一把攔住他:“我去好了。”
姜景濂搖搖頭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去。順天府,到順天府做什么?侯伯又能做什么?到底怎么了?他只是一時不在家,怎么就會出現這樣的事。
袁彬很方便的尋到了順天府的書吏,書吏看了姜景濂一眼:“入室偷竊被殺,已經定案。既然已經來了,就把人拖回去吧。哦,十兩銀子。”
“十兩銀子?”
“把人弄到這不費人力啊,仵作還要驗尸不要錢?這么大熱的天也要我們涼快涼快?十兩銀子,沒有明兒就燒灰丟走。”書吏根本不同姜景濂多說。
姜景濂摸了荷包,他身上只有一兩銀子,這離十兩銀子還很遠,但是又怎么能讓侯伯連個尸首都沒有?他轉身便要回去取銀子。
“這一兩銀子請您吃茶。”
書吏看著袁彬滿意的點頭,隨即填了單子:“就領回去吧。要不要找人幫你們送回去?”
“有勞了。”
“袁大人,你……”姜景濂看著袁彬,他又幫自己掏了銀子。
袁彬擺著手:“先去接侯伯,你回去再還給我。”
侯伯并沒有拉回姜家,還是放在了順天府,袁彬給了銀子給書吏容讓照看一日,等明日再來安置后事,至于姜家,袁彬干脆將姜景濂領回了家中。
“怎么,十三……”錦華看著仍舊跟著袁彬過來的姜景濂,他面色慘白,雙眼紅通,“這是怎么了?”
“姐姐,侯伯死了,侯伯死了。”姜景濂落下了眼淚。
侯伯死了?
錦華哆嗦著嘴:“怎么死的?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到家里偷東西估計叫侯伯發現了,殺人滅口。”是袁彬接上口的。他在注視這錦華,姜景濂家的一個仆人死了,她激動什么,還有錦華方才明明說的是十三,十三,他記得姜景濂的叔父方才叫他就是叫十三,而且,姜景濂還叫錦華姐姐。他們是……
錦華看著袁彬,大白天的,有人搶劫,搶的還是她家?
袁彬收回自己驚愕的眼神,拍著姜景濂:“男子漢該為女子遮擋一些,你怎么這么容易就掉眼淚?”他說著看了錦華。
姜景濂立馬抹了眼淚。他是男人就該保護姐姐,他自己先哭起來,又怎么能保護姐姐:“不是偷東西。”
錦華將目光轉向了姜景濂,這又是怎么說的?
“我在家里看過,家里的東西都沒有亂,什么東西也沒有少。”
“或許是沒來得及偷東西就被侯伯發現了,驚慌之下就跑了?”
姜景濂抿口不再說話,袁彬卻是從姜景濂的話中撲捉到了一絲的信息。他跟姜景濂發現地上一灘血跡到姜景濂闖入每個房中,這沒多長時間。一個人在驚慌失措下怎么可能注意的那么清楚,怎么可能會注意到家里少了什么東西?除非,姜景濂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意識到那人是來尋那樣東西的,所以第一時間去看了那件東西,才有了什么東西也沒有少的論斷。到底是什么東西,讓姜景濂那么的重視?
袁彬道:“今晚上就在家里歇著吧。明日一早再辦侯伯的事。”
袁彬一大早讓小向替自己去告假,又是到棺材鋪拉了口棺材,再陪著姜景濂錦華往順天府去。侯伯的衣裳是袁彬幫著換的,在看到侯伯身上的傷口后,他曉得姜景濂的懷疑沒有錯,并不是普通的偷竊。
沒有什么守靈,直接裝上棺材送出城埋葬。
袁彬提出姜景濂以后就住在他那,理由是一個人在那里不安全。他其實更想探知錦華同姜景濂的秘密,在他的腦海中有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說這個想法不切實際,并不是說這個想法不可能。如果是真的,這事情就有意思的多了。找張家麻煩的越來越多了,不知道張家能不能堅持的住。還有姜景濂在刻意隱瞞著什么呢?
錦華一直陪著姜景濂,在一定程度上,侯伯扮演了父親的角色。姜景濂是其生父的遺腹子,家里的兄弟眾多,也因為這兩點他被挑選成為嗣子繼承過來。從小到大,家里只有侯伯這個老仆陪伴著他,對他來說,侯伯就是父親。
姜景濂垂喪著從錦華的書桌上摸出一本書來,隨手翻著,又丟開,又翻了一本書,最后定格在一本書:“姐姐,這個是……”
“怎么了?”
“這是姐姐寫的?”姜景濂抖著手中的書本子,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錦華,“姐姐這個是……”
“這個是我的故事。覺得好看么?”
姜景濂質問著錦華:“姐姐,你這是要做什么?”看著這個明明就是戲文,姐姐把自己的事情寫成戲文,那不就是要把自己的事情傳出去。被張家知道了,被族里的人知道了,姐姐不就是一個死么
錦華平靜的道:“你覺得好看么?”
“姐姐”現在不是好看不好看的問題,而是……“姐姐,你知不知道若是這個流傳出去,首先有難的就是姐姐。”
錦華微微一笑:“你聽說過一句話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姜景濂開口想勸姐姐。
“有件事我沒告訴你,張家的人已經知道我還活著。”
姜景濂頓時緊張起來:“姐姐。”
“這是我自己闖得禍,是我自己跑到賈氏跟前把自己抖了出來的”
姜景濂一把抓住錦華的手:“姐姐。”
錦華不由笑道:“你老叫我做什么?”她拍著姜景濂的手,“你不要怕,我什么都沒有了,還怕這個?我們越是怕他,就越沒有出路。十三,你說張延裕他怕什么?”錦華自顧的說下去,“他怕我活著,怕我把事情抖出去,可是他越怕我就越不怕,憑什么只有他來算計我讓我不好過,他自己樂哉樂哉的過?他已經過了半年的好日子了,也夠了。”
“姐姐,有什么我要做的,我能為姐姐做什么?”其實他不是擔心害怕,而是希望自己能為姐姐做什么。
錦華將寫有故事的本子遞給姜景濂:“那你替我看看這故事,看看怎么寫更好看,還有這些詞曲,不但音律要好,就是詞藻也要好,要極妙。不但要朗朗上口,還要…”
姜景濂已經領悟到姐姐的意思,接口道:“還要文人們都愛。”
錦華笑著點頭:“正是,還請秀才
替奴看看。”
姜景濂笑著唱了聲諾。
屋里其樂融融,但聽見外頭悶哼聲,姜景濂疑惑的看了看外頭,接著又聽見幾聲悶哼,
姜景濂頓時站起身來,率先走到門口,想了想抓起一把椅子,將錦華護在后頭。
這幾聲悶哼之后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一切靜悄悄的。
“出去看看?”
姜景濂搖頭:“姐,還是我出去。”
弟弟這么護著自己,錦華心里著實高興:“一起去吧。”
姜景濂點點頭,卻示意錦華要小心,自己則抓起椅子慢慢的將門打開,還不敢全部打開,先是開了一點點的縫,先是觀察著外面的情況。
外面什么也沒有,姜景濂這才敢大膽的開了門。
“你們怎么知道我回來了?”左邊突然傳來說話聲。
兩人迅速而緊張的望向了左邊。那邊是……“誰?”
袁彬從廊下走出來:“是我。”
“你不是在宮里當值么?”錦華看見突然出現在家中的袁彬,她記得他今日要到宮中值夜,所以才到弟弟的屋子來。
袁彬走到錦華的面前:“明早有差事武大人叫我今日回來休息。”他的目光落在了姜景濂手上,不禁一笑,“姜小弟,你這是……讓我坐?”
姜景濂不自主的將椅子往后挪挪,對著袁彬笑笑。
袁彬笑笑拱了手:“那我先歇著了。”他轉身走進屋,門合上的那一瞬間,他們分明聽到悶哼聲,聲音是從袁彬的屋子里傳出來的?
錦華同姜景濂對視了一眼。袁彬的屋子里有什么?是袁彬受傷了?
錦華同姜景濂好奇的靠近袁彬的屋子:“袁大人……你怎么了?”
屋子里的悶哼聲在錦華聲音響起之時有停止了。
“沒…沒什么,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沒事。”
“哦。”錦華他們雖應下卻沒急著離開。
果然過一會兒就聽見屋里頭小聲的道:“大哥,別打了,我招我招,銀子是我拿的。”
“拿的?”
“偷,偷,是我偷的。”這聲音分明是小向的。
“你又去賭了?”
“不不不。大哥我是……”
“銀子呢?拿來。”
“大哥……我……花了……”
“都花了?”又是一聲悶哼,“你讓我明天怎么請客?”
“大哥,大哥……”
卻是為了錢,錦華拉著姜景濂離開。
待他們一離開,小向立馬道:“大哥,走了?”他從地上站起來,“真是要命。”
袁彬只看著他:“這幾個狗東西就交給你了。另外,你方才要跟我說什么?”
小向湊到袁彬耳邊輕聲道:“大哥,要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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