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直接挨著顧遙坐下,關切地問:“可還累?昨晚睡的可好?”
“累到不累,睡得不怎么好。昨晚換床來著,開始睡不著,后來實在困急了,才瞇了會兒。我們兩個人是不是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我瞧你眼底有暗色,是不是也沒睡好?一起躺一會兒,會不會不合規矩?”
鄭智道:“是要我們兩個坐著的,這樣,你躺我懷里,瞇一會兒。”
顧遙笑著搖頭,因道:“我倒還好啦,你更嚴重,你先倚著我瞇會兒。一會兒你走了,我一個人也沒事,再悄悄補眠不遲。”
說著,顧遙拍了拍自己瘦小的肩膀,讓鄭智靠過來。
她這種不經意透露的寵溺,總讓鄭智無比歡悅,永遠都不夠的歡悅。鄭智當真依偎了過去,滿是幸福地貼近細膩的脖頸,還調皮地親吻了一下。
顧遙身子一陣顫栗,怕鄭智有下一步動作,身體驀然僵直起來。可鄭智卻老老實實地趴在那里,不動了。顧遙怕他不得勁,側了側身子,左手從鄭智身后繞過,扶住了他的后背。
不大會兒,鄭智便徹底沒了動靜,呼吸均勻起來。
半個時辰不到,顧遙卻已肩膀發麻,可這么難受的姿勢,鄭智都睡得這般香甜,她少不得堅持一二。鄭智醒來見她動都不得動,又是心疼又是感動,沒好氣道:“別動了,我給你捏捏。”
鄭智的手很大,力氣又很足,一番揉捏。顧遙先是疼,疼過之后便是無限舒服,忍不住呢喃:“好舒服,以后多給我捏捏,好不好?”
“好。”
時間一到,鄭智出門,臨行前把寒香并一個婆子叫了進來。寒香不必介紹,鄭智單指著那婆子道:“這是大嫂給我們添的人,周媽媽。她來梧桐苑兩個月了,管著這里的大小事。寒香不怎么當值,只新房是她負責的。”
梧桐苑,是我們院子的名字嗎?顧遙抿嘴一笑,這名字不錯,是不是院子里有許多梧桐?
寒香見她走神,咳了咳,顧遙立即回神,坐著欠了欠身,對周媽媽道:“媽媽好,我不得離床,明日再與媽媽見禮。”
“三少奶奶客氣了。”
聽了這稱呼,鄭智笑道:“你且委屈幾日,年后我便入營,身上掛個一官半職的,也叫你被人尊稱一聲夫人。”
依著規矩喊人,讓顧遙“委屈”的周媽媽,難掩尷尬之色。
顧遙則笑道:“不急。夫人聽起來顯老,少奶奶好,年輕。”
屋內幾人露笑,周媽媽附和了句:“三少奶奶確實年輕。”
在喜娘的催促聲中,鄭智放心離去。
周媽媽上了些許菜肴,讓顧遙墊肚子。顧遙毫不客氣,吃了個半飽后,倦意襲來,挨著床框睡了過去。醒來后,天色尚早,玉娘寒香兩個,坐在地下的凳子上打盹。
大家都好累啊。
顧遙又閉上了眼睛,后來,是被人叫醒的。
天色已暗,玉娘笑道:“客人走的差不多了,三爺想是一會兒便歸。”
一番洗漱,聲響腳步聲近,正是鄭智回來。玉娘便讓木槿、杏兒、綠蘿三個下去休息。
顧遙這才知道,為何下午是玉娘寒香打盹,合著這兩位要守夜啊!她今晚不準備洞房啊,哪能讓人知道!不,如果洞房,就更不能讓別個知道了。
于是,顧遙開始攆人:“你們最知道我的,不愿意別人守夜,一并下去,不用你們。”
玉娘不肯:“姑娘半夜要水總要人陪的!”
這邊主仆幾個沒掰扯利索呢,簡單梳洗過后的鄭智,一身酒氣走了進來,顧遙像是遇見救星一樣,哀求:“鄭智,快告訴她們,不要她們守夜!”
“叫我什么?”
鄭智曼斯條理地靠近床榻,如是問道。
賣什么關子!
顧遙無所謂道:“讓她們下去啦,你想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快些!”
說著,顧遙順便把心懷不軌的酒鬼踢開。鄭智看著傻姑娘,收起笑容,冷冷對玉娘道:“不聽少奶奶的話,哪來回哪去!”
玉娘語噎,寒香趕緊拽人走。嫁給青山雖只有一個月,鄭智不講理時,她最知道的。今夜打擾了鄭智的好事,她相信,青山最少又半個月進不得房了。
唉……姑娘,奴婢的幸福,就靠你了。
目送玉娘寒香離去,沒了外人,顧遙對鄭智道:“我怎么覺得寒香剛才那一眼,有別的意思啊?我覺得吧,嗯,你是不是怎么著她兩口子了?”
看著小妻子媳婦哥倆好的模樣,鄭智忽然有了主意。整個人懶洋洋地承大字躺在床上,顧遙便隨他過去,問道:“快說,你做了什么?”
鄭智道:“沒別的,我整日一個人睡冷冷的被窩,他回家有柔軟的媳婦,我少不得嫉妒一二。”
顧遙把他往里推了推,不好使,便道:“給我騰點地兒。”
不怕生啊,很好,鄭智覺得今晚十分有戲,便依言而行。
顧遙躺下,笑道:“那我現在在你這了,以后是不是會不為為難人家了?”
“那這不一定。”鄭智賣關子,又道,“這得取決于你啊,你要是連床都不讓我上,我定然沒辦法不為難的。”
顧遙笑:“你少來。憑我們倆的關系,我怎會不給你床躺著?好了,別鬧了,看你眼底的青色,趕緊睡吧,明日清晨還要見鄭家人呢。”
鄭智立即來了精神,開始扒衣服。顧遙也自行寬衣解帶,待只剩柔軟舒適的里衣時,顧遙猛得驚呼出聲,指著幾近光裸的鄭智,道:“你做什么,你做什!”
“睡覺啊。”鄭智如是道。
顧遙怒:“睡覺脫這么干凈做什么!”
看著紅著臉不敢看自己的人兒,鄭智冷哼:“你看都沒看,怎知我脫得干凈不干凈?再說,我平日就這般睡覺的。”
顧遙無言以對,鄭家這屋子應該是大片的火墻,炭火又燒的極足。外頭雖然很冷,但屋里,真的不冷。脫光了鉆被窩,是真的不會冷。
喜床上原本有四床被褥,這會兒卻只剩一床。顧遙想了想,準備去柜子里再取一床時,鄭智拉開北咨,指著自己身側道:“躺回來。你身上那么多衣服,我又不會怎么著你。”
那么多衣服?我去,我只有薄薄一層的里衣啊。
見她不動,鄭智不悅道:“不是困了嗎?快些睡。”
“你的胸又不大,兇什么兇。”
顧遙撅著嘴,倒也乖乖躺了進去。鄭智理所當然地擁著心心念念的人,盡管身體急需得到釋放,卻沒有亂動。顧遙雖說有些不習慣,但是,被人,那個人還是鄭智的情況下,她覺得挺不錯的,很安心。
那么,睡吧。
事實證明,有人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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