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夫攻略

第二百零五章 同一條河

(文學度)

見到顧遙三位,孟家的車夫,惴惴不安地告罪:“姑娘勿怪小的催,實在是,太孫殿下正在家里頭等著呢。”

身材比顧珩還要高大的車夫,一臉汗水,如同水洗。顧遙失語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感慨了句:“何至于此?”

“至于。”

車夫尷尬地沒說話,接話的,是顧珩。

顧遙:……

親哥啊,您不會隨了親娘,哭給人家看吧?

見顧遙右腳踩凳子,左手去抓馬車的門柱。顧珩慌忙伸出手臂,欲扶顧遙登車,就像他待顧珍那般。才要發力的顧遙,看著突然出現的胳膊,怔住了。

兄妹倆的異步,使得倆人都有些不自在。

顧珩想了想,撤回了手;顧遙想了想,撤回了左手,抬起右手,撲了個空。

這一次,顧遙不再猶豫,重新抓住門柱,腳下發力,人便上了車,隨即回頭對顧珩和蹇荃笑了笑,鉆進了馬車。

這般干凈利索,反叫顧珩舒了口氣。顧珩的為人,說好聽點是敦厚穩重,說直白一點就是木訥。他寵妹妹的方式,就是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在顧遙上車后,顧珩又讓蹇荃先行,自己最后上了馬車。狹小的空間內,坐著三個見面不少,卻說不了幾句話的人。理論上,是要顧珩和蹇荃多說話,顧遙做個安靜的美女子就好。

可現下車上的倆人,蹇荃靦腆,顧珩木訥。

尷尬中,顧遙搜索起話題來。

娶妻生子、嫁人選夫、繡花衣裳,這般的小姐妹話題直接不考慮;科舉是沒的說,蹇荃還沒開始考,顧珩勉強過了府試,才拿的秀才而已;文不得談,只剩武了。

“蹇表弟,你有學武嗎?”

“不曾。”

意料之中的答案,顧遙笑道:“那你愿意學嗎?我二哥身手就不錯哦”

蹇荃看了眼身材魁梧的顧珩,欽佩道:“二表哥很有這方面的天賦。”

換言之,是個學武的料子,顧珩臉色便有些不大好。

倒不是因為蹇荃當面說,而是因為很多人都這么說,尤其是行家。他學武確實很容易上手,讀起書來,卻是費死勁。然而,母親寧愿他做個田舍翁,也不肯他入伍。

顧遙不知他心思,只單純認為蹇荃這話太武斷,才叫顧珩臉色不好的,便道:“蹇表弟有所不知,努力也是一種天賦。我二哥除了你口中的天賦,他也很努力呢。”

“嗯……嗯,是,是小弟淺薄了。”蹇荃羞赧道。

顧珩見他不自在,自然將錯歸在顧遙身上,便道:“你雖穿著男裝,到底只是一個姑娘家,少說幾句。”

顧遙:……

無語片刻,顧遙還是應了,因道:“是,二哥。”

轉了這么一圈,顧珩懟了顧遙,蹇荃懟了顧珩,顧遙懟了蹇荃……是以,一車安寧,安靜得,除了呼吸聲,就是馬蹄“嗒嗒”的聲音。

雞鳴寺一寺,帶起了方圓三里的熱鬧。這才走了這么一會兒,就沒了動靜,不合理啊。顧遙心中不安,“唰”地一下拉開車簾。

顧珩喝道:“五妹!”

他的喝聲太大,掩過了顧遙拉簾的動作。顧遙把手指立在嘴邊,只聽外面的車夫問道:“姑娘,可是有事?”

顧遙一邊示意顧珩看外頭,一面回應那車夫:“我想掀簾子瞧瞧外頭,二哥不讓!這要是和十一叔同車,他必是讓的。”

滿滿不滿的口吻,車夫立即道:“十一爺是否同意小的不知,但顧二爺的話沒錯。姑娘雖著男裝,到底不適合讓人瞧了去。”

關你一個車夫什么事!

顧遙虛應了聲,來了興致,一面向前頭行去,一面同車夫吐苦水:“你們是知道我的,嘴巴就沒停的時候。偏這次跟著我的是最木訥的二哥,哎,他都不陪我說話,還不讓我自己玩,好生無趣。對了,我問你,太孫幾時到的孟家?你見著他了嗎?他是什么樣的?”

好奇的顧遙,很符合十五六歲、不諳世事的姑娘家。

車夫少不得信口胡扯幾句,顧遙壓根不曾聽,而是對著顧珩,只張口不發生:“動手!”

說了四次,顧珩才明白顧遙說的是什么,不點頭,直接沖出馬車,撲向車夫,顧遙同時叫道:“這么說我也能見到太孫殿下了?”

“姑娘定然——”

車夫話未說完,人已被顧珩鉗制住。一切就這么地猝不及防,被沖下馬車的車夫,立即反擊。與此同時,顧遙已經接過馬車,勒緊馬繩,掉頭,去搭救顧珩。

才過幾招,顧珩便發現自己撐不久,見顧遙停下馬車,立即吼道:“你帶表弟走!”

顧遙偏不聽,“駕”一聲令下,朝顧珩、車夫行來。只派車夫一個,敵人還是很有自信的。不等馬車回轉,他已將顧珩打倒在地,回身,猙獰地看向顧遙。

下一刻,卻是暈倒在地。

顧遙緩緩收回了右手,勒住馬車后,將馬繩往里一丟,吩咐蹇荃:“你來駕車。”

“我,我不會啊……”

顧遙卻已跳下馬車,熟練地拔下固定頭發的銀簪,掰成數段,手指靈活地操作了一番。渾圓的簪子,已化作一只鋒利尖尖的的硬物,顧遙毫不猶豫地將刺頭刺向車夫手腕。

“五表姐,他已經……你,你怎還——”

“別廢話。戒指就這么點,里頭那點麻醉藥,撐不了多久,不補點清風散,他醒來,你打得過他?二哥,還能起來嗎?把這人抬上車,再去孟家。”

顧遙扶起顧珩,說著自己的計劃。

顧珩一字不反駁,徑自揉著胸口,大口喘息十余下,方勉強舒暢了些許,又與顧遙合力將人弄上馬車。顧珩駕車,顧遙認路,蹇荃則不肯和那車夫單獨待在車內,硬是湊進兄妹倆中間。

“你怎知道這人有問題?”顧珩一面駕車一面問顧遙。

“我們家出來,南、西、東三個方向,只有向東人才會少。馬車統共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沒了人聲,不是有問題,又是什么?”

蹇荃對這個不感興趣,只問顧遙:“五表姐,你那簪子怎么弄的?還有,你是怎樣將那么個大漢撂倒的?”

顧遙笑了笑,說了句那對表兄弟都沒懂的話:“我怎會叫同一堵墻撞兩次、叫同一條河淹兩次?”

顧珩只是木訥,卻算不得愚蠢,聽出這話里頭的意思,因問:“這么說,你還遇到過這樣的事?何時之事?父親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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