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夫攻略

第七十二章 深夜到訪

來不及驚呼,便被封住了口。不能言,手能推,腳可以踢。說話的功夫,顧遙拳打腳踢,一陣猛如虎的操作。

一只沒有獠牙的小母老虎而已,鄭智輕松擋下,除了桌椅的碰撞,引起門口倆少年的注意外,并無旁的成就。

顧遙實行的是精兵簡政的管家方案,顧家的下人極少,偏顧遙還認為比老爺子大方得多。眼下是春耕開始之際,顧遙放了泰半臨時工春忙假,下人,幾乎不存在。寒香叫顧遙留下照顧宋海棠了,崖山青山兩個又守在門口。

即,顧遙和聽見動靜,瞧見兒童不宜的畫面,青山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拿胳膊肘拐了拐崖山,問道:“三爺毛兒長起了么?”

崖山沒理他,鄭智也沒有情動。

因為長得好,又是這般出身,鄭世子一直告訴他,一定要小心女人借著壞了名節靠上來。至于什么樣叫壞了名節,各種羞恥的操作,他略有耳聞。他親顧遙,只想提醒顧遙,你的名節已是我的了。哪知小姑娘的唇軟軟甜甜的,叫忍不住想親近。

大哥說了,除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想親,顧遙卻掙扎。

鄭智就更氣了。

你不給親,我偏要親。

氣惱之下,鄭智咬破了顧遙的唇角。

顧遙見掙扎只換來更粗暴的對待,隨即停下動作。

得逞的鄭智,發現口感大不如前,跟著停了下來。自柔軟里蘇醒,鄭智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僅親了人家,還吸了吸,甚至咬……

望著垂首不語的顧遙,鄭智一陣心虛,想說我不是故意的。才說了個我,瞥見顧遙嫣紅的嘴角,鄭智直接改口:“我叫人找個大夫給你看看——”

“再有下次,死給你看。”

將自己的真實意圖換了個順序,說完后,顧遙直接轉身,走人。途徑青山崖山的時候,丟下一句冷死人的話。

“管好你們的嘴。”

鄭智追到門口,被崖山攔住,他說:“顧姑娘身上的殺氣,很重。”

因為察覺,青山才不吱聲的。

倒不是打不過顧遙,自家三爺都這樣待人家了,自己動人家一根毛發,不被三爺打死才怪。青山正大光明地“偷窺”著鄭智唇角的血,心悅地看著一臉便秘的鄭智,卻是一臉擔憂地問出鄭智心底的擔憂:“三爺,怎么辦?”

鄭智心虛,嘴硬。

“什么怎么辦?我都和大哥說將來娶她的,算不得欺負她,她有什么好氣的?”

得虧顧遙沒聽見這句,否則更氣。

“姑娘,你的嘴角怎么了?”

“叫鄭三氣過頭了,罵他時不小心咬了一口。”

這事自家姑娘還真能干得出來,寒香咋舌之余,不再追問。

同樣,顧知縣歸來時,聽了這番說辭,不知女兒被欺負了,還道:“怪道門房說鄭三爺氣沖沖地來了,又氣沖沖地走了。你們兩個不是好久不吵了嗎?怎又吵上了。”

“這不賴我,他今年本命年,火氣太沖。”

說到這個,顧遙就窩火。自己虛歲十歲,小破孩十二周歲而,已能欺負人。這要是擱前世自己十來歲時時,必定打到鄭智叫爹。然而,時過境遷,自己打不過這貨是一方面,真打了人,這輩子大概要落在鄭智手里了。依著兩忍身份的差異,自己沒準還是個小妾——想想都窩火。

這事再惱火也不能叫親爹幫忙報仇,顧遙記著正事,強忍怒火,非常正經地和顧知縣說了宋海棠會種玉米的事。誰知,卻換來顧知縣的一陣輕笑。

笑罷,顧知縣方道:“真是傻孩子。爹知道你為爹著急,只是,種地是民之大事,不是她說她能種就可以的。”

這是拒絕了?

不行!

顧遙趕緊道:“她真可以的,她很有天分的,爹要是不信,就叫人去打聽打聽。”

但這是古代,莊稼是最主要的GDP,重中之重,顧知縣不會因為疼女兒,就無原則地妥協。顧遙說地口干舌燥,最后,還是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找宋海棠。

望著神采奕奕的宋海棠,顧遙張開的嘴巴,又合上了。還像個鴕鳥似的,垂下自己的腦袋。

躲避不是自己的性子,顧遙一咬牙,語帶哽咽道:“對不住,我……”

“顧大人不同意,對不對?”

顧遙點頭如搗蒜。

“這個啊,我應你的時候,就已經想過這個可能。”

伸手抬起顧遙的腦袋,看著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宋海棠輕輕一嘆,柔聲道,“不止這個,還有女戶那事。我做的好,只是有可能拿到女戶,并不是一定能拿到。拿到后,我也不能脫離宋家——將來嫁人,也脫離不了,這是時下的規矩。魚兒離不開水,我,還是要回去面對那一家子的。”

顧遙再沒想過上午像刺猬一樣的宋海棠,只用了半天時間,就恢復了理智,還想得如此明白,打心底佩服的同時,開口贊道:“你很理智!”

宋海棠扯了個笑,笑容有些悲觀,她說:“理智,不過是消滅自我,并不值得夸贊。”

用過晚飯,大起大落一日的顧遙,頹然地裹著被子,昏昏欲睡之,卻聞寒香急切地呼喚:“姑娘,張勝哥來了。”

大晚上的,張勝來做什么?

顧遙不敢磨蹭,復又穿上才脫下的衣衫,去見張勝。

“姑娘。”

張勝不能抱拳,便只垂首給顧遙行了禮,顧遙上前將人扶住,道:“張大哥不必客氣,這么晚來,有急事不成?”

“沈從君下午到了后衙,要見姑娘。”

沈從君怎么來了?顧遙驚立起來。想到上午鄭智對自己做的事,顧遙,又有些心虛。

咳了咳,顧遙道:“好的,知道了,我明日便回城見他。寒香,給張大哥找間屋子。”

“姑娘,沈從君,跟我一道來的。”

張勝飛快地說道。

顧遙不知道,張勝卻知道。那年,他雖然倒下了,但是,意識還是有的。是少年沈從君,一刀砍向那蒙人,濺了自己一臉血的同時,救了自己。

如今,少年已長成,聲音雖變,面容卻不曾大改。少年說:“張兄,帶我去見顧遙,可好?”

面帶絕望的少年,說出唯一的希望,千里迢迢的希望,張勝想起曾經的自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