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的時節，不僅蕭瑟，還帶著冷冽。連著幾天的陰雨之后，這一日停了雨。上午還厚云層層，午后就放晴了。

雖然依舊冷，但好歹是有了多日不見的陽光的影子。

王圓圓被方宇拉著，向著學校后頭的小樹林走去。陳涵亦步亦趨地跟在王圓圓后頭，寸步不離。

一行三人走進了樹林中，方宇抬著下巴傲視著王圓圓：“江湖規矩，看在你還是小屁孩的份上，我讓你三招好吧。”

三招？她怕自己三招就打的這個小胖子滿地找門牙。

王圓圓沒有應聲，往后退開兩步，離著方宇一點距離，然后看著他。

看著王圓圓不準備出手，方宇撩起了袖子：“我可是給了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動手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王圓圓好整以暇地看著方宇，聽著他一套又一套的臺詞，心中暗想這小胖子肯定看了不少武俠電視劇。

方云自然不知道王圓圓腦子里頭在想什么，撩好袖子上前就用力去推王圓圓，想要一推制服然后再拳腳相加。

看著方宇的肥胳膊靠近，王圓圓正準備還手，余光中就看到一個身影闖了進來。她伸出的手堪堪停住，下一刻就被方宇給推倒在地。

王圓圓跌坐在地上，注意力落在余光里那雙白色球鞋上面。方宇壓根沒注意，見推到了王圓圓，就要繼續上前去動手。

“住手！”后頭傳來聲音。

方宇停下動作，跟王圓圓一道兒往回看去。

言奕牧不知什么時候到了林子里，身上還背著書包。止住了方宇之后快步上前，從地上扶起了王圓圓，替她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落葉和泥土。

“你沒事兒吧？”他刻意放低的聲線溫柔的就像夏日的風，夾雜著暖陽的氣息就吹過王圓圓冰冷的心田。

她看著言奕牧，搖了搖頭。

“你誰啊？多管閑事！”方宇在后頭怒問，他相當不滿意自己被忽略！

言奕牧打量了王圓圓一眼，確定她沒有事，這才轉頭看向方宇，目光滿是厭惡，“家里面是副校長就很了不起？成天除了跳上跳下惹是非，還有什么本事？”

方宇被這突然的厭惡罵懵，等反應過來看著言奕牧的臉色就很不好了，“你是哪里來的？關你球事啊！”

言奕牧沒有理會方宇，站起身子，一手將王圓圓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冷冷地看著方宇：“你這樣，只會讓人很討厭。”

方宇聽得炸毛，就差跳腳了，“你這逼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老子討不討厭跟你有半毛錢關系？老子跟她約好了單挑的，你管你媽的閑事呢！”

言奕牧皺眉，回頭看向王圓圓。王圓圓低下頭，沒出聲。

回過頭，言奕牧看向方宇。“她的單挑，我代替。”

王圓圓站在言奕牧身后，聞言抬頭。言奕牧背對著她，抬頭只能看到他那一頭干凈整齊的板寸頭。她拉了拉他的衣服，想要拒絕，讓他不要管。

言奕牧轉頭，在王圓圓說出話之前先開了口：“你不要管，去樹林外等我。”

王圓圓嘴唇翕合，還想要說什么。卻被方宇打斷了話。他沖著言奕牧叫囂，“你算老幾啊？你說代替就代替？老子還不愿意呢！”說著方宇就要越過言奕牧去拉王圓圓。

言奕牧擋住，一手護著王圓圓，躲開了方宇的拉扯。

“你不敢跟我打”言奕牧道。

方宇本來還想去拉王圓圓，突然聽到言奕牧這樣說，頓時就被激怒了，“好，老子就跟你打！”說完還不待言奕牧反應跳起來就對著他一拳頭。

言奕牧被打得身子一偏，卻也不顧自己，只轉身將王圓圓一推：“去樹林外面等！”

王圓圓捏起拳頭，沒有走。她想說自己可以應付的，還在猶豫之中，就被陳涵強拉著出去了：“走吧，我們去外面等！”

拉著王圓圓快步往外頭，后頭傳來了打斗聲，她轉頭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回了頭，“他們都是男孩子，處理這些事會更好一點。你是女孩兒，還這么瘦弱，上次有大牛他們在呢。你這次一個人，真要對上方宇只有吃虧的。他打架很兇的！”陳涵說著，將王圓圓拉到了樹林外頭。

兩人站在樹林外，身后隔得太遠已經聽不到動靜了。王圓圓蹲了下來，抱著膝蓋靜靜地看著天際的淺藍和漂浮著的白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